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圖窮匕見
無聲的混戰已經打響。
三位存在之中，屍和阿魯混境界是最高的。
但境界高，不一定打架強。
屍和阿魯混，都變成了另外一種超然的存在，他們漂浮於世界之外，卻又不得不依靠某一種牽掛，強行回歸物質世界，在物質世界添加影響。
他們不能真的消失。
真的消失，沒有載體，無名無姓的時間久了，就會被人所遺忘。
被遺忘的東西。
時間久了。
那就真的消失了。
他們需要一個錨定點。
可以是名字，可以是特定的儀式，也可以是文字。
沒有錨定點，他們就算是再強大，也對林峰這樣的凡夫俗子，束手無策。
也就是俗稱的，我看不到你，你就打不到我。
論起來危害。
看不見的鬼神，還不如棺槨裏麵的老粽子危害大。
林峰將蝶女和鐵青色儒生都抓了起來，綁在了身後，從山洞深處爬了出來。
偷偷往外看了一眼。
正好看到棺槨裏麵的存在，揭棺而起。
原本，林峰看到他是一個嬰兒。
結果現在看起來，並非如此，裏麵是一位男子，但是這位男子“十月懷胎”，在他的肚子裏麵，還有一位生命。
他的肚子正在蠕動。
他坐在一邊，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山洞口，看到了林峰。
林峰：“……”
默默的縮回去。
打擾了，你們先打，我就是旁邊路過的路人甲。
打，打起來，都可以打。
老大打死老二，最好順便把旁邊的老三也打死。
你們都死了。
我林某人就省心省力了。
一張臉偷偷的從山洞裏麵探出來，被發現後又縮了回去。
黑發蓑衣，冤魂纏身，惡神鎮魂，手持凶器，看似不像好人。
神態偷偷摸摸，狗狗祟祟，探頭探腦，相當猥瑣。
這個人，自然就是林峰。
還沒有處理掉鐵青色的屍體。
他吃的有些飽。
【殃太歲】大補，對於他這樣的小蝦米來說，【殃太歲】可是在是太補了，就像是快死的老仙人吃了一口大蟠桃。
流鼻血了。
有些撐，暫時吃不下去別的。
殃太歲也算得上是野神之屬，在古代，也算是一個稀罕玩意兒。
重要的是。
它可以無限繁殖。
在林峰看來，【殃太歲】極其的令人膈應。
這玩意兒太過於邪性。
它不止吞噬人。
其餘的動物，遇見了【殃太歲】，也會被其吞噬。
山蜘蛛在這裏建立巢穴，就是看準了土地廟危險，它就像是一座隨時可以噴發的活火山，那些陰神，都不願意靠近這裏。
靠近了的山洞之中的血肉，哪怕是小一點的山蜘蛛，也都會被吸引進入山洞，化作【殃太歲】。
不過隻要遠離山洞，就沒事了。
山蜘蛛平時遠離這山洞，山洞附近，就連蜘蛛網都很少。
也幸虧這它出現在了山洞裏麵，要是出現在外麵，不花費一些代價，是處理不了它的。
不過要是出現在現在，【殃太歲】實際上沒有什麽大危險，遠程一炮，炸也就炸沒了。
林峰的祭祀，就像是一場烈火灼燒。
【殃太歲】化作了飛灰，最後更是連一點白灰都沒落下。
全都化作了另外一種奇怪的物質，落在了林峰的眉心。
林峰給山間的【殃太歲】做了一個絕育。
他畢竟不是古代祭司。
【殃太歲】要是落在了那些古代祭司的手上，一定會被人工養殖起來，用以大祭。
【殃太歲】是上好的野神，奴隸不算多金貴。
用奴隸來豢養【殃太歲】的事情，那些古代的貴族絕對會做出來。
絕育掉了遊戲之中的【殃太歲】
林峰的氣息，極其的凝重。
已然不像是人了。
特別是披上了【蚩尤皮】，他整個人氣息極其的凶煞。
不愧是給墳墓看門的保安。
獻祭了【殃太歲】。
林峰的性命種子，長到了百分之三千七百。
也幸虧他覺醒了這性命種子，不然的話，按照這無序生命力的特質，他怕是要多長出來手腳，變成古代神祇們的樣子。
三星堆麵具具現化，長耳朵，長眼睛，長相非人。
做人，終究是有局限的。
諸位，我不做人啦.jpg。
他在外麵的時候，裏麵的怪臉鬼鬼祟祟，不安好心。
叫人恨不得一巴掌扇死。
結果現在。
咦。
怪臉怪異竟是我自己？
形式變化了呀！
羊娃子法師的魂念，跟在他身邊。
林峰朝著打架的兩邊看了過去，隱隱約約覺得外麵的這天不對。
至於說懷胎的男人，他也雙手捏了一個奇怪的法印，端坐在地上。
想是在坐蠟。
沒再搭理林峰。
似乎在天穹之中，還蒙了一層什麽。
像是霧霾。
灰蒙蒙的。
可是仔細去看，卻又什麽都沒有。
沒什麽發現。
