第八十五章 望月家族(八)
秦溪望和鋒骨望月互相都提出了製約對方的條件,這場屬於望月家族的鬧劇也算是正式開始了。
“鋒骨望月先生,請你在五分鍾之內將今天一整天的望月宮主樓的所有監控錄像都發送給我,如果五分鍾之內我沒有收到,那麽你給我的時間理所應當的順延,並且在這四十八個小時之內,整個望月家族必須配合我。”其實如果說時間充裕的話,秦溪望更希望讓聯合組來調查事情的真相,畢竟自己不是偵探,更不是專業的刑偵人員。
可就算是聯合組來了,想必四十八小時之內也不能將此事調查清楚,一旦超過了時限,恐怕鋒骨望月要是一心想要瀧望月死的話,他有八百種理由可以殺死瀧望月。秦溪望當然不想瀧望月就這麽不明不白死去,他立刻簡單明了的將發生在望月家族的事情告訴了薩凡娜,並且讓薩凡娜幫忙聯係了聯合組,很快秦溪望得到了回複,聯合組的法醫會在兩個小時之內抵達望月家。
秦溪望不會浪費這兩個小時的時間,畢竟現在已經到了分秒必爭的時間了,可秦溪望卻沒有什麽太多的頭緒。
他看著鋒骨望月帶著那些穿著和服的壯漢,將瀧望月安全的帶入了一個房間之後,秦溪望也終於放心了,隨後他立刻和星野望月回到房間中,打開電腦,他沒有馬上調查這件事情,而是先閉目養神讓自己內心和思緒靜下來,好思考自己第一步應該做什麽。
很快,他想到了星野望月跟他說的一件事情——名單。今天空穀望月要接見的人是有名單的,名單上麵還有順序,秦溪望覺得應該不會有人傻到敢不遵守望月家的規矩,而且瀧望月在打開空穀望月房間門的時候,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在自己之前一個拜訪空穀望月的人是誰,所以他立刻朝著望月家的人要來了今天的名單。
秦溪望接受到的是一個電子文檔,上麵是日文,秦溪望用黑納斯學院程序裏的翻譯軟件迅速翻譯了一下,隨後掃視了一眼,最後一個確實是瀧望月,不過在瀧望月之前的這幾個人引起了秦溪望的注意——按照順序從前到後分別是庫克、李華聲、斯德、艾利克斯,最後則是瀧望月。
在瀧望月之前進去的人竟然是艾利克斯。如今艾利克斯手機裏的內容黑納斯學院那邊還沒有整理好,不過秦溪望卻本能的懷疑是艾利克斯殺害了空穀望月——邏輯很簡單,艾利克斯和瀧望月之間應該有一些仇恨,這也是秦溪望推測出來的,為了泄憤前者殺害了空穀望月,並且嫁禍給了瀧望月。
不過這雖然是一個合理的推測,但是現在缺少的東西是證據,不可能秦溪望隨便說在場的某個人是凶手,鋒骨望月當真就會把那個人處決,然後將瀧望月放跑。秦溪望不這麽認為,反倒是覺得鋒骨望月好不容易抓住了這次機會,隻要能殺掉身為空穀望月唯一繼承人的瀧望月,那麽他這個空穀望月身邊多年的副手,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上位成為家主。
能輔佐空穀望月的人,一定是一個聰明的人,估計他在確定空穀望月死之後的一瞬間,就已經想出了這個計劃。相比於順位繼承人的瀧望月,跟隨空穀望月多年的鋒骨望月明顯在望月家更有話語權,否則也不會僅憑他一句話,就能讓望月家的那些打手們,對著望月家族唯一的少爺刀劍相向。
如今的秦溪望真的算是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一個頭兩個大,沒想到關於Death的事情還沒有絲毫眉目,如今竟然又來了這麽一出,秦溪望隻覺得壓力直線飆升。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雙冰涼的小手輕輕搭在秦溪望兩側太陽穴上,秦溪望對這雙手和其帶來的按摩已經產生了肌肉記憶,在開始輕輕揉動之後,秦溪望本能的放鬆,神經也不像是剛才那麽緊張了。
如今的秦溪望已經和之前不同,之前的他在享受這種放鬆按摩的時候,心裏難免會產生感激,可眼下再看,他已經覺得理所應當,畢竟如今的這個人,已經成了自己這輩子最珍重的人之一。
“我知道時間很緊,不過也不要太強迫自己,這樣隻會適得其反,先好好想想應該怎麽做。”星野望月突然輕輕摟住了秦溪望的脖子,把自己的腦袋貼在秦溪望耳邊,“我的阿娜達一定能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的。”
有了星野望月的鼓勵,秦溪望自然而然的也就有了一些信心,可還沒等秦溪望回過神,星野望月又將嘴巴貼在他耳朵上小聲說道:“要是成功解決的話,就獎勵一個舌吻。”
秦溪望聞言倒吸一口氣,心立刻狂跳起來,而撩撥了秦溪望心弦的星野望月挪開了自己的身體,一臉俏皮的朝著秦溪望吐了吐舌頭,然後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道:“加油哦,阿娜達!”
