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住處

最快更新農女攻略:將軍請小心 !

秦雲昭隻覺得頭頂有一群烏鴉在呱呱叫著“我擦!我擦!”地飛過,要依前世她的脾氣,那強子娘既然叫著腿折了,她絕對能讓這女人真的折斷一條腿,可這會兒哥哥和她還要在靠山屯長住下來……

見不少下工回家的村民已經被強子娘的幹嚎給引了過來,大伯秦永德也聽到聲音幾步走了出來問:“這是怎麽了?”秦雲昭眼睛眨了眨,裝作一臉害怕的樣子往大伯身邊靠了幾步,看到一些村民已經圍了上來,眼中就泛出了淚花:“大伯,這位嬸子要搶了我家的鍋盆走,還要撞我,我閃開了,她就自己跌地上了,還說是我打折了她的腿……”

旁邊圍著的一些村民就轟得笑了起來:“強子娘,你要賴人也先看清了再賴,你看人家小姑娘兩個都還沒有你一個大,不被你撞個好歹就是好的了,她還能打折了你的腿?”

不說這強子娘平日的為人,這會兒一個邋裏邋遢滾地撒潑的黃臉婆娘,一個嬌怯怯含著眼淚的漂亮小姑娘,大家心裏的天平自然全都有了偏向。

秦永德臉色黑得像鍋底:“強子娘,我侄兒侄女第一天來靠山屯投親,你就在這兒誣人撒潑的,是想給咱靠山屯抹黑還是咋的?你當咱靠山屯全是你這種人?!”

這話說得挺有水平的,一半是說給靠山屯的人聽,一半是說給秦思源和秦雲昭兩兄妹聽,怕兄妹倆因為剛來就碰到這事,心裏起了疙瘩,會不舒服。

一些圍觀的村民們聽了,也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強子他娘,你尋常在咱們地裏東家一手西家一手地偷摸東西,我們看你孤兒寡母的日子難過,也就不說什麽了。可人家永德叔的侄子侄女剛來,你就這麽賴上人家,也忒不厚道了,真是給咱靠山屯的臉麵抹黑。”

有些隔三岔五就被強子娘頻繁偷了地裏吃食的人家更是忍不了氣,直接嚷了出來:“咱們是善心,可強子他娘還蹬鼻子上眼了,看人家是孩子,這都明搶起來了,沒搶著還誣起人了!照我說,就該報給張小旗,讓他把這些個黑了心肝的人給攆出咱靠山屯,誰家的東西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強子他娘見勢不好,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我誣誰了!我就是說我自個兒摔了一跌也不行麽?強子爹啊,你個狠心的死鬼,你原來多肯幫忙的一個人兒,人家叫一聲兒你就去搭幫手!你看看你才死沒幾年,這些個人就記不著你一點兒好,都來作賤我孤兒寡婦的了……”竟是一頭哭哭啼啼,一頭分開人群急急忙忙地躲去了,手腳倒比猴子還靈活。

眾人見她一路幹嚎著跑遠了,歎息了一陣也就罷了。說起來大家一直這麽容著她偷柴火偷瓜菜的,也確實是看在強子爹的麵子上。

強子爹在世時,那可真是一等一的好人,沒想到臨了臨了,居然一場風寒就送了命,留下個懶婆娘帶著個孩子,農活做不得,針線又做得醜,為了給男人治病,家裏的地也賣了,她就帶著兒子守著兩畝稀賴的菜地,然後東家摸針西家順線地糊著日子。

尋常不出格,大家忍忍也就算了,沒想到今天她居然想趁著人家小姑娘臉嫩,直接搶起東西來了;一時間大家夥兒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總不能那般做的絕,真的把這孤兒寡母的趕出去,說不得她母子倆的活路就斷了。

秦雲昭本來也隻是自衛自保免得被人平白誣了而已,見強子娘已經跑了,連忙拉拉哥哥的袖子,兩人站了出來,向村民們一一致謝:“我們兄妹兩人初來乍到的,很多事情不懂,多謝各位鄉親們為我們說了公道話……”

有大嬸兒見著這兩兄妹長得都挺好的,特別是那個小姑娘,長得真跟天上的仙女兒似的,忍不住好奇:“永德兄弟,這兩個真是你侄兒侄女?”

有幾個有些年紀的人還記得秦家當初的情形,也驚訝了一聲:“那不就是永忠的兒子女兒了?聽說永忠不是在外麵成家立業了嗎,怎麽現在他兒女還回老家投親來了?”

