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現在變得很成熟了
“為了追一個男人，你永遠是這麽年輕。”
“因為我喜歡著追尋著那個人的自己。”
鳥島和彥搖搖腦袋，感受著《千年女優》裏的點題台詞。
作品蘊含的內涵，讓他久久回味著。
半晌後，鳥島和彥感慨，“《千年女優》完成度非常高，前後呼應，千代子搭乘火箭飛向宇宙的那一刻，我感動的想要落淚。”
“這就是身而為人的價值吧。”
“在閱讀《千年女優》的過程中，我理解了藤原千代子的喜悅。”
“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精彩的漫畫了。”
《千年女優》無比吸引著他，如果沒有工作了，他會靜靜的喝著茶，品味這部漫畫。
與之相對應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鳥島和彥逐漸無法欣賞少年漫畫。
隻能憑借往年的經驗選擇連載作品。
別具一格的《海賊王》，就差點因為他的這種想法而被駁回。
如果真實發生的話，一定是慘重的教訓。
1998年的新年會，尾田榮一郎曾當麵要求他道歉。
雖然他麵不改色的道歉了，但內心裏還是有失落在。
不是失落於被打臉，而是現實證明了他似乎不適合編輯長的崗位了。
往日的榮光成為了鏡子，讓他分明明白，自己現在的落寞與無能。
鳥島和彥停下來不說話了，佐佐木在一旁點頭，這也是他一開始看《千年女優》分鏡時的感受，之後便沒有猶豫的決定通過短篇連載。
佐佐木說道：“《千年女優》稱之為藝術漫畫也不為過。”
鳥島和彥抬眼看著佐佐木，突然振奮問道：“《千年女優》最後一話的本報成績是多少？”
鳥島和彥立馬從內心世界脫離了出來，關心起《千年女優》的流量。
如果《千年女優》在小正前三的話，後期就可以發單行本，製作電影。
《千年女優》以往的成績雖然不行，但最後一話非常精彩，升華了作品的格調，無數人因此被吸引也是很正常的。
此時此刻，鳥島和彥期待地看著佐佐木。
佐佐木扶了下眼睛，平靜回答道：“是第7名。”
“誒？”鳥島和彥呆了下來，“隻有第7名？”
名次之低，是他沒想到的。
在鳥島和彥看來，這部漫畫比jump大部分作品更精彩，即使是在少年jump連載，也應該有第三名的小正排名。
畢竟jump流量很大，又是有幾十年曆史的老牌雜誌，積累一部分大齡讀者合情合理。
他們會理解《千年女優》，喜歡這部作品的。
鳥島和彥是這麽想的。
“我以為最低會是第三名……”
他一陣無力。
佐佐木低頭，“畢竟jump是少年漫畫，而且，如果《千年女優》不是鳥秋野君的作品，這個名次會更低。”
如果《千年女優》是其他漫畫家的作品，那它的小正排名將會在15名左右。
“佐佐木君，”鳥島和彥平靜說道：“我可能不適合呆在編輯長的職位上了。”
……
“媽媽，我回來了。”中島茜提著書包回到家裏，熱情澎湃的揮手大聲叫喊。
往日裏，中島太太會麵帶笑容迎接她。
可今天，中島茜卻沒見到媽媽的人影。
“好奇怪啊。”
在玄關放下書包，中島茜探究地走向客廳，隱隱聽到了有人抽泣的聲音。
她趕過去，發現中島太太眼睛紅腫，用手紙不斷的擦拭著淚水。
中島茜連忙關切問，“媽媽，你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小茜，”中島太太憂鬱地看了她一眼，“你回來了啊。”
“媽媽快說，你是有哪裏不舒服嗎？”中島茜特別著急，小腳腳跺個不停，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中島太太的目光柔和下來，她將中島茜攏入懷裏，輕聲說道：“媽媽我沒有問題，隻是看了鳥秋野君的新作《千年女優》，心裏很感動。”
