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上掉餡餅

誰說天上不會掉餡餅?這不,一塊美麗的餡餅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在茅山縣水利局主任科員許一山的頭上。

茅山縣婦聯副主任陳曉琪推開許一山辦公室的門,不顧屋裏還有其他人在,雙眼直愣愣地望著他,問了他一句話:“許一山,你願意娶我嗎?”

29歲的許一山是茅山縣幹部當中少有的單身漢。不是他人不夠帥,也不是他有過什麽不光彩的曆史。

相反,許一山是茅山縣幹部當中少有的帥哥。而且他從沒結過婚,甚至都沒正式談過戀愛。

許一山出身農村,家在茅山縣最偏遠的山旮旯裏。

因為他家祖輩是土醫生,名氣也不小,能賺幾個錢。因此供他上了大學。

當然,人的一生,命運最重要。

比如他大學畢業後,幸運之神就垂顧了他。

他被安排在水利局上班,確實是撿了一個漏。

可是熬了七年,他還隻是一個主任科員,與領導身份沒扯上半點關係。

七年裏,許一山被領導安排去全縣所有水域河流考察,要求他編寫一本茅山縣的《水文匯編》。

許一山倒也不辱使命,足跡踏遍了全縣28條大小河流,考察了全縣58座水庫,編寫了近百萬字的考察筆記。

七年裏,他那點工資全部花在考察的路上。

這七年裏他在考察路上結識的朋友,多得數不過來。

雖然大多數是普通的鄉野小民,但總有幾個在許一山看來就是與眾不同的奇人異士。

比如他在洪河源頭無修山上無修廟裏結識的無修老和尚,據說無修老和尚已經活了120歲。而他的樣子,卻與60歲的人不相上下。

既沒錢又沒時間的許一山,自然不是姑娘們的首選對象。因此,在接連幾次相親失敗後,他竟然斷了相親的念頭,成了水利局唯一一個29歲還沒女朋友的人。

陳曉琪突然在他辦公室冒出來,開門見山問他要不要娶她,這讓許一山以為在做夢。要知道,陳曉琪可是茅山縣少有的漂亮姑娘,曾經被人冠以“最美縣花”的稱號。

陳曉琪在許一山的印象裏,是個可遠觀而不敢褻玩焉的存在。他從來沒敢想象會與陳曉琪扯上關係,人家父母都是茅山縣的領導,怎麽會看上出身農門的他啊。

他們相識在一次縣裏舉辦的環保宣傳活動上,水利局委派許一山代表局裏參加了活動。在活動上,他第一次與陳曉琪正麵接觸了並聊了幾句。

陳曉琪對他似乎很熟,還開玩笑說要給他介紹女朋友。許一山當時嘀咕著也開了一個玩笑,“介紹誰都不如把你自己介紹給我做老婆。”

當時陳曉琪的臉色便沉了下去,輕蔑地哼了一聲,再沒理他。許一山也不在乎,反而覺得開了這個玩笑占了人家便宜,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玩笑歸玩笑,開過之後兩人也沒再聯係。

可是就在今天,陳曉琪突然闖進來,開門見山這樣問他,讓許一山一度以為耳朵出了毛病。

他愣愣地問了一句:“陳曉琪,你說什麽?”

陳曉琪嫣然一笑道:“許一山,少裝傻,我問你,你願不願意娶我?”

許一山悄悄使勁掐了一下大腿,痛得幾乎要抽冷氣。

“不開玩笑啊。”他知道這不是夢,這是陳曉琪在尋他開心,“這玩笑開不得。”

辦公室的同事悄悄起身離開,或許是陳曉琪突然闖進來問許一山願不願娶她這事太令人意外了,是福是禍搞不清,先避下嫌再說。

陳曉琪認真說道:“許一山,我沒開玩笑。你就說,願不願意娶我。”

許一山嘴唇不由哆嗦了幾下,他慢慢起身,凝視著陳曉琪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陳曉琪,如果是真的,我當然願意,但是我什麽都沒有。”

陳曉琪笑了,瞪了他一眼道:“沒有不會創造嗎?許一山,我們去登記吧。”

