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的視線長久的落在那一摞情書上

程家沒有圍牆,是用玉米秸稈圍成的牆,看到池歡的那刻,程母氣勢洶洶,咬著牙就要罵街。

但是在看到時嶼白的那刻,所有的髒話都卡在了嗓子眼裏。

“你、你、你怎麽來了?”

程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池歡是傻子嗎?來拿以前給別人寫的情書,竟然帶著自己的丈夫來了!

時嶼白也是,媳婦給別人寫情書,難道一點不在意?

男人不是最忌諱媳婦和別人勾勾搭搭?

她家的男人連她和隔壁鄰居多說兩句話都會生氣!

怎麽時嶼白就一點也不在意?

“我來陪她拿情書。”

時嶼白涼涼淡淡的目光看著程母。

程母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池歡,“這種事,你竟然更時嶼白說了?你是不是腦袋這裏有毛病?”

池歡的目光瞬間沉了下來,時嶼白之所以肯跟過來是因為他愛她,她之所以告訴時嶼白是因為信任他。

她堅決不允許任何人詆毀他們之間的感情。

“程伯母,那些情書是我結婚之前寫給程子黔的,並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沒覺得不能告訴他。”

“而你們拿著這些東西來威脅我,不覺得很無恥嗎?”

程母不屑的一笑,“難道那些情書不是你寫給子黔的?”

“子黔喜歡你這麽多年,甚至不顧你結婚變成了別人的老婆,你呢,說撒手就撒手,害的子黔茶飯不思,甚至還因為你坐到牢裏去。”

“我們都是窮苦的老百姓,有什麽法子,隻能用這些事情來給自己謀求一點生路!”

“池歡,你抬抬手吧,我們惹不起你,你爸爸是村長,你找的男人有權有勢,我們惹不起,躲得起總成了吧!”

“現在我們也不求別的,隻要你把子黔弄出來,以前我們兩家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要不然的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惹急了兔子,那還得咬人呢!”

“你也不想寫給子黔的情書宣揚的到處都是吧!”

池歡氣的胸脯劇烈起伏,手心卻驀的被攥入時嶼白的大掌中。

時嶼白回頭看著她,目光中的寵溺和溫柔就是最大的鼓勵。

池歡的情緒在瞬間冷靜下來。

她冷聲道:“伯母這話可就說岔了!知道我結了婚還來糾纏我,是厚顏無恥。”

“我已經三番五次的告訴過程子黔,我不喜歡他,更不會為了他離婚,他非但聽不進去,還一次次找我們的麻煩。”

“看我們在縣城買衣服賺錢容易,他就起了歹心,舉報了一次沒成功,兩次沒成功,他自己反而起了歹心,自己倒賣起服裝來了。”

“我們買衣服有營業執照,他卻是非法經營。”

“他跟工商局舉報過我們兩次,難道不知道非法經營是什麽罪名嗎?”

“他知道還執意要犯,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伯母身為他的母親,非但不勸阻,反而還縱容姑息他,甚至還跟他勾連起來,拿著這些情書威脅我們。”

“如果我們有心的話,報警就能抓你們坐牢!”

“我之所以站在這,是看在同村的情誼上,不想把事情鬧大,你若是這樣胡攪蠻纏,我現在就報警治你個要挾罪,讓你在牢裏和你兒子團結去!”

池歡不疾不徐說出的這番話,把程母嚇得麵色慘白。

“你、你敢!”

池歡笑吟吟的看著她,“伯母可以試試,我敢不敢。”

“哎喲,你們到底想怎麽樣啊!”

程母眼珠一轉,拍著大腿就打算賣慘。

她那個小姑子程青青說了,隻要他們手裏攥著情書,就不怕他們不就範。

但是現在他們威脅的軟肋時嶼白非但跟著來了,還一臉支持的模樣,分明是被池歡這個小妖精給迷惑了。

現在他們唯一的優勢已經沒有了。

程母焦躁的宛如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時嶼白的聲音。

“我可以去跟工商局周旋,讓他們想辦法把程子黔放出來。”

“什麽?”

程母也不買慘了,瞪大了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時嶼白。

“你說的是真的?你真能讓我兒放出來?”

時嶼白,“你們應該知道,我認識工商局的陳副局長,我們的營業執照就是他親自辦理的。”

“是!是!”

這件事,程母聽程青青說過,說時嶼白上麵有人。

也是,時嶼白的父親在京城當著大官,兒子在寧鄉縣過日子,自然會提點這邊的官員多照顧點。

所以,程母對這件事是深信不疑。

“我可以跟陳副局長提提,但我要先拿到情書。”

時嶼白幽沉晦暗的眸子盯著程母,勾唇,“一封不落全交給我。”

“這…”程母遲疑了。

程青青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全部交出去。

“不行,我隻能給你一半,剩下的一半,等子黔出獄再交給你。”

‘一半’,這字眼讓時嶼白眼眸中暗潮湧動。

很多?

他唇角泛著涼意,出口的聲音凜冽的毫無餘地,“你沒有和我談判的資本。”

“如果不給我,那就眼睜睜看著他把牢底坐穿。”

時嶼白眯著眼。

“你拿著那些東西威脅池歡,怕的就是我知道。”

“現在我已經知道了。”

“如果我願意配合,那些情書就有用,如果我不願意,你攥到老,也奈何不了池歡,更奈何不了我。”

是這個理兒,剛才程母惴惴不安的就是這件事。

她眼底的遲疑瞬間化成了慌亂。

“我答應你!”

“但是你得說話算話,你若是不把我兒救出來,我有的是法子來治你!”

說著,程母轉身就跑去了屋子。

等待程母的空檔裏,池歡愧疚的看向時嶼白。

低聲的道:“都怪我,把你拖到了這樣的爛攤子裏。”

“還要靠你來幫我收尾。”

時嶼白無聲的捏了捏她的手指尖以示安慰。

就在這時,程母一路小跑,顛顛兒著把一摞信封拿了出來。

時嶼白的目光從池歡的臉上移開,視線長久的落在了那厚厚一摞的‘情書’上。

他的瞳仁緊緊的一縮。

幾乎同時間,池歡感覺周遭的空氣霎時間冷冷的在身上拍。

她的呼吸瞬間輕了,小心翼翼的瞥向時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