也有眼尖的一眼瞄到了兄妹倆人綁發用的白色發帶,連忙拉了拉人用眼色示意。秦永德臉色也一片悲戚,勉強笑了句:“葉落歸根嘛,等我先把侄兒女們安置好了,哪天再帶他們上門認認人。今後這倆孩子就在咱靠山屯過活了,還請大家夥兒鄉裏鄉親的,多照應著點。”

村民們一邊應著“應該的,應該的”,一邊打了招呼三三兩兩地散去了,走得遠了,才又幾人湊近低聲嘀咕起來,猜測著實情,搖頭歎氣地回去了。秦永德這才得了空當把行李都搬進了院裏,連著車轎都與秦思源一同先推到柴房外頭放著。

“等明天,大伯就跟你們大哥二哥搭個馬棚子出來,把馬養著,車轎也放進去。”秦永德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了一回,車轎比門寬,進身也長,放不進柴房,馬也是先拴在牛棚旁邊的。

馬啊,車轎啊,這些怎麽放都還是小事,關鍵是,大伯要把自己跟哥哥怎麽放?秦雲昭心裏盤算著,張眼打量著大伯家的院子。

院子修得還算可以,青磚灰瓦,在靠山屯裏算是中等人家的水平。居中一排,是正廳、上房和廂房,然後左右各有兩排廂房。居中的上房不用說,肯定是大伯秦永德和大伯母張氏住的,旁邊的廂房,剛才秦雲昭看到秦明月進去了,估計是她的房間。

左邊的廂房一排三間,與正房連接的拐角處修作了廚房,過去第二間,門上還貼著大紅的“囍”,應該就是二堂哥和二堂嫂的房子了。以此類推,那挨著廚房的那間廂房可能是大堂哥和大堂嫂住的。

右邊的廂房也是同樣構造,不過廂房後麵隔得不遠處,就是牲口棚子、豬圈和雞舍,這會兒正天熱的時候,估計房間裏味道不會很好聞。

秦雲昭還在打量著,秦永德已經微微皺了眉頭,揚聲喚了張氏出來:“孩子他娘,你把源哥兒和阿昭歸置哪兒呐?我看左廂房最後那間不是空著嗎,打掃了讓源哥兒住,阿昭就跟明月住一起!”

“爹!”秦明月連忙從房間裏撩了簾子出來,氣鼓鼓地拖長了聲音,“我這間房這麽小,怎麽住得下兩個人嘛!”

張氏也從右邊廂房裏走了出來:“左右家裏空得有房子呐,何必擠著阿昭住得不舒坦?我把這邊廂房都收拾好了,讓源哥兒和阿昭一起住這邊兩間,兄妹倆也好有個伴。”

張氏一開門出來,秦雲昭就一眼掃清了,那間廂房裏是放破舊家什的,估計另一間房是差不多的用途,原來並沒有用作住人,連炕都沒有砌的。

“那邊怎麽住人,連炕都沒砌的……”秦永德眉頭更皺緊了些,“左邊那間不還空著,現成的炕,打掃一下鋪了鋪蓋就能住人……”

“嘖,當家的,你男人心粗,不懂這些!”張氏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靠近秦永德壓低了聲音說話,“那邊是老大和老二兩家子住的呢。”

“那又怎麽了?”秦永德見張氏有些神神秘秘的,有些不明所以。

“我問你,你還想不想早日抱孫子啊?”

“這跟抱孫子有什麽關係?”

“怎麽沒關係,孫子又不是憑空來的,還不得靠大郎二郎兩對夫妻夜裏‘種田耕地’才出得來!這隔壁相鄰的,你要把源哥這麽個半大小子放那兒住著,聽到些聲響,你叫他怎麽想?”張氏似笑非笑地低聲解釋著,掃了秦思源一眼,“源哥這年紀,正是少年血氣的時候,大郎媳婦才嫁不到一年,二郎媳婦更是新婚麵嫩的,可別鬧出什麽事來!

月兒那兒也不用說了,眼見著已經十四歲了,正該議親的時候,屯裏正當年紀的幾個丫頭也時常來她這兒玩的,要說起些什麽事兒,叫阿昭聽去了不好。”

左邊空著的那間廂房,她可是跟大郎二郎都說了的,誰先給她生了金孫出來,那房子就讓誰住,這會兒要給秦思源住了去,還不知道幾時才退得出來呢?要到秦思源娶了媳婦再搬出去,起碼不得三四年光景?有這時間,她膝下孫兒都有好幾個了,到時住哪兒去?一家子都窩一間房,連身子都轉不開!

女兒那間房就更不用說了,臨老才得這一個老閨女兒,怎麽寵著都覺得不夠,怎麽舍得讓閨女兒被擠著住得不舒坦?何況家裏又不是沒有空房!

秦永德想不到張氏這些小九九,覺得她說的話確實有些道理,張了張嘴也反駁不出來,隻得悶悶地說:“那右邊廂房現今都是放破爛雜物的,裏麵灰塵蛛網結得老厚,炕也沒有一個,怎麽住得了人?”

“誰說住不了人?”張氏聲音提高了些,“春生不是住的右邊廂房?怎麽我兒子住得,你侄兒侄女就住不得了?當初是誰說,會拿春生當自己親生兒子一樣看待的?”

秦永德頓時啞了口,把頭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