反倒是地上的那些阿魯混，開始了自己的動作，他們有條不紊的開始了一場儀式，念咒的聲音傳了過來，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梵文，還是什麽語言。
念經的時候，還帶著一種奇怪的韻律，隨著韻律，他們的身體還像是被風吹拂的茅草，東東西西的倒著。
聽不清聲音的經文。
聽不清聲音的經文。
……
不過很快，林峰就在這些經文當中聽到了一些能聽懂的詞語。
阿魯混，阿魯混，千眼百臂血菩薩摩薩克，阿魯混，阿魯混，三藐三菩提，阿魯混，阿魯混……
這些咒語，赫然是指將標的物指向了某一個林峰很熟悉的存在。
是阿魯混？
千眼百臂血菩薩？
阿魯混這就成菩薩了？
不對勁。
太快了。
林峰承認五品很厲害，可是從五品瞬息之間拔高到菩薩，不管是十地菩薩之中的那一層次，林峰都不能接受。
哪怕是阿羅漢，林峰也不能接受。
在阿魯混身上，林峰既沒有看到他能自渡苦海，也看不出來他能幫人度過苦海。
你比嗬佛罵祖還要自由心證是吧？
隨著這些僧人的念頭，這個所謂的千眼百臂學菩薩，終於出現了。
在這牛頭山的天穹之上，出現了一個十分令人不適的巨人。
他很巨大，半邊身子像是霧靄，又像是黃昏的黑，十分自然的出現在牛頭山的上麵。
他帶著瓔珞寶冠，密密麻麻的手臂從他的身上長了出來。
不是觀世音菩薩的那種千臂。
他長出來的那些手臂，不是正常人的手臂，完全就是一隻又一隻的紅線蟲。
在這些紅線蟲上，是密密麻麻的眼睛。
朝著周圍看過去。
至於說他的臉。
很難說那是一張臉。
他的臉裂開了，沒有五官，從這邊能看到的，就是一個簡單到了極點的眼睛，在這眼睛之中，血肉不斷的坍塌。
出現又消失。
林峰咽了一口唾沫。
紅線蟲ptsd又發作了。
感覺七竅都癢癢的。
他還好，地上的那些活物，陰神，就不太好了，好在湘西大山臥虎藏龍，有些陰神和大妖，也硬抗住了這不經意的一次攻擊。
道行淺的，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他們看見了這位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菩薩”。
頓時，七竅之中，大量的紅線蟲生長了出來，慘嚎哀鳴之中，將一身的氣血魂魄，都供奉給了這位“菩薩”。
數不清的血氣，被血菩薩吸收。
屍也急了。
他前麵就在清場，不過湘西此地地脈亂了，場麵十分混亂，也有些他招惹不得的存在。
清場效果也不太好。
“豈有此理。”
那祠堂之中傳出聲音，鋪天蓋地的蝶女和讀書人出現，想要遮掩住這些生機。
在這個時候。
那盤膝在地的“人”，趁著他們亂鬥，忽然傳音。
“喏，你這土地神，孤和你做一筆交易。”
林峰朝著天穹看了一眼。
還剩下來十五分鍾。
唔，上一次因為太菜被碾死了。
這一次倒是能叫我上桌吃飯了？
林峰懶洋洋的說道。
“說說。”
“你助我除了這兩尊異象，我傳授你不朽之法。”
“不朽？不是長生？”
“是不朽之術，凝練仙胎。”
此人說道。
說話的當口，一截指骨，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林峰麵前。
看起來是“血菩薩”的遺褪。
林峰若有所思。
“我教你左道之術，巫蠱之法。
接下來，隻需要在鬥法的時刻，你以巫蠱術，聽我號令，傷其一人。”
“巫蠱之術？你確定你的巫蠱之術，能破開這邪魔的妖法？”
“我的巫蠱之術，連當朝王侯都咒殺過，何況這小小的邪魔。”
咒殺過當朝王侯。
這個人，有些厲害的呀。
錦衣衛，天子親軍的龍虎氣，就已經很相當駭人，一般的妖術無法傷害到他們。
漢朝的王侯，想必他們的龍虎氣，加持守護的更加周全。
要是這個所謂的“？”王沒有說謊。
那他的巫蠱之術。
的確有些看頭。
林峰將指骨收了起來。
“好，說說看，接下來怎麽辦？”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他和林峰商量完畢之後，“屍”的這邊，也動了真格。
牛頭山的周圍，變化了風景。
他們似乎是被籠罩進了一場幻夢之中。
高門大院，門上插著茱萸，還有一張桌子，言笑晏晏的五代人，都朝著眼前的圓桌走了過去。
眾人開始祭祖。
要是他們的祖先，正常一些，就更加好了。
這供桌上麵供養著的祖先。
是“血菩薩”，還有“仙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