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解離魔軀
“這裏已經沒你的事了，獵人小姐。”
粉紅胡子男戴著牛仔帽穿著夾克衫，忽略胡子顏色就像是位從合眾西部片裏冒出來的男演員。他的笑容爽朗而和善，不帶一點嘲笑的意味，表現得比差點喊出“變態”二字的愛麗絲要從容的多。
“見鬼！”粉紅胡子掃了公孫策一眼，砸了咂嘴：“我可是按程序提前疏散了這附近的居民，別告訴我你把本地人牽連進來了。”
說見鬼兩字時他用的是合眾國的俚語，公孫策估計這位粉紅胡子大抵是位合眾國的來客。
愛麗絲皺起眉頭：“我是王國的獵人愛麗絲·艾達爾，這位是我在本地找到的協助者。你是誰？”
“找超能力者協助任務？你們狂獵部隊辦事可真夠誇張！”
粉色胡子吹了聲口哨，摘下牛仔帽向兩人行了一禮：“我是懷特·楊，來自烏斯特斯合眾國，是秘銀支柱的一名特工——這位小兄弟我知道你肯定覺得我們組織的名字很怪，但你就別說出來了行嗎？”
公孫策很想答應他，可惜這次他的嘴動得比腦子還快。
“懷特先生你好，我是公孫策。你這組織名字讓我想起了我初中時代課堂夢遊時構思的幻想故事。”
“我就知道！這都21世紀了我就說早該換個與時俱進的新名字了！”
懷特將帽子扣回頭上，收起談笑時的表情，換上了先前那副柔和的笑容：“言歸正傳，愛麗絲小姐。我已經解決掉那家夥了，善後人員馬上就來，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吧？我們很感謝你的協助，而現在是你該休息的時候了。”
與那友善的表情相反，他的說話的口氣堅定而不容拒絕：“我這小角色不過是合眾國的先鋒，帝國的專家來的隻會更快。按理來說，你們王國也有一份權利，但不用我說你也明白，現在的莫頓王國可騰不出手來管蒼穹之都的事了……要是餘力充足，騎士們哪會組建你所屬的狂獵部隊？”
“……”
愛麗絲無言抿著嘴唇，這反應令身為局外人的超能力者插不上話來。
特工懷特聳了聳肩：“算了吧，獵人！你幹得夠好了，沒人有資格批判你。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我們也隻能祈禱那些糟糕的可能性不會發生。大家都隻是在自己的立場上盡己所能罷了，不是嗎？”
這場麵看上去活像是一家公司內不同部門的員工在爭權奪利，可藍發女子依舊一言不發，這讓公孫策感覺很奇怪。他認為這位獵人不是甘於沉默的女性，哪怕說出殘念的喪氣話來，她也會選擇和對麵爭上幾句才是。
愛麗絲·艾達爾在想什麽？
這沉默似乎也讓粉紅胡子感覺尷尬了，他往前走了兩步，把手伸了出來，小小的發信器正躺在他寬大的手心裏。
“嘿，別這樣。想點好的，你還可以在這觀光幾天再走嘛……喏，還你發信器。”
愛麗絲突然開口了：“抱歉懷特先生，我想確認一下細節。能告訴我你是怎麽打倒那個巨龍崇拜者的嗎？”
懷特·楊一臉的莫名其妙：“這有什麽好說的？我是個奇相法使。我先用手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再用了我的通神法讓他窒息昏迷就搞定了。整個過程輕而易舉……”
公孫策觀察起特工手裏的發信器。距離靠得這樣近了，他才發現那小東西其實不是黑的。它的外殼是暗紅色的，隻是剛剛在夕陽的照射下看不清晰，才在遠處顯得像是黑色一樣。
深沉的暗紅色。
就像是，血液幹枯後的顏色一樣。
“……我是說，還用得著多大張旗鼓嗎？我甚至都沒用心相武裝，那綠毛機車手隻才剛掌握通神……”
綠毛機車手，卡普洛·博利爾……？穿空蛇？不對，不對……！
公孫策的頭腦全速運轉，在無數次激戰中鍛煉出的反射神經讓他在一觸即發之際作出決定：“躲開！”
刹那之間，驚變突起。發信器表麵的暗紅血跡如活物般凸起，化作三根尖針刺向了三人！
能力的運轉比言語更快。一堵白色的牆壁出現，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其中的兩根擋下。與此同時，超能力者毫不猶豫地將特工用念動力打向了空中。
