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高三瘋子砍死人了

高二麻子是這群廠溜子的頭,要是說服了他的家人,他再打聲招呼,其他幾家基本上也會同意去說情。

看到陸滿月步履艱難地過來了,王金花趕緊躲進了高二麻子家的裏屋,並對他家腦子不太正常的妹子呶了呶嘴,示意她往外看。

高三妹被王金花攛掇了一通,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一看陸滿月還真敢上門,那腦子一下子就跟炸了似的。

“你還敢來?你那鄉下老女婿把我哥頭都打破了,血流了一地,額頭上豁老大一口子,縫線都縫了十幾針,直接給整破相了,以後媳婦都不好說了。

看我不打死你!”

高三妹隨手抓起一個搪瓷盅就砸了過來。

陸滿月不敢躲,硬忍著害怕立在原地,“打我能讓你消氣的話你就打吧,不過打完了要跟我去公安所那邊求情,把魏定邦放出來。”

“你腦子裏裝的草料啊,我還跟你去求情,我可告訴你,他把我哥打成這樣,我們非要他把牢底坐穿不可。”

搪瓷盅砰的一聲砸在陸滿月腳下。

高三妹見沒砸中人,家裏新買回來才兩天的搪瓷盅瓷麵反倒給磕掉了不少,她氣得不行,啊啊的叫著,眼珠暴烈地往外翻了一下,目光在家裏巡了一圈。

一把菜刀突然被人從裏屋的門檻裏悄悄的遞了出來。

高三妹察覺到有人摸了一下她的腳,立馬低頭看,抓起那把菜刀就向陸滿月衝了過來。

“我砍死你,砍死你這個害人精,你害了誠實哥,又害我哥頭破血流,你這種人合該去死!”

陸滿月猶豫了一下,顫著聲音問高三妹:“你,你砍我一刀,能不能去求情?”

“求情,求你媽,我砍死了你,你下地下去求情吧!”高三妹瘋了似的衝了過來,舉刀就砍。

旁邊有人驚叫連連:“啊,高家的三瘋子要砍人了!”

“聽說瘋子砍死人也不判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砍的誰啊?”

“趕緊拉一把啊,都是一個廠的,真看著人被瘋子砍死不成?”

“拉什麽啊拉,被砍的人是陸滿月,她男人今天才把咱家小三腿給打折了,要拉你去拉,我不拉。”

陸滿月見挨砍也不會換來對方的諒解,也不再站著不動,往外一挪出了高家門口,隨手就把門給拉上了。

剛衝到近前的高三妹被門砰的一下拍臉上了。

刀也砍到了門板上,篤的一聲。

“陸滿月,你不是說站著不動讓我砍的麽?你把門打開,我砍你一刀就跟你去公安所求情。”高三妹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不,我剛想起來,你這會兒可能不太正常,說話要是不算話,我就被你白砍了。”

“不會的,你讓砍一刀,我絕對會去求情。”

“那你先跟我去求情,回來我就讓你砍!"陸滿月死命拉住門把手跟高三妹講條件。

高三妹瘋狂地想要把門拉開,陸滿月死命地拉著門把手,腿蹬在門框邊的牆上,不讓她跑出來。

一個長臉婦人突然走到陸滿月後頭,掐了她的腰間一下。

陸滿月全身一軟,手上一鬆。

門一下子被高三妹暴力拉開了。

那婦人伸手把陸滿月往裏一推,迎著高三妹的刀口撞去。

避無可避,陸滿月腦海裏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喊出了魏定邦的名字。

一到家屬樓樓下就看到四號樓樓門前圍了一群人的魏定邦,突然聽到有人提了陸滿月三個字。

明明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他卻把那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也是個傻不愣登的,還想跟一個瘋子講道理,站著讓砍,這陸滿月從拒了楊家親事那天起就跟腦子丟了似的,全幹些糊塗事。”

魏定邦想也沒想就衝了過去,剛衝到高二麻子家那樓梯口子上就聽到了陸滿月的呼喚聲。

眼前的一幕讓他眼皮子止不住的抖了兩下。

刀口離著陸滿月的臉隻有十幾公分遠了。

拿著刀的女人麵容猙獰眼裏滿是暴戾之色。

這時候撲過去奪刀,已經晚了。

魏定幫了當機立斷,算準角度一個掃膛腿掃向陸滿月下盤,陸滿月身形一晃就往旁邊倒。

刀口貼著她的臉頰擦了過去。

她也被一雙健壯有力的胳膊扯進了懷裏。

高三妹一刀砍空,啊啊怪叫著又砍了過來。

魏定邦拉著陸滿月飛快退了兩步,一腳踹了過去,高三妹腹部被踢中,瞬間倒飛出去一米多遠,後背又撞到了後頭那麵牆,跌落下來之後,整個人就被摔得七犖八素的了。

魏定邦放開陸滿月,上前踩著高三妹的手腕,順利將刀奪了下來。

這一幕發生得極快,轉瞬之間就扭轉了局麵。

屋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們全都呆若木雞。

高三妹痛得嚶嚶直哭,“打我,你打得我好痛……”

魏定邦沒管她,目光往裏屋裏一掃,冷哼了一聲,隨手將菜刀擲了出去。

菜刀落在坐在裏屋地上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的王金花叉開的兩腿中間,刀鋒緊貼著她的皮膚。

她駭得麵無人色,死命捂住自己的嘴,半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這一刻,她深刻的感受到了魏定邦這人的恐怖。

陸滿月腳趴手軟地扶著牆才堪堪站穩了身子,水汪汪的眼不可置信地望著魏定邦,倏地眨了一下,又閉了起來,再睜開的時候,眼前的人依舊沒消失,好端端的站在那裏。

隻是麵無表情,眼神冷冽如刀,一眼一眼剜著她。

陸滿月心頭一顫,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魏定邦冷冷地哼了一聲,黑口黑臉地出了門。

陸滿月站著沒動。

他扭頭睨著她,擰著眉道:“怎麽?還要我請你,你才知道回自己屋?”

陸滿月挪了下步子,發現走動有些困難,咬著唇定定地看著自己的腳。

魏定邦抱著雙臂走了回來,一臉嫌棄地把陸滿月扛了起來,跟扛一袋米似的往肩膀上一扔就走。

外頭的人全都不敢擋路,遠遠的避開了,兩人默默地下了樓。

陸滿月覺得這樣被扛著有些不舒服,她的臉上現在全是被高溫蒸汽燙傷了的水泡,顛來磨去的時候時不時就蹭到了魏定邦衣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蹭破了皮兒,火辣辣的疼痛。

她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魏定邦腳下一頓,到了他們住的七號樓樓下,蒲扇大的巴掌就使勁地往她屁股上一拍。

“站著不動讓人砍?你是傻子?要是今天我不在,你不死也得殘!”聲音低沉,隱隱含著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