從民政局回來,許一山身上多了一本紅色的結婚證。這預示著他許一山從現在開始已經是個有家室的人,他的老婆是茅山縣最漂亮的姑娘——縣婦聯副主任陳曉琪。

同事都來恭喜他,鬧著要他擺喜酒請客。許一山這次沒小氣了,他請人去縣城最好的茅山飯店訂了一個最好的包廂,打電話給陳曉琪時,陳曉琪卻告訴他,她不參加。

許一山心裏盡管失落,卻還想著是陳曉琪臉皮薄,害羞,不想在舉辦婚禮前拋頭露麵大張旗鼓。

水利局的同事一個沒落下,全部去了酒店等開席。有人趁機提議,時間還早,不如玩幾把牌,來個經濟半小時。

許一山被人按在椅子上,大家起哄說,今天是老許的大喜日子,手氣一定好,讓他多贏幾個錢好買單。

平時,許一山是從不湊牌桌的。打牌必定有輸贏,他許一山到目前為止,還是個隻能贏不能輸的主。可是誰額頭上貼了個“福”字呢?隻要往牌桌上一坐,一切就隻得聽老天爺安排了。

因為人多,便有人提議玩“炸金花”,這種撲克的玩法是速度快,緊張刺激。隻要手氣好,把把能“吃魚”。而且這是最沒技術含量的玩法,一切在於手氣好壞。

開牌第一把,許一山就拿了三個3。這在炸金花的牌桌上,可是很少見的好牌。

許一山自己也很激動,心裏想,隻要同事跟他一樣拿了一手好牌,他這一把就能贏了今晚的飯局買單錢。

果然,六個人拿牌,有三個顯然也拿了大牌。一輪過去後,兩個沒拿好牌的人棄了權,將牌扔了。

許一山笑眯眯地看著另外三個人說道:“你們也扔了吧,這把魚歸我吃。”

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隔壁辦公室的老董說道:“老許,你桃花旺,不等於你手氣旺。想我棄權,絕對不可能,我要與你血拚到底。”

許一山笑了笑,說道:“老董,別把老婆都輸給我了。”

老董便笑,罵道:“老許,都說你小子老實,其實你小子一點都不老實。大家看看吧,這小子吃著碗裏的,眼睛還盯著鍋裏的。你就不怕陳曉琪扯掉耳朵啊。”

一桌子的人都笑了起來,打趣道:“老許,你要老婆不?”

老董正色道:“我們的老許,可不是電影裏的老許。人家老許娶的可是黃花大閨女。”

有人似乎聽出來這句話裏好像有什麽不對勁,連忙掩飾道:“老董,都說你是百事通,天上曉得一半,地上全知。我看你還是好好打好你的牌,別真將老婆輸給許一山了。”

許一山耳朵聽他們說話,心裏卻在想,老董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陳曉琪......。

一個念頭再次浮上來,陳曉琪為什麽突然要與他登記結婚?這是餡餅還是陷阱啊?

沒容他多想,對方催問他跟不跟。眼見著桌子上的錢越來越多。許一山便求饒道:“算了,我們開牌吧,誰大誰贏。再這樣無休止拚下去,會傷筋動骨。”

老董卻不肯,道:“老許,你現在不要怕沒錢。有陳曉琪做你後盾,這一屋子的人,你誰都不用怕。”

老董說的是實話,陳曉琪家父母都是領導,而且他們家還有幾家公司。雖然這些事不能擺在桌子上說,但縣城就那麽大,誰家怎麽樣,有什麽營生,心裏都像明鏡一樣清楚。

許一山苦笑道:“她家是她家的,又不是我的。”

老董笑道:“陳曉琪是個獨生女,她家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你的。老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快,跟不跟?”

許一山搖搖頭道:“我不跟了,算你贏。”

話音未落,包廂的門被一腳踢開,門外衝進來一群穿製服的警察,厲聲喝道:“都給我貼牆站好。”

許一山心裏一沉,還沒等他解釋,衣領子已經被人拎住了,一把將他推到牆邊,貼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