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反常的林水堂

林鴻運直接指認了林水堂。

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林鴻運在這種情況下,到底還會不會說謊。

畢竟,他這個人昨天可是把我們所有人都給騙了,像他這種老賭鬼,嘴巴裏邊很難有幾句真話。師父上來就用陰胎琥珀反噬他,讓他先吃點兒苦頭,就是為了讓他說真話。

林水堂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嘴唇也有些發抖。

“你……你說什麽,我……我根本不認識你!”

“我什麽時候雇你,讓你來害胡先生的徒弟了?”

對此,師父並未多說什麽。

他隻是再次拿出了紅陽布裏包裹著的陰胎琥珀,準備繼續用鎮煞釘去紮那陰胎琥珀。

林鴻運一臉慌亂。

兩次反噬讓他生不如死,他已經怕了。

“別……別……求您了,胡先生,胡老爺啊,別再動陰胎琥珀了,我……我會死的……”

林鴻運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都快要哭了。

我師父則是沉沉地說。

“你難道沒有聽見,林水堂說了,他根本不認識你,也沒讓你來害我徒弟,昨天晚上,你就騙了我們,還驚了煞,今天是苦頭沒吃夠,你還想騙我們嗎?”

師父話到後邊,語氣越來越重,他攥著鎮煞釘,準備動手!

林鴻運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淋漓而下。

他搖頭。

“沒有,真的沒有啊!胡老爺,我真的沒有騙您,我說的,全都是真的,半個字的假話都沒有啊!”

我了解我師父,他這次應該不是真的要反噬那林鴻運,也不是單純就相信林水堂,他隻是為了逼迫,那林鴻運拿出更加有力的證據。

果然,把林鴻運逼急了,他立即指著林水堂說。

“林水堂,昨天的事情,你不承認,難道,我女兒嫁給你的事,你也不承認嗎?”

“六年前,你到我家提親,當時我女兒她已經懷孕了,可你還是說,你不嫌棄她,訂婚我要了66萬,結婚我要了88萬彩禮,你全都出了。大約一個月後,你突然跟我聯係,告訴我,我閨女其實在新婚洞房花燭夜,就已經去世了,你還給了我一筆錢,做封口費!”

“這些,你全都不承認嗎?”

林鴻運幾乎是用盡力氣咆哮著詢問林水堂。

這次,林水堂的目光開始有些躲閃。

從他那目光之中,我可以看得出來,林水堂似乎想到了什麽,隻是,他的表情很糾結,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看起來好像很頭疼的樣子。

“嘶……啊……”

他疼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如同雨下。

冷汗都下來了,他倒不像是裝出來的。

林水堂穿著粗氣,有些艱難地說。

“我真的不認識你,你說的這些……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林水堂有些不太對勁。

我師父皺眉,問。

“林先生,你這是怎麽了?”

林水堂擺了擺手,揉著太陽穴說。

“沒,沒事……頭疼病……這是老毛病了……我走得匆忙,沒帶藥……”

正在這時。

老縣衙的大門,再一次次被敲響了!

我聽到柳樹村老村長的聲音在喊。

“老胡!”

“胡師傅,開個門兒啊,有客人找你!”

有客人?誰來了?

師父給牙叔打了個手勢,牙叔快步到前院開門迎客。

不一會兒,前院一個女人跟著牙叔走了進來。

她身上還是穿著一件紅色的小西服,在老衙門的青磚青瓦之間,看起來格外惹眼。我仔細一看,居然發現,竟是那天上門找我辦事的林素婷。

也就是,林水堂的現任老婆。

她居然來了?

我立即低聲跟白剛說。

“白剛,幫個忙,你從後邊小門繞過去,打探一下,看看村子裏除了林素婷外,還有沒有別的什麽人過來?”

