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賊子野心

蔡京這話剛說到一半,高俅便急不可耐地插了一句:

“據我手下的人打探,是官家受不住那種婉容的癡纏,萬般無奈之下方才同意種婉容去的。”

蔡京眼皮微抬,略顯著惱的瞥了高俅一眼:

“如此這般,又跟官家直言不允有何區別?”

“隻要不是官家主動要求如此的,那我們,便不必在意。”

“隻是如何才能迫使官家下令,處死那種師道,才是咱們接下來最需考慮的。”

蔡京臉色凝重的歎了口氣,雙眸之中,更飽含犀利之色。

盯著窗外許久之後,方才又道了句:

“那種師道統軍多年,在軍中的威望極高。”

“其弟雖不及他,但也不可小覷。”

“若在此之後,不能將這種氏一脈連根拔起的話……”

“那咱們今後的所有,便都難成事!”

“而我在此之前所許諾給你們的那些,也皆如鏡中花水中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高俅深以為然地頻頻點頭,臉上的神情,也逐漸從剛開始的沉穩凝重,逐漸轉變成了現在的高亢而興奮:

“太師大人,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那開國丞相的位置,我坐定了!”

高俅此言一出,立馬就把自己嚇了一跳。

忽地感覺剛才,好似又有些忘乎所以了。

而當他緩緩轉頭,看向蔡京之時。

立馬便讓他見到了一張,既著惱又無奈的臉。

……

次日一早。

趙吉用過早膳之後,便想去找柳美人。

心中念著,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怎麽樣了。

可突然間又想到,種氏姐妹昨天傍晚去大理寺中看望老父的事兒。

兩相權衡之下,趙吉最後還是決定先行去種繁花那裏瞧瞧。

畢竟那種師道的安危,才是當下,趙吉心中最記掛的。

這一路上。

趙吉心中所想的,幾乎都是如何才能名正言順地將他那老嶽父,從大理寺之中放出來。

並且,還不能讓蔡京那夥,在心中生出太多警覺來。

這時期的官場上,文武不和,文官打壓武官,甚至是整個朝堂都在打壓武官的事兒,已經不是啥秘密了。

更何況,此時被關押在大理寺之中的,又是蔡京那一派係的政敵。

如若沒有一個恰當的理由,莫說蔡京一派了,即便朝堂之上的其他文臣,都是不太可能同意將種師道從大理寺中放出來的。

倘若用水泊梁山等勢力,從外部刺激一下呢?

這,或許就是一條行之有效的突破口。

趙吉想到這兒,不禁心中也輕鬆了不少。

當趙吉再次來到種繁花的寢宮之時,種繁花與妹妹種似錦,正邊烤火邊聊天呢。

一隻比臉盆略大的銅製火盆,此時正被擺放在寢宮靠秀床的位置上。

銅盆之內,炭火甚多。

將周圍這一小片區域,都烤得格外暖和。

那姐妹二人,這會兒就坐於銅盆兩旁的檀木椅子上,頗為詫異的向門口望著。

見趙吉來了,種繁花便頗為歡欣的迎了過去。

反觀那種似錦,就好似沒看到一般,仍舊自顧自地在那裏坐著。

趙吉見到種繁花臉上的微笑之後,心中就知道,我那老嶽父的狀況應該還好。

不過,為了放心,趙吉還是拉著種繁花的小手坐到**,頗為關心地問了一句:

“愛妃,你父身體如何了?”

“有沒有好些?”

可還沒等種繁花搭話呢,坐於另一邊的種似錦,便頗為嫌棄地插了一句:

“假惺惺的。”

“用你事後做好人?”

種繁花責怪似地瞥了妹妹一眼,當再次看向趙吉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頗為感激:

“多謝官家惦記,家父的身體已經好多了。”

“也幸虧牢獄之中頗多俠義之輩,家父才能恢複得如此迅速。”

趙吉聽聞這話之後,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方才落了地: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既然眼前的狀況暫時無礙了,趙吉的心思,不免也活絡了起來。

忽地想到:

我這小姨妹,到底是咋進皇宮的呀?

話說這皇宮之中的巡弋盤查,可是很嚴格的,更兼有深溝高牆作隔。

一般人,除非通過易容、騙取腰牌等手段騙過巡弋盤查,否則的話,那是萬難進入到皇宮核心區域的。

莫不是這皇城深宮之內,另有疏漏不成?

若真如此的話,我可得向小姨妹打聽清楚才行。

如若不然的話,怕是哪天被宮外的人潛進宮來,把我的腦袋拿走之時,我還不知咋回事呢。

念及於此,趙吉的心中不免也有些慌了。

微微思索,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便遞到了種似錦的小手中。

這種似錦,雖然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但由於種師道平日管教甚嚴的原因,這麽多年以來都未曾見過幾張大額銀票。

手中有的,最多也就是二、三十兩銀子而已。

陡然間五十兩入手,立時便讓她有了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那種似錦,先是瞧了瞧手中的五十兩銀票,隨後又瞧了瞧坐於姐姐身旁,臉帶微笑的趙吉。

臉上不自覺地,就有了幾許複雜神色:

“毫無緣由地,給我銀兩作甚?”

“莫非你那心中,又在打著什麽鬼主意?”

種繁花頗為寵溺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忽地一笑,轉而就想輕斥妹妹兩句。

可還沒等開口呢,趙吉就接上了話茬:

“瞧你說的。”

“拋去我這官家的身份不談,我也是你的姐夫呀。”

“姐夫對小姨妹好一些,不也是天經地義的嗎?”

“當然,除此之外我心中還有些許疑問,那就是,平日裏你是怎麽進出皇宮的呢?”

“此事我苦思不解,所以這會兒才有此一問。”

種似錦本想不答這話的,因為她對那個害父親入獄的大宋官家,根本就沒一點好印象。

即便這會兒,給了自己那麽多銀兩,也沒有。

可最終,卻在自家姐姐的百般勸說之下,方才勉為其難地說出了自己的入宮之法。

原來,自從種師道被打入大理寺的監牢之後,身處閨閣之中的種似錦就坐不住了。

腦中所想的,就是怎樣才能將父親救出來。

可他們一大家子幾乎都是武官,除種師道、種師中外,他人莫說向趙吉求情了,即便入宮麵聖的資格都沒有。

而那種師中,現又被禁足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