她息影20年了，對於女優這個身份，她其實還是有一些懷念的。
現在看著藤原千代子找回了初心，又成為了追尋著目標的人，就感同身受的落淚了。
她為藤原千代子開心。
不過……
「息影的我也並不是沒有了追尋，而是……我追尋的目標已經改變了……」
「現在的我，更想給小茜幸福的童年，和她一起長大。」
看到關心自己的女兒的那一刻，中島太太便釋懷了。
“原來隻是這樣啊。”中島茜撇撇嘴，從媽媽的懷裏掙脫出來，“我還以為怎麽了呢，我去打遊戲了！”
她不在意的擺擺手，走出客廳。
中島太太：“……”
我後悔了……
“對了媽媽，”中島茜返回，向客廳伸進了個小腦袋，她問：“你這麽喜歡《千年女優》，有給它投票嗎？”
“投票？”中島太太歪了歪腦袋，不明所以。
“就是jump裏麵夾的讀者調查表啊，”中島茜解釋，“裏麵有喜歡作品的選項，填選後郵寄給jump編輯部。被讀者選擇的漫畫越多，它的成績就越好，就越有可能動畫化。”
“誒？還有這麽一回事啊。我現在就投票。”
“已經太遲了。”中島茜搖了搖頭，“這一周的小正結果已經出來了。下一次統計的話，就是半年後了。”
每一期jump發表的半年後，會進行以萬為單位的統計，更加精準，更加細分，微小的差距都能體現出來。
是最為嚴謹的統計結果。
“沒關係的，”中島太太笑著搖了搖頭，“我真的很喜歡《千年女優》，就讓我為這部作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
北海道，一處農場裏。
西村金色的頭發在風中飛舞著，淩亂了他的雙眸。
此時他穿著圍裙，帶了一大堆工具，走進了牛舍。
他挑選了一頭母牛，將母牛拉到了隔間。
隨後用繩索，吊起了母牛的右後腳。
母牛的蹄子，在草料泥土的遮掩下什麽都看不到。
於是西村取出打磨機小心打磨，沒過一會兒，純白的角質層就顯露出來。
“果然不出我的預料，這裏麵是進石子了嗎？”
蹄子右瓣，他能看到黑色腐爛的小坑。
西村沒有湊近，就能聞到一股臭味。
他麵不改色地取出小刀，大學的實習以及這半年來的工作，西村已經可以無視這個臭味了。
他用小刀刮去傷口旁的角質層，隨後將左瓣牛蹄粘上墊子加高。
之後西村便開始了最後的工作，清洗幹淨膿血後，他取出小石子，最後又清洗了一遍傷口，噴灑上消毒藥水包紮。
終於結束了。
他擦了擦汗，夏天幹這個活，即使是在涼爽的北海道，也足夠辛苦了。
又處理了幾頭牛的小問題，太陽快下山了，西村才收拾好工具，結束了今天的工作。
畢業之後，他就進入這個牧場工作了。
宿舍就在牧場主人的家裏，有幾十間房。
倒不如說，牧場主人也住在宿舍裏。
他淺一腳深一腳的回到了宿舍，感覺很疲憊，是洗過澡後就想美美的睡一覺的疲憊。
“雖然很辛苦，但我現在變得很成熟了。”
回憶起高中時期傻傻的自己，他就有種在看黑曆史的感覺。
“那時候的我，真的很容易就一驚一乍的，一點也不沉穩。”
“不過現在的我，是就算天塌下來也會麵不改色的硬漢。”
牧場主人的女兒看到他後，興衝衝跑了過來，“西村桑，有你的信，是位叫東野響的先生遞過來的。”
“真的！東野的信！”
西村的眼睛瞬間亮了，他跑過去，雙手接過信件。
“呀，好久沒有聯係了，真叫我懷念他！”
他迅速打開了信封，眼睛快速掃著，一目十行的那種。
“東野這小子，他要結婚了，可惡啊！”
他們三人組裏麵，沒想到是最不動聲色的人先結婚。
“西村桑，你的朋友要結婚了嗎？”牧場家的女兒好奇問。
她捏著衣擺，好奇的探著腦袋。
“嗯。”西村點頭，“東野這家夥藏的好深！”
他仔細想，現在三人組裏麵，除了自己，另外兩個人都有女朋友了。
“可惡啊！”他不甘地大聲喊，“我也想要個貼心的女朋友啊！”
一旁的少女臉紅紅的，像是遠邊的夕陽。
“我……我可不可以……”
