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意在言外
清威悄悄回到了緊閉室，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白天從清蓮口中了解到，現在南天嶽陸陸續續有弟子進來，南天嶽正大修，現在的南天嶽煥然一新，請了廚師，掃地的，挑水的，砍柴的，清泉等三人每天不用去砍柴了每天隻負責學習就行了，現在夥食也變好了，一張小嘴喋喋不休，還怕講遺漏了什麽，天照聽了並無多大的興趣，內心暗暗盼望天快黑，自己好去學笛子。
天慢慢黑了，清威自行打了會坐，練了一會功，經過幾日的練功，清威終於感到下丹田有了滿溢的感覺，看來那至尊仙功與南天嶽修煉功法相接合還是有好處的，靈氣采得快些，拓寬那下一條經脈是遲早的事。
月亮出來了，灑下清輝，從屋頂的破洞瀉落進來，讓人心曠神怡，這禁閉室因無人重視，所以到今日還無人來修理，依舊千瘡百孔。
時間一分一秒跳過，但清威感覺太慢了，終於在月上樹稍頭的時候聽門扣一響，長胡須老道士輕輕開了門進來，沉聲道：“走吧。”
老道士腋下夾著清威翻牆而出，兔起鶻落，眨眼間到了昨晚的地方，老道士並未停留，向右折身而下，快如流星，一起一落，耳旁風聲直響，吹得衣袂飄飄，唬得清威眼睛都不敢睜，要是落腳稍有閃失，那跌下去豈不就非死即傷，好在擔心的事並未發生，下到山腳，並不停步，前方有一小山，山上全是巨石高高矗立，到了高約幾十丈的一石山，老道士夾著清威騰身而上，到了石山的頂部，放下清威。
這石山頂部寬可容納上百人，光滑平整。
老道士喘了口氣，抹抹頭上的汗道：“唉，老了，老了，帶個人跑這麽點距離，都感覺累了。”
老道士拿出那本泛黃的書交給清威，道：“你先看看基礎知識，你看懂了我才開始教你。”
清威接過，懷著無比的期盼，抑製住內心的激動：“好的。”
接過書後，也從懷裏掏出《至尊仙功書》遞給遞給老道士，書發出金燦燦的的光，把附近照得亮堂堂，接過書老道士與清威於石頭上坐了，同時翻看。清威看看封麵知道這是一部古老的書，封麵寫著《九天仙音譜上冊》。
這時也無月色，翻開那書因光線太暗，不自覺的向老道士靠了靠，借助於《至尊仙功》書散發的光芒才看得清。一老一小二人在石山上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轉睛。
《九天仙音譜上卷》有些殘破，第一頁也丟了，心中有些惋惜。這書一看就是手抄本，年代不是一般的久遠。
翻開第一章講的是樂理，共有五曲，但隻有曲而無詞，第一曲，春風蝶舞；第二曲，天路茫茫，第三曲、荷塘蓮香，第四曲、蕭瑟秋風今又是、第五曲、萬裏扶搖，雲散雨消。
先看第一章，音分五音宮、商、角、徵、羽。五音應五髒，脾應宮，其聲漫而緩；肺應商，其聲促以清；肝應角，其聲呼以長；心應徵，其聲雄以明；腎應羽，其聲沉以細；五音應五誌，宮應思，商應悲，徵應喜，角應怒，羽應恐。仙音以五音奏七律，笛子是五孔吹出六調，一調為一律，另有一律為調之外，為心外之律，看到這清威不懂，忍不住問:“老爺爺，何為調之外，弄不懂。”
老道士嗬嗬笑道：“意在詩外，意在言外。”
“還是不懂。”清威搖頭道。
老道士笑著取出一支黃澄澄的銅笛子，道：“好吧，看了這麽久也該休息的了，為你吹奏一曲。”遂起身站立，將笛子橫放在嘴邊，氣定神閑的樣子，仙風道骨，踱著步子，緩緩走動。
一段歡快流暢的旋律出來，宛如天外之音，其聲音婉轉悠揚連綿不絕，似山間奔騰飛濺的溪流，輕柔不息，淺吟低唱；似和暖的春風融化積雪，雪水化作涓涓水滴，千萬條散流匯聚；枯木複蘇，吐露枝芽，勃勃生機；雨露霏霏，潤澤萬物，蒼翠欲滴；春風和暖，豔陽高照，鳥雀成群飛舞，鳴聲空穀傳音；鮮花次第綻放，香味彌漫，蝴蝶款款而飛；雲淡風輕，仿佛龍鳳飛舞於九天，又似仙女淩波微步；飄飄渺渺，如薄霧輕紗；亦真亦幻，海市蜃樓，讓人充斥無窮遐思...