如果說星野望月剛開始的鼓勵,是給了秦溪望的信心。那麽如今星野望月提出的獎勵,就給了秦溪望源源不斷的動力。
秦溪望不是一個好色的人,可麵對這種合情合理的好色,秦溪望身為一個男人也是理所應當的接受的。
大腦再次飛速運轉,他決定還是先去現場看看,總得知道大概是什麽樣的情況吧。秦溪望沒有什麽偵探的經驗,可他看過的懸疑類電影數量不少,他起碼知道想要偵破一起殺人案,起碼要有怎麽樣的一個流程。
秦溪望重新來到頂樓,此時頂樓的人已經比剛才少了不少,可還是有很多人湊在一起,想盡辦法朝著空穀望月所在的房間裏麵看,看來這不管多有錢的人,都喜歡湊這個熱鬧。眾人七嘴八舌說什麽的都有,對空穀望月的死幾乎是議論紛紛,而空穀望月的房間門前守著四名穿著帶有望月家家紋和服的打手,不得不說這些人的危險等級,和上一次京都極暴團中望月家派給秦溪望幫忙守護望月重工的那些人,顯然不在一個層次上。守在望月宮中的這些人個個麵露凶光,身強體壯,而且個個佩刀。
鋒骨望月並不在此,反倒是瑾望月一身純白色和服,腰間佩刀,右眼帶著眼罩跟隨那些和服壯漢站在一起,看守空穀望月房間的大門。瑾望月和星野望月身形其實很相似,都屬於那種嬌小型的女人,不過氣質卻天差地別,星野望月可可愛愛人畜無害,但是瑾望月卻給人一種壓迫感,雖說瑾望月也算是個美女,可身上的氣息就是讓秦溪望感到緊張。
“寶貝,你先去看望一下瀧望月吧,鋒骨望月要是為難你,就說你代替我問話。幫我安慰一下他。”秦溪望在進入房間之前停在了瑾望月旁邊說了這番話,他的目的有兩個——第一,是為了探一下瑾望月這個人,身為空穀望月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人,秦溪望至少得清楚他們對於空穀望月來說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甚至要懷疑一下他們是否真的忠心於空穀望月或望月家。第二,則是真的想關心一下瀧望月,無論怎麽說,他的父親剛剛去世了,秦溪望是個男人,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麽安慰人。
“好啊,不過你不會吃醋嗎?”星野望月探出小腦袋。
吃醋?秦溪望想了一下,自己倒是不怎麽介意,隻是平常的安慰而已,雖說星野望月以前和瀧望月屬於是主子和下人的關係,不過畢竟兩個人沒發生過什麽,秦溪望不是那種小孩心性的人:“沒關係,現在還是以瀧望月這邊為重吧。”
似乎是沒聽到自己想要聽的答案,星野望月嘟起嘴說了句:“哦。”然後氣哄哄的離開了。
秦溪望感覺到了星野望月似乎是生氣了,但是一時之間還真是沒想到星野望月因為什麽生氣。反而是秦溪望旁邊一向嚴肅的瑾望月突然笑了一下,不過也僅僅是一下,笑過之後就馬上恢複了平日裏的冷酷神情。
秦溪望一臉嫌棄的看著瑾望月,隨後進入了空穀望月的房間。空穀望月房間的麵積非常大,而且秦溪望目之所及的地方,也隻是一個鋪滿了榻榻米的客廳,所有人進出都要在開門之後的一個區域拖鞋。秦溪望知道現在不能破壞現場,所以在來此處之前,他提前讓望月家的人給自己準備了一次性的鞋套,帽子,手套,以防自己在現場破壞什麽痕跡。隨後秦溪望進入房間中,巨大的房間被各種各樣奇怪的禮物堆放的很滿,基本上隻留出了一條從正門通向空穀望月所在位置的通道。
