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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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下來,四人早已熟絡,徐子東見劉炎濤看見姑娘走不動道,笑罵道:“小劉,狗看見骨頭了?口水都出來了。”
劉炎濤回罵道:“子東,你,你,你的口水也不比我少。”
四人吵吵鬧鬧向著客棧走去,既然到了禦金關,怎麽也要遊玩一天,不然怎麽好意思回去說自己到過天下第一雄關。安頓下來,四人自帶了兵器出門而去。
江湖俠客帶點兵器在大新可能要治罪,如今卻是見怪不怪,隻要你不當街殺人,就是比劃比劃,也沒人管你。若是出了人命,江湖仇殺朝廷是不管的,反正對朝廷來說江湖人死的越多越好,死光了最好,免得有高來高去的大俠,今日行俠仗義殺個官,明日又去皇宮刺殺皇帝,整得廟堂之人惶惶不安。
可惜江湖人是殺不絕的,總有少年對江湖充滿向往,一代江湖舊人隱去,一代江湖新人又起,強如大新也未能斬斷江湖傳承。
如今的廟堂對於江湖俠客多是拉攏為主,不然東齊皇帝也不會那般示好張繡。
江湖人與江湖人打打殺殺沒人管,可江湖人要是敢舉刀砍向百姓,那莫說各國官府手下的鷹犬,就是江湖俠客也要拿你行俠仗義。
好在江湖還沒出現什麽見人就殺的大魔頭。
劉炎濤把青梅酒的拆成三段,隻提了槍頭一部分在手,看上去不倫不類。
江湖人對於張繡的身手樣貌或許說的各有其詞,對青梅酒卻是眾口一詞,其身青綠,長一丈四,可成三段,槍尖九寸,紅纓二尺,入手極重。
有這把槍在,整個江湖敢招惹劉炎濤的人,便已不多了。
青梅酒,朱雀劍,還有杜從文那把不知名的刀,除開不帶兵器的薑浩言,四人走在路上,甚是顯眼。
一行人說說笑笑,四處瞎逛。耳聽的前方傳來了陣陣喝彩聲。愛看熱鬧的徐子東急忙拉著幾人,尋聲而去。
四人快步向前來到了聲音傳來之處,隻見前方一處高台上正有一男一女正在打鬥,台下裏三層外三層擠滿了人。
徐子東向著身旁的人問道:“兄台,這兩人怎麽打起來了?”
那人倒也客氣:“兄台,我也剛到,聽說是那拿劍的男子摸了這小娘子的屁股,小娘子來和他決鬥來了。”
徐子東一聽此言,頓時樂了,看向那青年男子的眼中滿是欽佩,這位英雄也是有膽,當街摸人屁股,想當年自己也不過是偷偷摸摸看看姑娘洗澡,莫說屁股,就是手也不敢摸一下,這真是,真是…………
我輩楷模啊!
場中你來我往,鬥得難解難分,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蚊子和徐子東隻看到二人鬥來鬥去好不熱鬧,劉炎濤和薑浩言卻知道這二人身手不凡,約莫是三品高手。
什麽時候三品高手都爛大街了?一個摸女子屁股的色賊和一個被摸了的小娘子居然的都是三品高手。
其實三品高手哪裏來的那麽多,這小娘子乃是蜀中劍閣的弟子,如今出來行走江湖罷了,台下還有幾個持劍少男少女,就屬她武功最高。
至於那男子也不是什麽小門小派的人物,西蜀皇帝最小的也是唯一活著的一個弟弟,自幼得名師教導。十九歲入三品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就是蜀中劍絕謝不言也曾誇過他劍中有神有意,假以時日,蘇信必成大器。
好巧不巧兩個蜀中驕子沒在巴蜀碰頭,卻在西涼關外弄出這等好戲。
隻見那男子撥開女子的劍高聲道:“這位仙子,聽你口音也是蜀中人士,想必是蜀中劍閣之人,小子蜀中蘇信,適才非是故意冒犯,還請姑娘看在同鄉麵上,原諒小子,小子這廂先行陪個不是。”
誰知那女子卻是叫道:“無恥狗賊,今日若不留下手來,姑奶奶咽不下這口氣。”
說罷又是挺劍直取蘇信。
蘇信惱的火大,三番兩次道歉沒用,索性動了真本事,三五招下來,那女子便左支右擋,眼見是不敵了。
果然,蘇信挑開女子的劍,一劍橫在了女子脖子上,隻消輕輕一劃,便可取了女子性命。
“姑娘你輸了,此事就此作罷。”蘇信還劍入鞘,向後退去。
誰知那女子不依不饒又是一劍刺出,惹得蘇信動了真火,也不拔劍,反手為爪,徒手便把劍奪了,而後拿著劍鞘對著那姑娘的屁股,輕輕的,輕輕的又是一拍。
一時間滿場靜默。
“適才不過避讓馬車,不小心碰到了姑娘,你卻不依不饒,如今我便做了,你要如何。”
話音一落,不少女子大罵蘇信無恥,卻被一眾漢子的叫好聲淹沒,徐子東四人更是笑的眼淚水都快出來了,大拇指一伸,一個大大的服字。
那女子羞愧難當,竟然哭出聲來,眾人見此情景也不好意思再笑,滿場寂靜,唯有女子哭聲幽幽傳來。
蘇信不過十九少年對於女子哭泣,心有幾分不忍,卻又不知該如何處置,道歉沒用,總不至於真的把手留下吧?隻得把劍還給那女子,女子不接,蘇信將劍插入木台一聲“得罪”,轉身離去。
這女子本是劍閣天驕,平日與人爭鬥不曾輸過一招半式,如今技不如人,還受了莫大侮辱,又羞又氣,人一急,便想到了死,拔出插在台上的長劍,向著自己脖子抹去。
自身受辱,師門蒙羞,唯有以死謝之。
眼見這一幕,蜀中劍閣數人驚叫道:“師姐不要。”便向台上奔來。
還好蘇信聽到喊聲立刻轉身,千鈞一發之際又把劍奪了過來。
女子再無力氣站在台上,跌坐在地上大哭道:“你如此羞辱於我,卻又不讓我死,到底要做什麽?”