一曲奏玩，清威聽得如癡如醉，下丹田處暖意融融。
“怎麽樣，聽出點什麽啦？”老道士問，笑意吟吟。
“我聽出了春天的味道，蝶舞翩翩，鮮花鋪天蓋地......”清威從沉醉中回過神來答道。
老道士手捋白色的胡須微微頜首：“每人聽到的音是一樣的，大概的意境是相同的，但每人具體的想象不一樣，也就是說，曲外另有深意，你懂了吧。”
“似懂非懂。”清威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
老道士眼中精光閃爍，神色間有淡淡的喜悅：“可意會不可言傳，自己慢慢領會吧。”
時間飛逝的真快，不知不覺時間過了一個多時辰，老道士道：“今日到此為止，我們走吧，明日再來。”清威還意猶未盡，老道士道：“這樣吧，我的書你先拿去白天翻看，熟悉曲子後明天晚上可以教你吹笛子了。”
清威自然高興的應允，《至尊仙功》書也不收回，主要是胸前的衣袋揣不下。
二人又由原路返回。
清蓮來了，打開帶來的食盒，熱情無比道：“清威師弟，快來吃，還是熱的。”
看著清威吃飯清蓮說道：“這幾天來了有四五十人，新來的人都怕那曾偉業，跟在其屁股後麵的人多，現在那小子誰也不敢惹，隻怕你出去後也要暫避鋒芒。”今天的清蓮換下了荊釵布裙，穿了件嶄新的連衣裙，映襯著小臉熠熠生輝。
聽到這，清威柔和的眼神立即轉變為淩厲：“我最見不得為非作歹的惡人，看來還得教訓他一次。”
青蓮笑了：“你呀，我真佩服你了，倔小子一個。但那小子練功認真，最近進步挺大。”
清威不以為然道：“壞人一個，壞人的能力越強，破壞性越大，不是好事，我師傅回來沒有？。”
清蓮搖頭道：“沒有信息，不知道你師傅現在到底怎樣了。”
清威對師傅十分的想念，內心還有幾分隱憂。
吃了飯清蓮收拾了碗筷走了，清威在禁閉室雖說不自由，但自己覺得挺好的，方便練功。
待青蓮走後，趕緊取出《九天仙音譜》，先把譜背熟，晚上去學笛子，每次聽到笛子丹田都有反應，說不定可以促進自己練功，提升自己的實力。除了清鬆來送飯之時休息了一會，其餘時間都在背第一曲的笛子，那譜共分三段，挺難背，好在記憶力還不錯，一天下來，全記住了。
天終於黑了，吸了一會靈氣，練了一會功，熟悉的腳步聲又想起，老道士來了，老道士又把清威帶到小石山頂，老道士神情溫和，雙眼中慈祥的光芒閃動：“我今天正式教你學笛子吧，你的曲譜背得怎麽樣。”
“全背熟了。”清威自信的回答。
老道士吃驚道：“一天你就背熟了，你小子夠可以的想當年我背了七八天才背全。”
老道士將那銅笛子遞給清威道：“我們先從基礎學起，每一個小孔代表什麽音。”
在老道士的示範下，清威很快領會，老道士讓其先自己練習，老道士繼續翻看那本《至尊仙功》書。
兩人各忙各的，原以為很簡單的事哪知卻如此艱難，清威憋足了氣，卯足了勁，直吹得頭暈眼花，麵紅筋脹，氣息噓噓，還是吹不出一個音符，清威忍不住道：“老爺爺，你這笛子古怪得很，我一個音符也吹不出。”
老爺爺笑了，笑容意味深長：“這不是普通的笛子，你不經過長時間的練習是吹不響的，你慢慢摸索吧，但你學會後對你練功有很大的幫助，尤其是修煉之人。”
清威歇息了一會，繼續吹了近一個時辰，大汗淋漓，實在是難吹，偶爾吹出點嘶啞的聲音，難聽之極，實在有些懷疑酣暢淋漓、婉轉悠揚的笛聲是由這支笛子吹奏出來的，但昨晚自己親眼所見老道士吹過，沒有假呀。
清威垂頭喪氣道：“這笛子太難學了。”
老道士笑道：“吹了這麽久，有什麽心得？”
“就是吹不響，我看我就不是吹這笛子的料。”
老道士笑道：“話不能這麽說，這不是普通的笛子，學的時間肯定是要長一點，隻要你堅持下去，肯定是會成功的。”
老道士接過笛子示範道：“氣要從丹田發出，精神要集中，要做到意念與笛子相通。”
清威接過笛子重又凝神靜氣吹了幾次，這下果然好多了，但吹出的笛音太小了，狀如蚊蠅，老道士卻沒有取笑，鼓勵道：“想當年我也是學了一月才基本上能吹奏第一曲。”
清威問道：“那第二曲老爺爺學了多久呢？”
老道士道：“後麵一曲比一曲難，第二曲我完全學會花了半年，第三曲我足足學了兩年，第四曲我學了六年......”
“啊，這麽難學。”清威張大了嘴。
老道士沒有在意清威的表情變化，繼續道：“這曲子要求的是意念之力，意念之力越高，學得就越快，第五曲我到現在都還不會吹。”
這麽難，清威不禁愕然。
清威自認為曲譜背得爛熟於心，這笛子應該已經算會了，哪知吹單個的音節還可以，連起來就不行了，還得繼續熟悉啊。
練了兩個時辰清威感覺自己仿佛被掏空了，那些丹田中翻滾的靈氣，好像變少了，原來這是一個消耗靈氣的活。
清威也練得精疲力盡：“老爺爺我們明日再練。”
“好，也該回去了，時間差不多了。”
清威猶豫了一陣道：“老爺爺，可不可以借你的笛子回去練練，我在那兒閑得無聊。”眼裏帶著濃濃的期盼。
“不行！”老道士回答的斬釘切鐵，搞得清威滿臉尷尬，暗道不行就不行嗎，好像借你東西不還似的。
老道士卻沒功夫琢磨清威的想法，他已經帶著清威飛躍了，不多時就將清威送到住處，清威又回到了冷冷清清的禁閉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