秦溪望一路前行,來到了空穀望月身邊,此時的空穀望月正躺在一張搖椅上,這種搖椅和尋常的搖椅有些不同,椅子下方的部分設計的很高,雖說在搖椅上起身可能會有一些困難,可這樣的設計會讓搖椅前後搖動的幅度更大。搖椅麵對的方向是門的方向,空穀望月的屍體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
在數次任務中已經見到過不少屍體的秦溪望以為自己再麵對屍體就不會那麽抵觸了,可眼下看見空穀望月這具算是自己相識的人屍體,秦溪望還是有些不適,可盡管再不適,為了不讓自己認識的人再死一個,秦溪望還是要盯著看一下。
空穀望月的屍體已經沒有了什麽血色,秦溪望怕觸摸會留下痕跡,或者為屍檢造成困擾,所以隻敢觀察。可秦溪望並不是專業人士,圍繞著空穀望月的屍體轉了兩圈還是什麽都沒發現。
秦溪望覺得沒什麽發現,便打算起身,可起身的時候他的頭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他摸著腦袋,看見在空穀望月屍體的右手邊,放著一個日本達摩圖案的不倒翁,不過秦溪望印象中的不倒翁都是偏橢圓形,體積也不會很大,可眼前這個不倒翁,整體非常像保齡球的球瓶,不過底部采用了不倒翁的設計,整體的圖案雖然是日本的達摩,可在達摩的嘴部竟然長了一個鳥嘴,這個鳥嘴達摩不倒翁的樣子乍看之下非常奇怪,不過看時間長了,反倒是有一種醜萌醜萌的感覺。
剛才撞到秦溪望腦袋的,就是達摩的那個鳥嘴,不過更引起秦溪望興趣的是,這個不倒翁後麵有一個高矮差不多的鍾,之所以引起秦溪望的興趣是他沒想到過生日竟然有人送鍾。畢竟在中國有忌諱,不過想想日本的發音和中國可能不同,應該也就不會忌諱此事。
秦溪望歎了一口氣,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不過他總覺得什麽地方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
當離開空穀望月的房間之後,秦溪望覺得門前的人比進來的時候少了許多,還有不少的望月家族的人在,秦溪望想詢問一下發生了什麽,可奈何自己不會說日語,身邊更是沒有認識的人,不過這個時候,他身後的瑾望月卻開口了:“鋒骨他現在正在緊急的讓人處理賓客的問題,這次事情發生的太過於突然了,總得給遠道而來的客人們一個交代。”
瑾望月的中文說的很流利,語法基本上沒有什麽問題,不過日本的口音非常濃重,不像星野望月如果說不知道名字的話,幾乎聽不出來她原本是日本人。對於瑾望月突然開口和自己說話,秦溪望也是有些訝異的,畢竟在秦溪望看來,瑾望月應該和鋒骨望月的關係更近一些,如果是這樣,按照秦溪望的推測,兩個人目前就處於一個敵對關係。
既然對方主動開口了,秦溪望自然也就不會錯過機會,馬上搭話道:“你和鋒骨望月一直在給空穀望月家主守著房間門,你有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告訴我?”
瑾望月倒是也沒有猶豫:“沒什麽,包括瀧望月少爺進去的時候我也沒覺得有什麽。我知道你現在內心在想什麽,我可以和你保證一點,就是我和鋒骨望月從來沒進入過家主的房間,從早上八點,直到少爺說家主死了。”
秦溪望微微皺眉,他當然不會全然相信瑾望月的話,畢竟人講話難免會片麵,況且瑾望月現在還有可能和自己不是同一陣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