我擔心,林素婷來了,林家的其他人,特別是那梅老太太也會跟著過來。

白剛點頭,迅速從後門出去打探情況。

我則藏在這小胡同裏,盯著腳步匆匆走來的林素婷,等她和牙叔靠近後院的時候,我立即躲進小胡同以免他們看到我。

好在這小胡同口外有一棵非常大的桂花樹,枝繁葉茂的,剛好方便我藏身。

從我的角度,可以看到林素婷的臉。

她畫著非常精致的妝容,但我總感覺,她臉上的氣色,好像有些不對。

本身,她是一個十分幹練,且很有精氣神兒的女人,可我剛才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卻感覺她無精打采的,她的臉色很暗,甚至化了妝,還擋不住她整張臉上的暗沉。

林素婷跟著牙叔進了後堂議事廳。

在看到林水堂背靠在椅子上揉著太陽穴,疼得滿頭虛汗的樣子,她趕緊跑過去,擔心地問。

“水堂……你……你這是怎麽了?”

林水堂根本說不出話來。

林素婷好像很有經驗,她立即從隨身小包裏,掏出了一個青花瓷的類似於鼻煙壺一樣的小瓶,擰開蓋子,在林水堂的太陽穴上抹了抹,又給他聞了聞。

“好些了嗎?水堂!”

林素婷擔心地問著,看起來,她對林水堂倒像是真的關心。

林水堂緩了過來一些。

“我……我沒事,素婷,你怎麽來了?”

林素婷並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她轉身,盯著我師父,皺眉厲聲問。

“你們對水堂做了什麽?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樣把水堂關在這裏,是非法囚禁,是犯罪的行為!如果我現在報警的話,你們全都得被抓起來!”

林水堂見林素婷這麽說話,立即起身,拉住了她的胳膊。

“素婷,慢著!別報警!”

“今天,本身就是我自己過來的,再說了,你看這裏大門也開著,你也能進來,他們也沒不讓我出去,算不上什麽非法囚禁。”

我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林水堂他居然在為我師父他們說話。

而且,聽那林素婷的意思,林水堂他居然是自己一個人跑過來的?

我估計,除了林素婷之外,林家的其他人此前應該不知道林水堂來了柳樹村,不過,林素婷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林家人,很難說。

林素婷還要說什麽,林水堂卻先問她。

“素婷,那天爸墳裏挖出來的養屍,殯儀館那邊,到底有沒有燒掉?”

林素婷隻是擔憂地看著林水堂說。

“水堂,你是知道的,家裏的事情,我無權過問的。”

林水堂微微點頭。

“也對。”

“不過,外邊那口棺材,他們打開讓我看了,裏邊的女屍,的確就是當時爸墳裏挖出來的養屍。”

“有人用養屍應煞,想要害死胡先生的徒弟!”

“我想著,胡先生徒弟那天給咱爸辦撿骨裝金的事,做得很好,就連咱們後來二次葬的時候,那風水師也說,撿骨先生的手法一流,且做得非常細心,周到,我就想著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林素婷歎了一口氣,說。

“水堂,你身體不好,自己一個人跑出來,太危險了!”

林水堂擺手表示沒事。

我師父看向林水堂,說。

“林先生,既然您也想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那麽,我可以跟林先生您說說,您也回憶一下,養屍棺裏,那位姑娘林青荷的淒慘經曆!”

師父他一定是覺得,林水堂是真的有問題。

看林水堂的反應,他不像是裝出來的,說不定,林青荷的淒慘經曆,真的能夠讓他想起一些事情。

接著。

我師父將我之前,兩次跟林青荷“洞房”所看到的真相,還原成一個故事,說給了林水堂。

林青荷肩膀胳膊上的鞭傷,胸口的致命傷,以及她小腹上的傷口,這些事情簡單串聯,就能夠想象中,林青荷死的時候,到底有多麽的淒慘,絕望。

她先是受到了鞭子的虐待,痛不欲生。

接下來,一刀刺在了她的心髒上。

最後,在她斷氣死亡之前,她的小腹上被劃了一刀,她那腹中的孩子,也被人取走了。

聽完女養屍林青荷這樣的經曆,林水堂和林素婷全都變了臉色。

師父坐下來喝了口水,又問。

“林先生,如果林鴻運說的是真的,六年前,他確實把女兒林青荷嫁給了你。那麽,林青荷洞房花燭夜慘死,極有可能,就是你做的!”

“別的事情,你說你不知道,但這件事情,難道你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