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飛揚跋扈的林清悅

陸滿月扭頭一看,發現又是那個第一次上門就怪裏怪氣的魏大星。

“你怎麽又來了?”陸滿月擰著眉頭問。

魏大星色迷迷的看著她,鼻子一吸一吸的,像是在聞什麽味兒似的。

陸滿月有點犯惡心,拉著祝豔往後站了站。

她往後站,魏大星就往前走,一副小狗看見了肉骨頭非要貼上來的模樣。

祝豔氣極了,脫下鞋子就往魏大星臉上扇,“你媽沒教過你,遇到女同誌要保持距離啊?你貼這麽近幹什麽?耍流氓啊?”

魏大星見祝豔真的要打人,這才不往前走了。

陸滿月趕緊拉著祝豔快步離開。

魏大星突然扯著嗓子喊她名字,”陸滿月,要是哪天你男人不要你了,你可以來找我啊,我就喜歡漂亮的少婦,不介意穿人家穿過的破鞋。”

陸滿月氣得滿臉通紅,沒忍住回頭罵了他:“癡心妄想,我男人才不會不要我,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隻會噴臭氣,結過婚的女人在你眼裏都是破鞋的話,你家已婚的女性親戚朋友,全都是破鞋不成?”

“別嘴硬,我說真的,我就好你這口,真到那天了,記得來找我,我真不嫌棄你。你看我這身量,身強體壯的,肯定比魏定邦更能讓你飄飄欲仙。”魏大星越說越不像話。

陸滿月讓祝豔捂住耳朵,她自己也捂了耳朵,將魏大星的汙言穢語全隔絕在外。

兩人甩掉了魏大星,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家屬樓後頭的空壩子上來了。

祝豔突然指著放雜物的棚子高興無比地說:“哈,我想起來了,我小時候吵著要架自行車,我爸說家裏錢不夠,也沒自行車票,整不上。

我哥看我嚎得震天響,就從廢鐵站給我弄了個小車回來推著我玩,那小車有輪子,我總被他們推著跑來跑去的玩兒,我記得我哥把那小車子堆雜物棚這邊的。”

祝豔邊說邊往棚子那邊跑。

沒一會兒,她就推著一個建築工地上才用得著的那種手推小鬥車過來了。

那小鬥車外殼上還鏽跡斑斑的,邊走邊掉皮。

兩隻輪子倒是好好的。

祝豔還在鬥車裏墊上了軟軟的布,拍著那三角形的鬥讓陸滿月坐上去。

陸滿月看了看那小鬥,裝個幾歲的孩子是沒問題的,她這樣的成年人真不好坐。

祝豔見陸滿月不動,就把她抱起來往鬥車裏像栽菜一樣往裏一栽。

陸滿月隻能蹲下來,兩手扶著鬥車兩側,還好她瘦小,下半身勉強能塞在鬥車裏。

祝豔推著鬥車向前走。

到達省城醫院的時候,祝豔已經滿頭大汗,時間也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剛好是下午上班的時間段,人來人往的。

祝豔大咧咧的推著鬥車往裏走。

不少人都扭頭看向兩人。

“第一次見到用鬥車推著來醫院的……”

“哈哈,那麽大個人了,還像拉屎一樣蹲鬥車裏,就不嫌那姿勢難受麽。”

祝豔聽了這話,連忙問陸滿月:“這麽蹲著是不是很難受?”

“沒事。”陸滿月慢慢地從鬥車裏爬了出來,用手捶了捶腿,“就是腳有點麻。”

祝豔還帶了條鐵鏈和一把掛鎖,把鬥車鎖到了醫院圍牆的鐵柵欄杆上。

兩人問了楊和平的病房號,直接上了住院部。

一上去就聽到一聲惱羞成怒的嬌喝:“你知道我是誰嘛,敢這麽對我?我可是林清悅!”

“滾,給我滾出去重新買過,再買不對,我讓查主任一並把你開了!”本該是安安靜靜的重症病房區,現在熱鬧得像個菜市場。

飛揚跋扈的嬌喝怒斥聲刺得陸滿月耳膜發痛。

陸滿月站在樓梯口,小心翼翼地避開人,慢慢地往楊和平的病房那邊擠。

走了幾步之後,一名好心的大姐扯了她一下,指著幾米開外的橫眉怒目的年輕女孩對她道:“先別過去,那女同誌凶得不得了,誰過去都會被她當那挨罵的王護士的同夥一並罵。”

陸滿月眯了眯眼,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

“可我要去看望的人就在她前麵那個病房,必須打那兒經過。”

大姐壓低聲音嘀咕,聲音裏難掩怨氣:“我們都是那頭病房的,有病人,也有病人家屬,她說了,她和那王護士的事沒解決好,我們一個都別想過去。

你瞧,這樓道口擠成什麽樣了?”

陸滿月環顧四周。

擠在這裏的人好些都是麵色蒼白的病人,有幾個站都站不穩,靠家屬挽著扶著才勉強立住了。

個個都敢怒不敢言的瞪著那攔路虎。

“這麽多人,怕她一個?”陸滿月不解。

上去兩個人直接把人架起來往旁邊一放,大家也能過去了啊。

“你是不知道……”大姐看了看左右,聲音壓得極低,像是生怕那攔路的嬌小姐生了順風耳聽到似的。

“這女同誌來了才幾天,這醫院裏就因為她鬧得雞飛狗跳了幾天。就昨天,有個老資格的醫生都因為得罪了她,被勒令停了職,卷著鋪蓋卷給趕了出去。”

旁邊的人也開始接話,告訴陸滿月不要衝動,這人真的惹不起。

“聽說啊……她是什麽領導家的孩子。”

“那可不是什麽普通領導,她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伯伯叔叔,爸爸媽媽全都是為國家和人民流過血的,現在也都身居高位,全是咱們小老百姓摸都摸不著的人物。”

“聽說啊,這女同誌小時候還被敵特份子害過,在外頭吃了不少苦才救回來的,所以長輩們都把她當眼珠子一樣護著。

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壞了那種。”

“那種顯赫家庭出身,再加上嬌生慣養,行事不就飛揚跋扈無法無天了麽?”

“遇著這樣的人物,咱們誰敢去惹她,跟她頂牛?

且等著吧,等她把這輪氣撒完了,咱們才能回自己病房歇息。”

陸滿月看了看越升越高的日頭。

正是秋收的季節,也是一年之中最熱的幾天。

太陽像個大火爐一樣烤著大地,人站蔭涼處都汗流浹背的。

這層病房的走道朝東,被陽光直射著。

才站了幾分鍾,陸滿月就覺得像被架在火上烤著似的。

就這麽曬著烈日等人家吵完架,也不知道要等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