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產
池歡忍不住抬起眼皮看他。
四目相視的刹那,她瞬間就讀懂了他的想法。
不愧是時嶼白啊。
一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所以他在用自己的想法婉拒,在一條路一條路的堵死她,讓她絕了離婚的心思。
酸澀在眼眶裏翻湧,她快速的闔了闔眸。
再睜開的時候,脆弱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靜。
“我覺得用你的身份證比較劃算。”
“我的錢一直在你那邊,這是從我們婚姻開始就踐行的規矩,既然是規矩,就沒有打破的必要。”
是嗎?
如果她非要打破呢?
池歡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
但她不想在這件事上和時嶼白拉扯,太顯眼包,而且這並不是她的目的。
存在她那也好,那就日後將錢取出來,全部還給他。
想到這裏,池歡就沒再堅持。
從銀行走出來,看著身側的時嶼白,池歡有一瞬間的恍惚。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
在幾天前,她還滿心盼望著能夠獲取時嶼白的諒解,把小安安接回來,一家三口團聚,過上和從前一樣甜蜜的時光。
可僅僅是幾天,她的心境卻有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不再祈求時嶼白的諒解,甚至滿心想著怎麽和他離婚。
她不想傷害時嶼白,可若想達成目的,這似乎是唯一的捷徑。
池歡嘴角的苦澀越來越深。
存折上的數字飛快的增長著,回到展覽會,又是忙碌的一天。
次日就是周末,池歡要和時嶼白去一趟市區。
見到趙爽之後,她已經派人去了廣州,池歡取出了存折,要把趙爽墊的錢還給她,趙爽瞬間就瞪圓了眼睛。
“錢不是已經給我了嗎?”
“怎麽可能?”
池歡困惑,頓了頓,說道:“就算我們想給,家裏根本沒這麽多的錢呀!”
趙爽的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時嶼白身上,神秘的笑了。
“那就得問過你家的時先生了,看來時先生背著你有小金庫呀。”
趙爽的揶揄,卻讓池歡半晌回不了神,下意識的看向身側的時嶼白,不可思議的問道:“時嶼白,你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好幾萬塊,可是你的錢不是一直在我手上嗎?”
“回去再說。”
時嶼白壓低了嗓音。
趙爽不厚道的笑了,“時嶼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男人手裏可不能存著麽多錢,你是不是背著弟妹有什麽外快可撈?”
時嶼白隻是淺淺勾唇一笑。
告別了趙爽,池歡內心還是陷入一連串的震動中。
自從白雪把那份文件給她看過之後,她才深切的體會到,她眼裏的時嶼白和真正的時嶼白有很大的區別。
她了解的時嶼白,根本不及真正時嶼白的千分之一。
震動著震動著,她又很快釋然了。
是啊,時嶼白那般的優秀,更是成為後世人人豔羨的首富,那樣的位置豈能隨便一個人就能坐的?
每個人的成功都不是隨便的。
時嶼白更是。
當著趙爽的時候她滿眼的困惑,回程的路上卻是一言不發,什麽都不再問了。
“我以為你會開口詢問。”
時嶼白打破了沉默。
“我開始的確很疑惑,因為你的錢幾乎都在我這裏,我一直以來都對這件事很自信。”
“可是你的行為打破了我的自信。”
池歡平靜的眸對準他。
“不過我很快就想通了,你是那樣的優秀,我了解的時嶼白和真正的時嶼白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我一開始聽到趙爽姐這麽說的確很震驚。”
“但是我想了想,又想通了。”
這番話酸味十足。
時嶼白自然洞悉了她細微的情緒變化。
她的手掌突然被一隻大掌覆住,時嶼白攥緊了她,那雙暗流湧動的瞳仁對準了她,“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說給你聽?”
池歡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了他的手掌。
“不必了。”
她抬起瀲灩的水眸,手指把耳朵旁的碎頭發攏上去。
“以前我或許會很好奇。”
“可是我現在不好奇了。”
“時嶼白。”
她殘忍的,一字一頓。
“從今以後,你的所有事情都將和我無關。”
她說完這句話,快步往前走了一步。
再遲一點她怕暴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她以為他們的談話到此為止。
但是身後卻響起時嶼白清冷的聲音。
“安安的事情也和你無關嗎?”
池歡:“……”
她的心髒瞬間被大手攥緊,把她的呼吸悶的死死的。
她做不到無動於衷,哪怕明知道這不過是時嶼白刺激自己的話,她還是下意識停下腳步,一顆心因為某種未知的期待而懸著。
“原來我時嶼白這個人在你心裏,竟然占據不了一席之地。”
“池歡,我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麽?”
“是你嫁給的那個有錢人?是你的提款機,解決麻煩的靠山,還是僅僅是安安的父親?”
“你之前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甚至還說要倒追我,可是你為我做過什麽?”
“你的喜歡就是看到我的履曆之後,全盤否定我對你的感情?”
時嶼白周身挾裹著磅礴的怒氣,那張因為克製和憤怒而青筋賁張的臉,看的池歡一陣難受。
她多麽想衝上前,抱住他,把自己所有的愛意都傾訴出去。
可這個念頭一產生,就被她狠狠掐滅了。
不。
她痛苦的闔上眼眸。
她拖累時嶼白已經夠多了。
現在才知道,原來時嶼白在認識自己的時候,就一直在退讓。
結婚的時候放棄了國外的留學,因為她的那些桃色新聞,丟掉了鄉政府的穩定工作。
這些還僅僅是她看到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時嶼白又為自己付出了什麽?又即將因為自己失去什麽?
池歡悲痛欲絕。
她隻是個累贅。
時嶼白,看看眼前的這個世界,比她優秀,比她漂亮,比她完美的女孩太多太多。
他最不值得的,就是為了她放棄那麽多。
池歡攥緊拳頭,指甲一絲絲的掐入掌心。
她抬起眼皮,那些絕情的話還沒說出口,已經在一下下振擊她的心髒。
好疼,好疼……
“是,時嶼白,我從來沒喜歡過你。”
“之前之所以跟你說那些話,不過是因為你是我能選擇的範疇中,最優秀最容易拿捏而已!”
“我不愛你,我隻愛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