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同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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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慕容十文在和徐子東四人告別後,讓人悄悄尾隨四人來到了下榻的客棧。

慕容十文本該明日返回金帳,今日外出本想買幾個討喜的小物件,帶回去給爺爺,卻不想遇到這種事。其實就算徐子東四人不出手,以慕容的身手,和四周的護衛,那些雜魚又怎會是對手,刺殺她的人一定不知道看似文弱的慕容郡主師從金帳第一高手第三鷹,早已是從二品的境界。

隻是慕容對於徐子東當時下意識的把自己護在身後有種說不清的感動。對於那小子拉著自己的手,甚至摸自己的手居然一點也不反感,當下便想邀請徐子東出來一敘。

徐子東心下奇怪,自己在禦金關還能有認識的人?心裏多了幾分警惕,隨店小二離開了房間。

到得大堂,才看到那黑紗小娘子獨自一人坐在正中間的位置喝酒。

徐子東心道:“莫不是這小娘子記恨自己摸她的手問罪來了?”內心忐忑,麵上卻是不露分毫。向著慕容走去問道:“不知慕小姐,找在下何事?”

慕容聽得一愣,慕小姐?隨即釋然輕笑道:“徐公子休要取笑於我,小女子複姓慕容,名十文,慕容才是我的姓。”

這些年雖然邊關平靜沒有戰事,可自古金帳與中原便常年征戰,金帳也從中原虜了不少漢人帶回北方。無數年下來,不少金帳國人學習中原文化禮儀,用中原文字,中原名字都已成為習慣。

當年大新立國,不少前朝遺民集體北奔,如今也在塞外紮了根。金帳國內因為接納與不接納漢人而開啟了內戰,最終導致國家一分為二。

接納中原人,並且如今與中原通商的是為東金帳,不接納的,主張殺光中原人的是為西金帳。

兩邊都認為自己才是金帳正統,斥責對方為反民,背叛了草原狼神的叛徒。

東金,西金的分歧隻在於對中原人的態度,對中原文化卻是態度一致。兩個金帳國人的中原名字有一個驚人的相似之處,那便是都為複姓,至於為什麽用複姓,這個原因沒人知道。

塞外用單姓的金帳國人隻有中原遺民。

徐子東見慕容不像來問罪的。心中大定,笑道:“姓慕容?還有這個姓?不管了,反正第一個字是慕那便是慕小姐。”也不怪徐子東無知,打小沒出過徐家莊,沒讀過幾本書,沒見過複姓的人,他自己倒不覺得丟人。

慕容十文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倒也不再糾結:“名字不過一個代號,徐公子想怎麽便怎麽,卻不知徐公子是哪裏人士,來這禦金關做什麽?”

當下兩人便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起來。

慕容十文自稱是金帳玉瓶州人,隨長輩來此經商。

商人帶軍隊,還當街被人刺殺?便是徐子東這等江湖新雛也不信。不過不信歸不信,也沒必要拆穿,茫茫人海拉了拉手,又不是要談婚論嫁,問那麽清楚做什麽。

兩人聊了半個時辰,徐子東和慕容都覺意猶未盡。慕容決定再多待半天,大不了出了禦金關加快行程趕回爺爺的壽辰就是了,與徐子東約定明日同遊禦金關,便告辭而去。

徐子東本來就打算在禦金關轉轉,有女人主動邀請,他求之不得,早就忘了這個女人走大街上都會被人砍這檔子事了。

回到屋內,薑浩言四人還在打屁,見徐子東回來,問道:“白天那小娘子?”

徐子東點點頭,一屁股坐到了**。三人來了興致七嘴八舌的問道:“那小娘子找你作甚?”

“是不是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

“一定是想到了你占她便宜來問罪的對不對?”

也就蚊子沒有說話。徐子東哈哈一笑:“都不是,那小娘子請我同遊禦金關。”

房中突然安靜了,蚊子與薑浩言沒有表示,劉炎濤欲言又止,滿臉豔羨。蘇信卻是滿臉憤慨,更加氣憤沒有一同去玩撞胸脯的遊戲,要求明日徐子東必須帶他一起去。

蚊子卻是表示了擔憂,害怕今日的事,明日又會發生。徐子東也覺得自己被姑娘衝昏了頭,貿貿然答應有所欠妥。不過已經答應了,總不至於明日說鬧肚子不去了吧。五人計較一番決定一起出動,徐子東陪姑娘遊玩,四人跟在後麵遊玩。蘇信甚至提議再玩一次撞胸脯的遊戲,被四人拒絕,傷心不已。