她小聲細語。
“誒！誒誒！！真的假的！”西村的聲音高了一個度，他震驚不已，“東野的未婚妻是秋宮明美！”
“那個秋宮明美老師！”
“炎彥高中最漂亮的秋宮老師！”
“真讓人羨慕啊！”
少女後退了一步，看著跳脫的西村。
最後害怕的轉身跑掉了。
“居然是師生戀，恐怕高中就開始了吧……東野響！天誅！”
一陣暢快的發泄後，西村回過神來，問道：“你說什麽？”
最後才發現，剛剛還在身旁的少女已經跑掉了。
“搞什麽啊。”
……
“搞什麽啊！”
時間來到了九月份，本以為能輕鬆下來的大森，在隻連載《灌籃高手》算是休息了的一周後，鳥秋野未來又加上了《灌籃高手》番外的工作。
他都快崩潰了。
這位老師是鐵打的嗎？
雖然工資很高，但這裏也太忙了吧！
他努力畫著漫畫。
隻聽到“唰”的一聲！
一旁的鳥秋野未來，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東野響昨晚少睡了兩個小時，就是為了能省出時間。
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東野響表情嚴肅，在大森好奇的目光中，來到電視機前坐下，打開了電視。
大森：“……”
東野響將頻道調到了「本因坊」循環賽直播。
今天是循環賽的第七盤棋。
小田切又走到了最後，挑戰從1989年就統治「本因坊」頭銜到現在的趙誌勳九段。
當前比分是3：3。
誰獲得第七盤的勝負，誰就會成為下一屆的「本因坊」，將3200萬日円獎金收入囊中。
在布局階段，趙誌勳看了眼小田切。
“真是英雄出少年，”他內心想，“還沒有成年的小田切，竟讓我感受到了一絲恐懼了。”
在最初的兩盤棋裏，他贏的很輕鬆。
第一局，小田切打的很急切，明明是有六小時的慢棋，卻給趙誌勳一種，他迫不及待就想要獲勝的感覺。
在慢慢的布局中，他消磨了小田切的鬥誌，最終在小田切心態不穩下，獲得了勝利。
第二局，小田切下的很慢。
看似在深思熟慮，趙誌勳發現，小田切的內心很慌張。錯手頻出，他輕而易舉的贏得了比賽。
勝利近在眼前了。
可是在接下來的比賽裏，對方沉穩了下來，開始耐心的下棋。
小田切的眼眸變得古井無波，目光中隻有圍棋。
於是接下來的四局比賽裏，小田切贏了三局，隻輸了一局。
現在是最後一局了。
趙誌勳壓力很大，這一局自己輸的可能性更大。
不過此時，他發現對手的目光炯炯有神，帶著火光。
小田切的每一次落子，都會發出“砰”的響聲，對方現在鬥誌昂揚，落子很快。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態發生變化，或許我會贏。”捏著棋子，趙誌勳想。
……
東野響打開電視機，已經過去了四小時，棋局進入中盤。
“誒？趙誌勳九段是落入下風？”東野響很驚訝。
“小田切現在，變得這麽厲害了嗎？”
去年的時候，他還在對手手下苦苦支撐。
現在變得遊刃有餘了呢。
真是了不起的少年。
“老師在看圍棋比賽啊。”
大森瞅了一眼電視，有些驚訝，“我知道他畫了《棋魂》，但老師也會下圍棋嗎？”
秋宮明美抬頭，她捋捋頭發，驕傲地說道：“東野他，以前可是勝過職業棋手了呢。”
可惜因為漫畫，他放棄了圍棋這條道路。
要不然現在，電視上的比賽或許會有他的身影。
秋宮明美想著，內心生出一抹遺憾。
“真是了不起啊！”大森說：“我也看了《棋魂》，職業棋手們都是辛苦磨礪過來的，老師他很厲害啊。”
“嗯！”秋宮明美重重點頭，“他很厲害。”
“不過，決定成為漫畫家的鳥秋野未來更厲害。”
她確信著說道。
「在圍棋和漫畫中，東野君選擇追求漫畫。」
「他更喜歡的是畫漫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