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她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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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也是你的孩子啊。"齊暖不相信他真的就這麽狠心,連自己親生骨肉都不顧。

"我的孩子?你懷孕到現在已經三個月,三個月前我還在美國陪婉婉,我哪裏來的那麽大的本事讓你懷上孩子?"江黎牧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幽深起來"齊暖,我是不是還得感激你,給我懷上了這個野種!"

心裏的煩躁在一瞬間達到了頂峰,江黎牧握了握手,有那麽一瞬間真的很想掐死麵前的這個女人。

齊暖想解釋,可是最後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說起,她涼涼的笑了一下。

江黎牧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她,他不相信的事情,她怎麽解釋都沒用。

江黎牧說的對,她的意見對於他來說,從來都不重要。

他不愛自己,他的沉默,他的無視,他的不主動,他的閃躲都是答案。

齊暖早該明白了。

江黎牧發動引擎,車子一路向醫院駛去。

齊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或者說她已經麻木了。

大概半個小時過後,車子才到醫院。

"下車!"江黎牧冷厲的聲音傳過來。

齊暖深深吸了口氣,極力壓抑胃裏泛起的惡心。

她不想下車。

更不想躺在病**,變成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江黎牧等了半晌也沒看見麵前的人有動靜,最後一絲耐心也宣布告罄。他直接下車打開另一側的車門,拽著齊暖的頭發就往下扯。

齊暖吃痛,對著江黎牧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她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可以讓她發泄的辦法。

沒一會兒,她就感覺到嘴裏充滿了鐵鏽味。可即便是這樣,江黎牧拽著她頭發的手還是沒有鬆開。

齊暖頓了一下,放開了他的手,不管江黎牧做了什麽,她還是不忍心去傷害他。

眼淚不受控製,她低聲哀求:"江黎牧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不要這麽殘忍好不好?"

"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阻礙你和白婉婉,我們離婚,我什麽都不要…你放過我行不行!"

江黎牧神色未動,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角:"齊暖,別這麽任性。"

齊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別任性?難道這麽久一直無理取鬧的人是她齊暖嗎!

她緊抿著唇,推開江黎牧的手就往外走,沒出幾步就又被男人重新抓了回來。

在這一方麵,男人永遠都具有先天性的優勢。

這次齊暖沒有甩開,她忍不住紅了眼睛:"你是不是就是篤定我不會離開你,所以你才不珍惜。"

江黎牧沒說話。

齊暖被人強行按著躺在病**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

"江黎牧你會後悔嗎?"她笑意逐漸濃鬱,"如果這是你的孩子,你會後悔嗎?"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齊暖還是對著江黎牧抱著一絲幻想。

後者沒有回答,看著她的目光一片漠然。

於是齊暖就懂了,她沒有任何掙紮的躺上病床。

真是哀莫大於心死。

倒是一旁的小護士聽見這句話,有些疑問的看向江黎牧問道。

"她懷孕了?"

江黎牧點了點頭,四目相對間,他眼裏沒有一絲柔情。小護士在心裏想,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薄情的男人呢?

明明知道妻子已經懷孕,還把人帶來醫院要用她的骨髓救別的女人。

她臉上一片冷漠,道:"抱歉,孕婦一般不能捐獻骨髓。"

骨髓對人的造血功能起多大作用她很明白,如果在懷孕期間強行抽取骨髓,不說孩子,連大人能不能挺過去都難說。

"是麽?"

空氣陡然停滯下來,江黎牧看著她,原本平靜的眸子裏麵逐漸泛了狠。

"讓你們抽你們就抽,哪裏來的那麽多廢話!"

年輕的女護士被她的目光看的忍不住踉蹌了一下。

但還是沒有改變自己的立場,她死死的盯著江黎牧。

"對不起,如果實在這樣,我們隻能報警處理了。"

"有本事你就去報警,我看今天誰敢攔我!"

兩人無聲對峙,齊暖看著江黎牧越來越陰鬱的眼睛,忍不住拉了拉小護士的衣角。

"按照他說的辦吧,我沒事。"

小護士看著她的眼睛有些紅,欲言又止的道:"可是……"

江黎牧"嗤"了一聲。

"人家自己都沒有意見,你有什麽身份來左右她的想法。"

"小劉你是怎麽回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醫生將她拉到一邊,擺了擺手示意另一個已經盡快準備手術。

"沒看到白小姐的情況有多麽危急嗎?拿不到骨髓,你們所有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另一個醫生手忙腳亂的拿出注射器,給齊暖注射麻藥。小護士想上前,卻被後麵的人拉住了。

麻藥的勁漸漸湧了上來,齊暖的腰上已經沒有一點感覺。隻憑借本能能感受到有人在幫她消毒。

齊暖一直很平靜,但是當粗大的針頭刺進來的時候,還是讓她忍不住悶哼一聲。

小護士忍不住輕聲哽咽起來,病房裏因為她的哭聲顯得格外的安靜。

江黎牧額角微跳,忍不住吼道:"哭什麽?抽個骨髓又死不了人!"

小護士愣了愣,指著齊暖,輕聲啜泣道:"她在哭……"

江黎牧上前幾步,入眼的是齊暖滿臉眼淚的樣子。他感覺自己的心微微縮了一下,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了上來。

"齊暖。"他輕聲叫她的名字。

齊暖剛想回答,身下卻猛的湧起一陣劇烈的疼痛。她的腦海一空,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就要離她而去了。

齊暖身下的鮮血把江黎牧的眸子染得猩紅,他惡狠狠的想,要是就這樣死了也好。

齊暖死了,那麽他們之間所有的愛恨也就一筆勾銷。

但是恨過之後,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強烈的空虛感。

他們離得這樣近,江黎牧能感覺到,齊暖的生命力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江先生,骨髓已經取出來了。"

一個負責手術的醫生把一罐紅色的**遞到他麵前,但是江黎牧已經無暇顧及了。他的視線緊緊的黏在齊暖慘白的臉上,忍不住吼道。

"先救她!你們這些醫生都是死人嗎?!"

鮮血從病**滴到了地上,蜿蜒到江黎牧的腳邊。他往前走了兩步,卻有些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