特工懷特發出痛呼，這不止是因為他挨到了念動力的擊打，更是因為最後一根紅針刺入了他的小腿，將整塊血肉與腿骨一同腐蝕成了粘稠的流體！
公孫策麵沉如水，一把將受到突襲的特工懷特拽了回來。特工麵色臉上的肌肉因劇烈痛楚而不斷抽搐，卻硬挺著開口：“極強腐蝕性……速度極快……可能是通神巔峰！”
在說話的同時，懷特那受傷的腿部仍在不斷融化。陰毒血針的力量極強，那腐蝕力量順著膝蓋延伸至大腿，隱隱有要將懷特一舉擊殺的勢頭！
愛麗絲當機立斷做出決定：“先帶他去急救！你跟我一起——”
“我看住巨龍崇拜者。”公孫策語氣平常地說，“快去快回。”
“……好，拿好這個！”
愛麗絲深深看了他一眼，將一朵影蒼蘭拋來，便與受傷的特工一起在影子裏傳送離去。獵人深知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她選擇相信這個自告奮勇同行的超能力者。
公孫策將花朵接住，趁其還未融化快速塞進了褲兜。他眯起眼睛，發覺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自碼頭的門禁後走出。
此人穿著機車服，留著綠色的雞冠頭，看模樣正是先前被公孫策打倒的卡普洛。可此人的神態卻與卡普洛截然不同，眼中滿是咄咄逼人的邪惡與瘋狂。
“才一個！真麻煩啊，本來能將他們兩個一網打盡才對，偏偏又來了個多管閑事的家夥……！”
“卡普洛”伸手往臉上一抹，那張屬於他人的麵孔就如蠟般融化了。肉色的軟泥在臉上蠕動著，迅速勾勒出另一套五官，頭皮上的發絲也縮進了肉裏，再度生長出來時竟然變成了細長的橙發。
不到半秒的功夫，這男人已經完全換了副樣子，現在的他有著深色的皮膚與齊肩的橙發，一點也看不出先前的模樣，隻有眼中的陰毒依舊。他陰狠地盯著公孫策，尖笑道：“你又是哪個組織的什麽人？！”
“公孫策，普通的超能力者。”公孫策冷冰冰地回道，“你的行事作風和卡普洛先生可完全不同啊，巨龍崇拜者之間也有這麽大的差異嗎？那位懷有騎士精神的先生，可想不出這等卑鄙的戰術。”
“卡普洛？桀哈哈哈！卡普洛是個白癡啊！”橙發男子發出詭異的笑聲，“‘提爾洛斯大哥，這計劃太卑鄙了。’‘提爾洛斯大哥，這也太殘忍了！’每一次每一次都在說弱智話，還相信著什麽狗屁的騎士精神，所以他才是最弱的！”
“卑鄙無恥的人要更強啊？”公孫策貌似思考般低頭，說，“有道理。”
在他開口的瞬間，一道尖銳的念動力如槍般刺出，正中提爾洛斯的腹部！血液如風般濺射，髒器順著傷口滑落，提爾洛斯的臉上卻露出詭異的微笑。
“你很懂啊，超能力者……那咱們就來玩一局吧！”
“我無處不在，我無物可傷。荒相·通神，解離魔軀！”
提爾洛斯的頭顱像被打碎的西瓜般爆裂，他的整個軀體都隨之爆發四散！
簡直像是有顆炸彈在他的體內爆炸了一般，猩紅色的**如雨般飛濺，髒器的破片與血肉的碎塊如彈片般爆射。惡臭的驟雨所過之處一片狼藉，被肉片砸到的鋼鐵如流體般溶解，被血水淋到的地麵變得與泥沼無異。
早有準備的公孫策做出念動力與白質的雙重防壁，抵擋住了提爾洛斯的自爆襲擊。他正待尋找敵人的蹤跡，發覺提爾洛斯那炸成無數碎塊的軀體在這次襲擊後便快速散去，藏入了碼頭區域那無數巨大的集裝箱之間。
方才激戰的區域內甚至連一滴血液都沒留下，隻有一小塊肉泥化成了嘴的形狀，在原地上下開合著發出了提爾洛斯的聲音：“我們來玩捉迷藏！場地是這片寬廣的碼頭區，被抓到的一方就得死，很公平吧？桀——哈哈哈！”
公孫策用念動力碾碎這怪異的口部，回想起愛麗絲提供的情報。
提爾洛斯·K，出身於王國首都蘇佩比亞，三年前是個靠詐騙為生的混混，在王國崩壞事件後與邪龍共鳴，成為了無常法使。
其修習心相為擅長操控肉體的荒相，境界為第三階的通神，戰鬥時的表現是——
能夠隨意操控自己的身軀，以血與肉化作侵蝕物質的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