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采藥
從發小家回來，推開院門，玉珠剛從百草堂拿了中藥回來，正在清理藥鍋。
“夫君，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沈瑞點頭，一副悶悶不樂。
剛才蘇老爹的話讓他才樹立起來的一點信心有些動搖。
玉珠笑道:“不知道夫君去哪裏逛了，若是夫君聽到了什麽，不用往心裏去就是……咱們雖然身處危局，但也要有個積極向上的心態，活著就好！”
沈瑞心裏一震，他沈家如今隻是卑微的活著，對生活的要求已經壓到最低了，隻要活著……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人想要他們的命！
看來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得趕緊將計劃付諸行動，畢竟未來有太多的變數！
與其在危機四伏的困境中坐以待斃，不如奮起反抗搏得一線生機……
想到此他便快步朝鐵匠鋪走去。
沈清這會兒沒有幹活，正蹲在地上抽煙，見沈瑞進來便開口說到:“官府裏已經送來第三道催促令了……看來真的回天乏術了！”
沈瑞看到案台旁邊的地上又多了幾支開了刃卻斷掉的鐵器，不用說沈清這幾日的努力又白費了！
他不想直接點破父親技術和體力的問題，畢竟自己曾經不學無術突然開口指點父親怕他一時接受不了……
“我想讓蘇墨來鋪子裏幫忙，跟我一起鍛造兵械！”沈瑞終於說出了心裏的想法。
“什麽？”沈清驚呆了：“找一個外人過來幫忙？”
“嗯！我想和他分工協作，我負責攻克技術難題，他負責體力輸出，捶打鍛造交給他！”
“不行！我沈家三代為兵部效命，從不讓外人近鋪子，更別說進來看整個製作過程了！！”
沈清一臉堅決！
“我們家如今都到什麽時候了，生死存亡之秋啊！這樣再拖幾日我們都得……”
沈清站起身，語氣堅決:“這個沒得商量，你想讓蘇墨進我們家鋪子，除非我死！”
…………
沈瑞驚呆了，沒想到老頭子這麽倔強！
這可怎麽辦！
看來還得費點功夫說服這老頭！
正在這時，院中突然傳來玉珠的喊聲，沈瑞無奈的步出鋪子，正看到玉珠拿了背簍過來！
“夫君，我把藥熬上了，一會兒你幫著照看一下！我得去趟後山！”
“去後山做什麽？”沈瑞一愣:“後山不時有野獸出沒，山高林深豈是一個弱女子可以去的地方？”
玉珠道:“這次許郎中新抓的藥裏有一味藥引子，需要一顆人參……”
“許郎中開醫館的，什麽藥沒有，還用我們去采？”
“這兩年北部的女真部落崛起，努爾哈赤的鐵騎部隊勢如破竹……我們明軍將領損失慘重，滋補的參類都被人收購了，導致如今一參難求，許郎中說上次那顆就是最後一顆了，若不是看你病情危急他也不會拿出來……”
沈瑞點頭：“原來是這樣！不過采藥這事豈是你一個弱女子幹的活，讓我去就是了！”
沈瑞不由分說便一把把背簍搶過來背在了身後！
“夫君不可，你身子剛愈，還要靜養……”玉珠擔心的抓住他的袖子不讓他走。
看到玉珠緊張的表情，沈瑞心頭一熱，多好的媳婦啊，長的漂亮不說，對自己又如此貼心！想想自己這些日子卻是忽略了她，等采藥回來，要好好慰勞一下她！
“沒事，你在家熬藥就好，我去去就回！”
玉珠看沈瑞執意要去，便不再強攔，轉身去鐵匠鋪子拿了把利刃給他防身！
“夫君，一定要小心！”
“嗯！放心！”沈瑞說著背著背簍出了門！
剛才蘇墨父母的對話和父親倔強的態度讓他心裏像壓了塊石頭！出去後山散散心也是不錯的選擇！
沈瑞出了門，背著背簍一路向東，順著小溪走了一陣，然後向北一轉，便到了山腳下！
此時，秋高氣爽，風輕雲淡，萬山紅遍，層林盡染！
看天色尚早，沈瑞便起了遊玩之心！
寄情於山野，不知覺間已誤入山林深處！正踟躕間忽見前方絕壁千仞，三千瀑布飛流直下……
瀑布的下方是一汪深潭，周圍亂石林立草木葳蕤，不知名的小花點綴其間，詩意流連中竟有幾分綠色低迷紅英爛漫之感！
閑身終日比雲閑，不是秋風棲碧山。
卻訝枝頭雙白鳥，夕陽飛倦未知還。
正在沈瑞在山水之間流連忘返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高聲吟詩！
循聲望去，但見一老者，神情矍鑠身姿軒昂的立於一塊巨石之上，正麵對瀑布高聲吟誦！
這首詩表麵是描寫風景，可字裏行間卻滿是落寞與不甘……
“好詩！”
沈瑞不禁拍手稱讚:“寄情於閑雲野鶴，心中卻有萬般不舍！空有一腔抱負，總是未能如願！”
老者聽到有人說話，不禁回頭，看到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不禁驚訝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能參破吟者的心境！真不簡單！”
沈瑞笑道:“不知老伯是遇到了什麽煩心的事麽？”
老人歎氣道:“國難當頭，內憂外患，苟且於山水之間實在是不得已啊……”
沈瑞看此人言談舉止便知眼前的人非同尋常！
便說道:“看得出老伯的心胸與報複，隻可惜當今聖上雖勤政愛民，卻總聽信讒言，忠奸不分，倚重宦官！”
老伯讚許的點頭道:“若世人都如你這少年這般清醒，那我大明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了，隻可惜如今奸人當道宦官專權！有能力有報複之人卻招人朋黨排擠！空有一腔抱負，忠肝赤膽卻抵不過幾句讒言！哎，隻能眼睜睜看著江河日下大明消亡啊……”
沈瑞道:“是啊，連年征戰，國庫必然空虛，加重賦稅引得怨聲載道，如今的大明正處在小冰河時期，天災不斷饑荒遍野，外有女真日益強悍，內有流民四起叛亂不斷，真是內憂外患啊！”
“小兄弟一言點中要害啊，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居然有如此見地？真是了不起……”老伯不停的點頭讚許，目光中不覺多了幾分敬重。
沈瑞含笑道：“老伯過譽了，小生不才，隻是對時局略感興趣。”
“溫文爾雅又謙和有禮，沉穩內斂又學識淵博……如果我大明能有一批你這樣的年輕人……也不會落得如今的處境。”老者說完一臉悲色，話鋒一轉道：“小兄弟，你剛才說的小冰河是何意思？”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