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把衣服脫了

陸滿月有些不落忍,可是她真不想留在醫院,不想再看到魏定邦和周如樺這對有情人,今天看到的這些,已經很是讓她傷心了。

祝豔說想嚐嚐醫院的飯到底有多難吃,就去買飯了。

陸滿月心中苦澀,祝豔特意給她買的她最愛吃的魚香茄子,她吃在嘴裏都帶著一絲苦氣兒。祝豔原本興衝衝的吃著,轉頭看到陸滿月味同嚼蠟的表情,她拿筷子的手就微微一頓,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楊和平說醫院的飯難吃得要死,陸滿月吃飯的表情像在吃糠,祝豔自己倒覺得還可以,油犖挺足的,鹹淡也合適。

可看著三個人中兩個人都覺得不好吃,她又開始懷疑是自己的口味出了問題。

於是,也開始食不知味起來。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幾人還是把飯菜都吃完了。

吃完飯後,兩人就準備回廠裏了。

楊和平眼巴巴地目送兩人離開。

祝豔說飯盒是從食堂裏借來的,要洗了還回去,當先一馬就跑了。

楊和平的視線像勾子似的勾在陸滿月後背上。

都走出去好一截了,陸滿月都有種還被人看著的感覺。

怕回頭看到楊和平可憐巴巴的樣子會心軟,陸滿月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地下了樓。

她沒回頭,就沒看到林清悅一臉憤憤不平地扒著病房門狠狠地瞪著她,嘴唇不停蠕動,像是在說,給我等著。

下了三樓,路過二樓的時候,陸滿月突然腳步一頓。

樓梯旁邊那間病房外頭站著先前從搶救室裏出來推走魏定邦的那幾個醫護人員。

她咬了咬牙,正要輕手輕腳地掠過他們去一樓。

病房裏就響起了魏定邦略有些嘶啞的聲音。

“去紅興鋼廠的時候,不要多嘴,隻說讓她等著就行。”

“好,我這就讓王家大伯跑一趟鋼廠傳話。”周如樺的聲音細聲細氣的,透著絲絲縷縷的關切:“你眼睛還疼不?口渴不?”

屋裏沉默了一瞬。

魏定邦的聲音再次響起,“渴。”

“那我去給你打壺開水上來晾著。”周如樺道。

沒一會兒,周如樺就從屋裏走了出來,手裏提著一個空暖水瓶。

看到外頭的醫護人員,她略顯羞澀地笑了笑,揚了揚暖水瓶道:“我去打個水,魏大哥這邊就拜托大家幫我看著了,謝謝啦。”

“沒事,你去吧,反正董醫生也交待過我們,病人醒來後我們要觀察半小時,沒有異常才能走,你不用這麽客氣。”

周如樺還是挨個兒道謝完才走。

眾人都交口稱讚,說跟樓上那個才來幾天就鬧得醫院雞飛狗跳的相比,周如樺身為省城裏的機關幹部子女,下鄉插隊不推不搪,半點架子也沒有,為人還知禮,說話好聽還平易近人,屬實太難得了。

陸滿月默默地看著周如樺滿麵春風的往下走,手不自覺的握緊了。

魏定邦說讓去鋼廠傳話的人不要多嘴,隻讓她等著就行。

他讓她等什麽?

等他回來提離婚去扯離婚證麽?

不要多嘴,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和她離婚是因為周如樺回來了,怕人多嘴雜,影響周如樺的名聲?

她默默地往樓梯右邊拐了一點,透過麵向走道陽台的玻璃窗戶,一眼就能看到躺在病**的魏定邦。

他的左眼上貼著紗布,右眼半眯眼睜,可能是周如樺回來了,他高興得難以言表,他那對原本冷厲清冷的眼,都慢慢染上了一抹溫情。

冷硬的臉部線條都柔和了不少。

陸滿月心頭一慟,猛地閉上雙眼。

再次睜眼之後,她毫不猶豫地轉了身,一步一步,堅定地往樓下走去。

這個男人,是她舍棄了臉皮尊嚴求來的,現在,他要奔赴更好的人生,她攔不住也不能攔。

他讓她等著,她便等著,離便離吧。

祝豔還完飯盒回來,正好碰到剛下樓的陸滿月,她笑眯眯的走過來,自然地挽起她的胳膊,半扶半挽的帶著她向前走。

陸滿月一言不發地爬進鬥車,祝豔也沒發現她表情有異,推著小鬥車就風風風火火的跑出了醫院大門。

險些和剛去找完王大樹傳完話扭轉身要往裏走的周如樺撞個正著。

雖然祝豔及時把車子硬生生往旁邊拽住了,周如樺依舊嚇著了,手裏的暖水瓶也砰的一下掉地上摔碎了。

內膽片崩了一地。

她也順勢往旁邊一歪,眼看著就要一屁股坐到崩碎的內膽碎片上。

陸滿月顧不得多想,探出上半身,伸出兩手撈住了她,托著她的腋下將她險之又險的托住了。

周如樺的屁股離著那碎片就隻剩下十幾公分。

陸滿月蜷縮著蹲在鬥車裏的,因為當時太著急去拉周如樺,沒注意起身的姿勢,那腿就硬生生卡鬥車裏了。

可她明明托住了周如樺了,周如樺卻沒自己站起來,反而往下用力一墜,朝著那些碎玻璃內膽片最密集的地方落下去了。

陸滿月急得候從鬥車裏出來,卻出不來,手受距離限製也不如平時那樣靈活,力氣發揮不出來,隻能眼看著周如樺坐下去。

周如樺痛叫出聲,好看的臉龐瞬間就扭了起來,眼圈也一下子紅了。

眼淚水不受控製的往外湧。

陸滿月愕然地看著她。

周如樺是故意受傷的。

她到底想幹什麽啊!

祝豔見出事了,嚇得手足無措,嘴裏不停地說著對不住對不住,眼神驚慌地望向陸滿月。

仿佛在問她怎麽辦。

“把人扶起來,送女科診室。”陸滿月拍了拍祝豔的手,示意她鎮定一點。

旁邊蹲著的王大樹夫婦聽到動靜,立馬跑了過來,一人扯著一條胳膊就把周如樺扯了起來,一人扶肩,一人抬腳,抬著就往醫院裏跑。

祝豔猶豫了一下,也追了上去。

陸滿月卡在鬥車裏,艱難地挪移著膝蓋腿腳,試探著一點一點的轉動方向。

試了好幾次之後,依舊卡得死死的,她根本出不來。

她正準備拚著受傷也要把自己從鬥車裏拔出來時,去報公安的王淳風回來了。

見她蠻幹,立馬喝止道:“膝蓋骨的半月骨是很脆弱的,你要想變殘廢就繼續那樣硬拔。”

陸滿月仰臉看著王淳風,眼裏滿是祈求:“我,我有急事一定要出來,你能不能幫幫我?”

王淳風推著她要走的時候,她又提了個古怪的要求,“好人做到底,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