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要怎麽做你才能不生氣

時嶼白唇角幾不可見的翹起。

“確定這是全部?”

他問程母。

程母點頭如搗蒜,肮髒又粗糙的手指緊緊的攥著那一摞情書,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時嶼白,“我把這東西給你,你真的會放子黔出來嗎?”

“嗯。”

時嶼白沒在她身上浪費時間,目光看向池歡,“看看。”

“確保沒有一封信落下。”

說這句的時候他嗓音沉到了骨子裏,池歡的心像被狠狠的攥住。

接程母手裏那一摞信的時候,程母緊緊攥著不肯撒手。

她用了點力道,才勉強把東西搶回來。

身畔的那縷目光似變的更加晦暗湧動了。

她努力忽略時嶼白的影響力,簡單數了數,東西數目的確是對的,她看向時嶼白,輕輕的點了點頭。

時嶼白涼涼淡淡的站在那裏,脊背挺拔如鬆如柏,周身似乎籠罩著一股寥落和落寞。

池歡的心輕輕揪緊。

“走吧。”

時嶼白甚至沒多看程母一眼,這可把程母給急壞了。

她氣急敗壞的,上前就要搶走那一摞情書。

“你說話不算數,明明答應了把我兒放出來的!”

“你要是做不到,就把東西還給我!”

池歡哪兒肯給她,雙臂收緊,把那些東西護得緊緊的。

時嶼白跨了一步,結結實實擋在池歡麵前,阻隔了程母,那張峻挺的臉沉了下來,“在鬧騰,我保證讓他牢底坐穿!”

時嶼白眼底沒有一絲溫度,周遭的空氣因他的氣勢冷冷的拍。

撩起眼皮淡淡掃了一眼,就生生震住程母。

程母瞬間就慫了。

她想不通,為什麽這個之前看著木訥又容易拿捏的時嶼白,為什麽現在有這麽強的氣勢。

程母忌憚無比,臉上的凶惡在瞬間就化成了膽怯和諂媚,搓著手道:“時家的小子,那這件事你一定記在心上。”

“我們子黔的事情就都拜托你了。”

“嗯。”

時嶼白仍舊十分冷淡,拽住池歡的手臂,抬腳就走。

程母嘴唇動了又動,可想到現在命門捏在時嶼白的手中,最終什麽都沒說,眼睜睜看著兩個人離開。

回家的路上,池歡心中五味雜陳。

懷裏抱著的信封很多已經泛黃,那代表著她曾經一片真摯的心,那時候的她滿心滿腦都是程子黔,最大的願望就是嫁給他,給他生幾個孩子,平淡溫馨的過完這一輩子。

隔著前世今生,再看到這些東西,她隻覺得荒謬。

“在懷念?”

時嶼白清冷的聲音突然擦過耳膜。

池歡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手臂不由一抖,懷中那厚厚一摞情書瞬間變成了燙手的山芋,一時間抱著也不是,丟了更不對。

“沒、沒有!”

她斬釘截鐵的瞅著時嶼白。

“摟得挺緊。”

時嶼白涼涼的說了句。

池歡的手臂頓時僵住,好幾封情書‘啪嘰’掉在腳邊。

她想彎腰去撿,卻有更多的情書‘劈裏啪啦’的掉了下去,她不由的白了臉。

正猶豫要不要撿,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更快一步,撿起地上的信封,隨手捏在手裏。

池歡呆呆的看著時嶼白。

時嶼白在她的腦瓜上彈了個暴栗子,唇角微掀,不遺餘力的笑話她,“連個東西也拿不穩?”

說完,看似隨意的接過她懷裏那厚厚一摞情書。

見她接手,池歡長長鬆了一口氣。

所有情書落入時嶼白掌心,那沉甸甸的重量讓他的瞳仁眯了眯,唇角雖然還是勾著,但眼底已經氤氳沉沉的風暴。

“打算怎麽處理這些?”

時嶼白的眸子筆直的落在她臉上。

迎著他炙熱的目光,池歡一口氣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裏。

“這…燒了?”

瞅著時嶼白,池歡的一顆小心髒七上八下的跳著,麵對這道送命題,她回答的應該還成吧?

“純真又炙熱的感情的象征,就這麽丟了,豈不是可惜?”

池歡覺得怪怪的,感覺時嶼白這話說的酸溜溜的,驀地一個念頭衝入心頭。

他不會是在吃醋吧?

想到這裏,她的心髒如一團舊紙,瞬間蜷縮成一團。

“不可惜不可惜!”

池歡搖頭搖晃成了撥浪鼓,小心又緊張的瞅著時嶼白。

“我覺得可惜。”

時嶼白唇角那一絲弧度倏的隱匿,攥著情書的指節在池歡的目光中漸漸凜白。

“好歹是你對程子黔感情的見證,既然你不想要,那我就留下當個紀念吧。”

說完這句話,時嶼白邁開大長腿,徑直越過池歡,朝著家裏走去。

池歡的心瞬間打鼓!

這會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時嶼白這分明是吃醋了!

而且醋勁兒還挺大!

若是任由他走了,恐怕以後她的追夫路漫漫!

她小跑幾步,猛的攥住了時嶼白空著的那隻大掌心。

“時嶼白!對不起!”

她氣喘籲籲的道歉,額頭上布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劉海被汗水黏濕,貼在白嫩的臉龐上,盡管慌張看上去仍舊美的移不開眼。

“對不起什麽?”

時嶼白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臉龐上,看著她水潤眸子裏的在乎,緊張和慌亂,心髒被一隻大手死死攥緊。

“這些情書…”

池歡的目光落在他臂彎的一摞,此時池歡甚至生出一種,恨不得從沒任何程子黔,也從沒寫過情書的衝動。

若是過去能抹掉,該有多好?

她能全身心,用最真摯最炙熱的情愫來麵對時嶼白。

她想當一張白紙,隻任由時嶼白來塗抹。

她把紅唇咬的一片白,瞳仁顫動著,動情的說道:“如果可能,我真想不認識程子黔。”

“如果可能,我恨不得第一次喜歡的人是你。”

“如果可能,時嶼白,我…”

突然,她的唇瓣覆上一抹溫熱。

他幹燥溫暖的掌心捂住了她的嘴。

池歡偏移開,認真的凝望著他,“我說的是真的,時嶼白,你為什麽不早點來找我,你出現的這麽晚,想到我曾經喜歡過程子黔,我就好後悔…”

“你雖然不肯承認,但是我知道,你看到這些情書,心中一定是生氣了,吃醋了,對不對?”

“時嶼白?”

她小心翼翼的攥住他一根手指,眸底已經滲出一層淚光,“我要怎麽做,你才能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