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費正謙終於發現了沈妍的傷
手中棉布拭過疤痕,沈妍身體輕顫。
盡管已經過去很久,疤痕早已結痂,可被觸碰,還是條件反射地感到疼痛。
這樣殘破的身體,沈妍不敢讓費正謙看見。
她迅速收拾好,然後下樓用餐。
費正謙早已等候多時。
他在樓下洗漱好,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黑色絲綢睡衣被整理得光滑無褶皺。
見沈妍下樓,他主動站起來,替她拉開椅子,“今天想出去嗎?在家呆大半個月了,悶不悶?”
沈妍將頭埋在粥裏,很溫和地點頭,“尹歡今天說要來看我,我可以出去嗎?”
費正謙臉上的笑容消失,放下湯匙,勾唇一笑,“阿妍,你懷著身孕,和別人一起出門,我不放心。”
他笑得隨意,心尖卻生起一絲酸醋滋味。
這些天,他陪著沈妍,堪稱無微不至,可難得有機會出門,她卻隻想著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朋友。
這些天,費正謙自認和沈妍的關係已經逐漸恢複如初,除了念在她懷孕地份上沒有同房親密。
可她的心就像被什麽隔起來了一樣,任他怎麽焐都捂不熱。
沈妍聽出費正謙語氣中的拒絕。
她陷入沉思,“那……我還是不出門了吧?”
費正謙抿唇,沒有錯過她眼神裏一閃即逝的失望,她似乎真的挺喜歡那個尹歡的。
費正謙覺得自己很可笑,竟然連女人的醋都吃。
大概是因為,曾經的沈妍沒有朋友,和家人關係也不好,她的世界裏隻有他費正謙是最重要的人。
可現在,她有了要好的閨蜜,有了無比珍視的孩子,費正謙就排到第三位去了。
盡管心裏不服氣,他卻還是勾了勾唇,大度地說,“若是想念朋友,我今天派人把她接到家中來陪你。”
“真的嗎?”沈妍星星眼。
“嗯。”費正謙有點矛盾,他既希望她開心,又想讓她眼裏心裏隻有自己。
可理智最終戰勝了欲望。
他放下餐具,起身,“我吃好了,去換身衣服。”
沈妍敷衍地點點頭,此時已經迫不及待和閨蜜發起了消息。
費正謙抿唇,暗暗捏了捏拳頭。
換好衣服出來,女孩已經在客廳鍛煉瑜伽。
她的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在做貓伸式的時候,她脊柱舒展,微微仰頭。
雖然穿著長袖長褲,但從敞開的衣領處,還是依稀看見了一道若隱若現的刀疤。
那疤痕占據麵積不小,像是一條蜿蜒的巨型蜈蚣。
沈妍練瑜伽的音樂聲音有點大,因為練習得很認真,所以沒注意費正謙的靠近。
而男人在看見她身上的疤痕時,大腦瞬間空白。
一絲陌生和怪異的感覺襲上心頭,那條疤看著很深,而且已經結痂痊愈。
費正謙不記得沈妍身上有這樣一道猙獰的傷疤。
他和她結婚一年,最初兩人情事頻繁,她的身體,從頭到腳沒有任何一寸肌膚是他沒見過的。
那麽這道傷疤又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費正謙想起這幾個月來沈妍對他的冷淡,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不再願意同房。
但凡他想要親密觸碰,都會被她戒備地躲開。
費正謙腦子裏一片空白,抬腳,朝沈妍走來。
男人高大的身影如鬆柏一般投射在女孩頭頂,沈妍發現是他,起身關了音樂。
見他麵色蒼白地看著她,她很不自在,“怎麽了?你今天不用出門嗎?”
她不再親昵地叫他阿謙,有時叫全名,有時幹脆什麽都不叫。
費正謙眼尾泛紅,下三白的瞳眸布滿血絲。
他很想知道沈妍身上的傷疤是哪裏來的?
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問不出口。
他是她的丈夫,與她朝夕相處,同床共枕,可卻直到今天才發現她身上憑空出現了一道如此醜陋的疤痕。
難怪她躲他,防他。
怕是在她心裏,他絲毫不值得依靠吧?
費正謙感覺心尖刺痛,他想起從前沈妍的軟萌可愛,她的單純好騙,那時他站在上位者的角度俯視,隻覺得女孩是如此好拿捏掌控。
但凡他勾勾手指,就能讓她死心塌地。
其實費正謙也覺得奇怪,從小到大,他身邊不缺乏追求者,可偏偏對沈妍感興趣。
她身上有股令人著迷的矛盾感,逆來順受中帶一絲反骨和叛逆,她的逆來順受,能滿足男人的占有欲,而那一絲反骨則能激起男人的勝負心。
費正謙其實一直都清楚。
他曾經對沈妍的那一絲偏愛和誘哄,都是為了勝負心,當他完全拿下沈妍以為可以一勞永逸,再無需煞費苦心,卻發現沈妍並沒有自己想的那樣好。
拿下她的反骨,也無法徹底獲得她的心,因為她怕死。
人一旦變得自私,就容易失去魅力。
費正謙喜歡單純的小動物。
這也是最開始會被沈妍吸引的原因,可當他發現沈妍並非單純炙熱的小動物。
她跟他一樣,骨子裏也很自私。
他瞬間就失去了興趣,那種徘徊心底的熾烈,一下子冷卻了下去。
費正謙才發現,他不是不需要女人,而是需要一個事事將他放在第一位的女人,他也不是不需要愛情,而是需要一段不摻任何雜質的純愛。
費正謙才是那個幼稚的戀愛腦。
“你怎麽了?”
察覺到男人目光的異常,沈妍不由攏了攏衣領,她覺得今天自己穿著挺保守的,應該沒有露出哪裏。
“沒事。”
費正謙宛如行屍走肉,拿起公文包,腳步僵硬地往別墅外麵走。
走到院子裏,他看見正在打掃衛生的保姆。
這個保姆平日照顧沈妍的飲食起居,他迎上前,沉聲問,“平日裏,都是你在照顧太太?”
保姆聞言,恭敬地回道,“太太平日的穿衣飲食,是我在安排。”
“有看過太太胸口的傷疤嗎?”
費正謙問得很直接。
保姆愣住,以為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再一想之前看到的,頓時嚇得頭冒冷汗,“我……沒……沒看見……”
費正謙一見這個保姆就覺得對方態度反常。
他當下冷臉,厲聲嗬斥,“不說實話?信不信我把你丟進池塘喂魚?”
保姆嚇得腿都軟了,砰地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費先生饒命,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看到!”
保姆的態度,讓費正謙愈發感到困惑,可心中亦是焦急萬分。
他咬緊後槽牙,腮畔肌肉嶙峋,聲音已經低沉到了極致,“到底說不說?再不說,別怪我動真格。”
保姆見狀嚇得臉色慘白,立刻對天發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相信先生一定不是故意家暴太太的!來這裏半個多月,先生對太太一直體貼備至,我相信之前的事隻是先生一時衝動。”
“家暴?”
費正謙眼瞳劇烈顫動,眉頭死死擰成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