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無人可用
這丫頭雖然年齡不大,但無論是舉手投足間還是朱唇輕起時,都無不透露著一股撩人的媚意:
“奴婢見過官家,官家萬福金安。”
“官家,奴婢此次前來麵見官家,是奉了皇後娘娘的懿旨,前來此處將一物交給官家。”
那丫頭說著,便將手中的一個雕滿鏤空花朵的檀木盒子,遞到了趙佶的麵前。
當趙佶收下盒子,撥開位於前麵的扣門,緩緩將檀木盒子打開之時。
數張麵額極大的銀票,便靜靜地放置在內。
趙佶用手輕輕一抿,立時便現出了三張。
如此三張,便是整整的三十萬兩銀子。
再加上先前,柳檀馨讓夏蘭送來的那兩張。
加在一起便共計五十萬兩銀子。
雖然他與那柳檀馨,是名正言順的兩口子,法律意義上的真夫妻。
但此刻,陡然收到這麽一大筆銀兩之時,心中仍覺無比感動。
不禁便在心中歎了幾句。
到底是夫妻呀,無論怎樣都比他人強。
趙佶表情欣慰地向著夏蘭擺了擺手,示意她先行退下去。
隨後便轉身,將檀木盒子裏的三十萬兩銀票取出來,於一隱秘處放好。
此時此刻,用於賑災東北的款項雖已到位了,但到底該派誰人去主持那賑災事務,卻又成了一件令趙佶無比頭疼的事兒。
宿元景那處是不行了,畢竟人家手上還有事兒呢,著實離不開身。
至於蔡京那一派係的人,則更是想都不要想。
如此這般,總不能讓我這麽一個一國之君,親自前往東北幹這事兒吧?
趙佶的眉頭越皺越緊,一隻拳頭也比剛才握緊了好幾分。
直至他的整個拳頭,都開始微微泛白之後。
雙眼,便忽地瞪大了!
假如,我讓柳檀馨在她的娘家人裏,找一個放心的人選去幹這件事呢?
是不是會比找他人來,還要更好一些?
一者,最起碼不用擔心這筆銀兩,會被那執行之人貪沒了去。
其二,由柳檀馨親自去選人也能靠譜不少。
實在不行,等那人辦完這事之後,自己再賞賜給他一官半職也就是了。
反正算來算去,也都是自己家人,並不算便宜了外人。
如此這般,當真極好。
當趙吉想到這裏的時候,心中也不再糾結了。
拿上所有銀兩之後,便想讓盛公公帶自己前往坤寧宮。
可是,還沒等將那門推開呢,剛剛才邁出去的那隻腳便又收了回來。
如此這般,怕是也不行呀。
試想一下,從京城將一條訊息傳到揚州附近,卻也要花上十多天的時間。
即便我現在就找柳檀馨,讓她去安排那些事兒。
那一來一回之下,等柳檀馨的娘家人來到京城之後,估計最快也得二十多天了。
再等那人於京城當中準備妥當,攜帶這批銀兩前去東北地區賑災呢?
所有的時間加在一起,估計最快也得一個月之後了。
這可是整整耽誤了一個月呀。
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凍死。
趙吉心中越急,那雙大手搓揉額前長發的力度便越大。
待到最後,險些把他額前的幾縷頭發都給搓了下來。
可即便如此,趙吉仍舊沒有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
林衝自打入了滄州牢城營之後,因頻得柴大官人關照的緣故,所以在那裏,他的生活也還算不錯。
不僅沒挨那殺威棒的伺候,甚至時而還會美美地吃上幾頓酒肉。
正當林衝以為,自己接下來的數年乃至十數年,就要這般過下去的時候……
‘上麵’,卻陡然給他來了一道新的任命。
那就是,讓他前去十數裏外的草料場,看管大軍草料去。
對於如此任命,那林衝的心中也沒有多想。
畢竟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聽人家管教也很合理。
更何況,那大軍草料場總比這牢城營當中要舒服自在的多吧?
念及於此,林衝的心中還有幾分莫名喜悅。
林衝的隨身物品不多,僅僅隻過了半刻鍾便將所有的隨身物件,盡數帶齊了。
當林衝與兩個負責引領他的差撥公人,行出牢城營,直奔草料場的時候。
天上,便已經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屢屢陰冷之風,夾雜著數之不盡的漫天雪花。
隻把人臉,打的生疼。
不自覺間,林衝便將胸口處的衣服,又往懷中緊了緊。
以防在不注意的時候,被冷風鑽了進去感染風寒。
幾人這一走,便足足行上了小半個時辰。
而在這段路途之中,這幾人還發現了一座屹立在風雪之中的山神廟。
此間廟宇搭建的,甚為怪異。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就那麽,光禿禿地屹立在這裏。
不禁也引得這幾人,嘖嘖稱奇。
其實在此之前,林衝並不信那些鬼神之說。
認為那些東西,就是居心叵測之人,用來誆騙一些迂腐之徒的。
可是,在他近日連遭厄運之後,卻在不知不覺間對這些東西,越發信任了起來。
林衝先是跟身邊押送他的差撥告了聲罪,隨後便以進去躲避風雪的由頭,想入那山神廟裏待上一會兒。
或許,押送林衝的那兩個差撥也感覺,今日的風雪實在是太大了,真就如刀割一般,劃在人的身上臉上疼得很。
所以這會兒一聽林衝這麽說,便也跟著林衝進入了山神廟內。
此處,甚為破舊。
灰塵、蛛網,到處都是。
迎麵而來的那股土腥味兒,驟然鑽入鼻中之時,一下子便令忽然闖入這裏的幾人,紛紛打起了噴嚏。
這裏,也不知是多久沒人來過了。
供奉在最上方的幾尊山神,此刻,已然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僅有那不怒自威的氣勢,時刻震懾在這裏。
使得所有來往之人,不敢與之迎麵對視。
林衝雙目迷茫地看著,供奉在神位上的山神。
喉嚨之中,忽地苦澀的緊。
在旁無比虔誠的拜了拜之後,便要隨同那兩位差撥離開此處繼續趕路。
可不知怎麽搞的,就在此時,明明剛剛極容易推開的木門,這會兒就好似被強風頂住了一般。
無論那差撥各自用力,還是加上林衝一起往外推,就是絲毫不動。
就好似他們幾人推的越猛,外麵狂風便吹得越緊一樣。
林衝心下駭然之際,便忽地又想起了趙吉與他離別之時,送給他的那三十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