蜀中劍閣數人圍在師姐身旁也對蘇信怒目而視。
蘇信為難道:“適才姑娘咄咄相逼,蘇信不得已奪了姑娘的劍,那般行為也是氣憤所致,萬沒有羞辱姑娘的意思,蘇信在這裏向姑娘賠罪,還望海涵。”說罷深深一禮,甚是懇切。
隻是事已至此,一句抱歉又怎能解決,那姑娘仍是哭個不停,蘇信也不好離去,僵持不下。
冬風襲來,吹的蘇信衣袍飛起,站著的,坐著的,圍著的,看熱鬧的都沒有出聲。
唯有徐子東不嫌事兒大,高聲道:“那兄弟,摸也摸了,打也打了,今天你要麽娶了這姑娘回去,要麽就留下一隻手在這裏,這姑娘又不醜,娶回家也不丟人,就算家裏有老婆了,娶回家當小老婆也是可以的嘛。”
一番話出口,吃瓜群眾都是一片叫好。對呀!娶了不就解決了。
那女子聽得此話氣不打一處來,當老婆還行,當小老婆卻怎麽行?一氣之下竟然忘了哭了,狠狠的瞪了徐子東一眼。
蘇信呆立場中,沒有說話,不知是在考慮徐子東的話,還是在想別的什麽。
就在這時蜀中劍閣一少年突然拔出手中的劍道:“一起上,殺了他。”
不殺了蘇信怎麽行,不殺了他,萬一自己喜歡的師姐嫁給他做老婆怎麽辦?劍閣眾人同仇敵愾一起對著蘇信出了劍。
初出江湖的劉炎濤見此卻是忍不住了,以多打少他最是看不慣,在他看來,江湖人就該一對一堂堂正正的比鬥,哪有以多欺少的道理?當下大喝一聲:“好不要臉。”提著三分之一青梅酒跳上了台。
徐子東拉不住隻得和蚊子老薑一起跳上了台,一人接住一個打了起來。
結果兩個主角,一個坐在台上,一個站在台上皆是目瞪口呆。
好在蘇信及時反映過來,喝止眾人,正主發了話,幾個幫場子的也就隻得停了手。
蘇信對著徐子東四人道:“多謝四位高義,不過此事是蘇信之事,還請四位讓蘇信自行解決。”又對蜀中劍閣的人抱拳道:“還請諸位聽我一言,今日之事的確是我蘇信不對在先,自當給這位姑娘一個交代。”
蘇信自知今日之事自己理虧在先,如今眼見事情越鬧越大,便想息事寧人,隻是若不給個滿意的說法,那女子又豈會善罷甘休。
隻是到底該如何,他蘇信也沒有主意。
思慮片刻,蘇信撿起那女子的劍,反手對著肩膀就是一刺,劍尖從後背穿出,頓時鮮血直流,滿場嘩然。
蘇信卻是一聲未吭,緩緩拔出長劍丟與地上,對那女子道:“不知姑娘是否滿意?”
倒是沒想到此人會如此,
那女子沒有想到蘇信會這般做,望著染血長劍和那血流不止的肩膀,隻覺得此刻的蘇信頗有男兒氣概,猶自坐在台上發呆,不哭不笑,沒有言語。
蘇信這一手鎮住了那女子,鎮住了圍觀人群,也震驚了徐子東
原來江湖是會流血的。
負傷之後的蘇信,向著台下走去,這一次在沒人阻攔,圍觀人群分開道路,任憑蘇信離去,這一刻長相秀氣,身材偏矮的蘇信在眾人眼中,突然變得高大了幾分。
台上徐子東四人回過神來,立刻向蘇信追去。
徐子東追上蘇信道:“蘇兄,在下徐子東,今日之事是在下不對,害你受了傷,還請蘇兄容在下為你療傷。”
今日之事若不是他徐子東推波助瀾,說出那番言語,搞得兩邊都不好下台,蘇信也不必如此。
蘇信卻是不當回事,反而向幾人道謝,謝他們出手相助。
眼見蘇信如此,徐子東幾人便邀請蘇信一道回住處,為他治傷。
蘇信也是今日才到禦金關,還沒尋到住處,便出了這檔子事,當下也不拒絕,隨四人來到了客棧。
回到住處,幾人一邊為蘇信治傷,一邊閑聊。
蘇信稱自己是西蜀人氏,也是來遊學的,本來有同伴,卻是走散了,自己又是個路癡,找不到回去的路,隻得沿著大道走,一路走到了禦金關。
不再為害了蘇信而憂愁的徐子東笑道:“蘇兄,你是怎麽惹到那美豔小娘子的?”
蘇信少年心性,這幾個人也對他胃口,於是便把事情如實說來。
原來蘇信到了禦金關,在城內瞎轉悠,不知該去哪裏,突然聽見前麵幾人說話是蜀中口音,在這異鄉之地聽到鄉音是何等親切,便想過去打聲招呼,問明回西蜀的道路。誰知突然一匹馬飛奔而來,蘇信本已走到女子身後,急忙躲閃,手卻碰到了那女子的屁股。
這天底下哪有這麽巧的事,躲馬也能摸屁股?
蘇信自承躲馬是真,摸屁股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