徐子東出去見慕容的時候,薑浩言把蘇信拉入了夥,反正要去西蜀,就同蘇信一道。蘇信本就是路癡,有人帶路自然求之不得。

一夜無話,到得第二日,眾人起了個大早,收拾完畢出了門。卻見那黑紗小娘子早已等在了外麵。

徐子東獨自上前打了招呼,便一同向北邊走去。

劉炎濤又是一陣豔羨,蘇信又是一陣憂傷。

慕容與徐子東緩緩而行。先開口道:“徐公子,十文今日便要回金帳了。”

徐子東也不知道說啥好隻得到:“那慕小姐路上小心。”

接著便是一段長久的沉默。

二人繼續前行,徐子東昨日雖然來過,今日卻依然好奇,一路上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全然不管身旁的女子,倒不是他不想管,隻是他也沒有泡妞的經驗,而且也沒想與這女子發生點什麽。

至於慕容十文,小妮子心裏卻是五味雜陳,一方麵對於昨日徐子東保護她的行為念念不忘,一方麵又想起自己完顏宏達的婚事,她不願嫁給一個大自己二十多歲的人,可自己家族雖然不懼卻也不願挑戰金帳第一人的權勢。她想留在這中原永不回去,卻又知道家族必然不許。

不知為什麽她甚至覺得身邊這個男人非是凡品,必能給自己一份安定,就是金帳王都不敢與他過不去。她堅信自己若是帶著這男人回去,以爺爺對自己的疼愛,怎麽也會護持自己。而且自己與完顏宏達的婚事並未公布,這便有了回旋的餘地,思來想去暗暗下定決心。

“徐公子,十文是商人不假,同時也是金帳國玉瓶州持節令慕容武城的妹妹,金帳北院大王慕容長風的女兒,昨日那些刺客自稱是西梁死士,其實是西金那幫逆賊派來的刺客,不過是想挑起金帳與大梁的紛爭,好緩解自身壓力。如今我金帳國力日盛,不出三年必將西征,掃平那幫亂臣賊子。”

說道此處,慕容停了下來,黑紗覆麵,不見表情,眼神卻是異常堅定,深呼一口氣繼續道:“這些機密之事本不該說出來,隻是徐公子昨日舍命相救,慕容感激不已,慕容想請徐公子隨我回金帳,來日稟明父親,嫁與徐公子為妻,父親必會保你一份天大的前程,不出十年,一州持節令必是囊中之物。”

本在好奇慕容十文話語中透露的那些消息,突然聽到這長相都不曾見過的慕容十文要嫁給自己,平日大大咧咧的徐子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急忙穩住身形,不知該不該答應,反而出口問道:“持節令是個什麽東西?”

慕容本來害怕他會拒絕,又滿心希望他會答應,誰知卻是問了這一出,沒好氣道:“持節令掌管一州兵馬大權,身居高位,一聲令下,萬人用命。”

要是薑浩言在就不會生氣,因為老薑知道徐子東這人的關注重點與常人不同。慕容才接觸徐子東自然不知道徐子東這怪毛病。

徐子東哦了一聲道:“慕小姐,在下初出遼東,還未行遍中原,又怎能先去塞北,況且我本大齊人氏,又豈能去金帳為官。慕小姐的心意在下隻能拒絕了。”

徐子東這話半真半假,一個女人要嫁給自己,說是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是騙人的,可是因為陳家小娘子的事,徐子東覺得若是自己沒有本事,好女人都是別人的。一州持節令比宣節校尉應該大的多吧?自己連個宣節校尉都鬥不過,又怎麽坐得穩那持節令的位置。

最關鍵是徐子東想不通這女的看上了自己哪一點,所以心動歸心動,理智上還是拒絕了。

慕容本想再爭取一下,可惜不管是金帳多有中原人為官也好,或是成親之後可以陪徐子東遊曆天下也罷,徐子東統統不為所動,倒不是不感動,隻是一個女人趕著要嫁給自己怎麽想都覺得不對。

慕容見事不可為也不再勉強,便和徐子東告別:“徐公子,昨日之事十文再次謝過,來日必有厚報。十文還要趕回金帳,今日便就此別過,徐公子一路珍重。”

徐子東抱拳道:“昨日之事慕小姐不必記懷,慕小姐此去也一路當心。”

“徐公子,小女子複姓慕容,名十文,公子可莫要再叫錯了。”

徐子東卻是厚顏道:“嘿嘿,反正第一個字是慕,那便是慕小姐了,有什麽區別?”

慕容十文也不再爭辯,一聲再會便自離去。

慕容十文就是覺得徐子東會成為權勢滔天的大人物,至於為何這般覺得,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直覺吧!

女人的直覺還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