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規矩

晚上三個富家子弟仍去隔壁房間閑話,吃他們的零食,前襲蔭邀過去吃東西,天照聽過昨天的談話,哪想與其同流合汙,自然不去,魏太彪壓低聲音道:“這小子軟的不吃。”

露之貴目露狠厲之色:“改天給他個硬的嚐嚐!”

前襲蔭:“今天聽那小子向人打聽晚上聽到笛聲的事。”魏太彪驚奇道:“笛聲?我們來這麽久都沒聽到,這南天嶽周圍幾十裏荒蕪人煙,哪裏有人吹笛子,笑話?”

前襲蔭迷惘道:“會不會是山精樹妖之類。”露之貴搖頭嗤笑:“這世界哪有山精樹妖,鬼怪神魔,胡說。”

前襲蔭提議:“要不,我們晚些睡,聽聽是否有笛聲。”魏太彪道:“要聽你自己聽,練武累了一天,誰有心情聽什麽笛聲。”

天照一個人在房間內情不自禁的想起子青、子君幾姊妹,憑感覺他是不相信她們會死了,也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裏,思念不已,將木馬拿出來,細細撫摸,幾姊妹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那些往事仿佛就在昨天。也不知道此生是否還能見到她們。前襲蔭與兩人說笑一陣,回房睡覺,很快酣然入睡。

天照迷迷糊糊間聽到笛聲響起來,驀然醒了,隱隱約約,這是因為天照習練仙功後聽力增強,所以還聽得清楚,仍見那月色白如霜,亮似雪,笛聲與第一次聽到的不同,這次的笛聲帶著悲涼的味道,天照從笛聲中聽到,人生短暫,青絲轉瞬變白頭;歡樂聚會不持久,寂寞難消;世事難料,命運多舛;道路坎坎坷坷,美夢難圓;關山層層阻隔,少通坦之途;狼蟲虎豹橫行,大千世界,何處容身。

天照並沒有起來,聽到此處,觸動悲傷的往事,雙目留下悲痛的淚水,順兩頰留下,濡濕了枕頭而渾然不知,家破頃刻之間,留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人,普天之下何人知己,路向何方,迷迷茫茫。

笛聲繼續,人世間,歡樂短暫,苦;美夢不圓,苦;生離死別,苦;東奔西走,忙忙碌碌,苦;貧賤富庶,帝王將相,終為塵土;良田美妾,功勳蓋世,終為虛無。

天照似醒非醒間,覺得自己上丹田處神智受到影響,極度壓抑,無比沉悶。觸動深深的情感,人生如夢,虛幻飄飄!

忽地笛聲一轉,如旭日驅散薄霧,陽光照徹大地。

人生代代無窮無盡,如長河奔流不息;陽光終將驅散陰霾,正義終將勝邪惡;一任歲月蹉跎,雄心不已;天道淼淼,似無情卻有情;生命不論長短,自有其輝煌與燦爛!

月也偏西,笛聲越來越小,如炊煙嫋嫋,飄散於天地間。

聽了一曲,感覺神智仿佛有了一點變化,不過也說不清楚。

第二天仍與昨天一樣,早晨去練武場練武,很快到了吃飯的時間,菜飯和昨天差不多,天照不是挑吃的人。大家正吃飯,忽然來了一個風塵仆仆的人,年紀約三十來歲,此人來後神色慌張,滿身是汗,跨進飯廳問:“誰是紫雲道長?”

紫雲看看來人並不認識,問道:“請問你是?”來人道“我是洪七派來的,專門來尋你的,山寨出大事了。”為防走漏消息,被歐陽恒通知道,南宮奇改名洪七,紫雲道長是知道的。

紫雲道長手指凳子道:“坐下說,邊吃飯邊說。”來人並不坐,憂心如焚:“山寨死了很多人!”

紫雲道長放下碗,神色略顯焦急:“說說到底是何事?”

來人這才坐下道:“山寨自從搬到蓮花山後,村民都安下心來,開荒種地,打漁狩獵,可以說是穩定的快樂日子。”

“蓮花山?”紫雲道長不解。

來人解釋道:“蓮花山就是現在山寨落腳的地方,形似蓮花,大家把他叫做蓮花山。”紫雲道長救出了清風山被圍的眾人,將這些人帶到了十萬大山深處安家,聽了這些紫雲道長明白:“哦!已經取了名字,繼續說山寨的怪事。”

這時飯已經添來,來人也並不客氣,端起碗,邊吃邊繼續說:“前二十來天,村民不知如何的忽地患上了怪病,發熱,最後全身出血而死,傳染極快,已經死了一千多人。”

聽到這眾人變色,無不動容!紫雲道長放了碗,連飯也不吃了:“你們為什麽不去請醫生?”

“請了,醫生也不認識,最後連醫生也死了幾個,後來沒醫生敢去,傳染的人越來越多,體弱的死得很快,身體好的拖的時間要長一點。”紫雲道長憂慮重重“這恐怕是瘟疫!”

來人道:“是呀,大家都如此說,剛開始時有人生病,大家還互相探望,傳染的人多,後來山寨采取了措施,不準探望,死的人一律火化,但還是有人新染疾病,實在沒有什麽辦法了,隻好來請道長,南威鏢居洪七鏢頭說了,你會醫道,一定有辦法的。”

紫雲道長歎了口氣道:“唉,多災多難,我們修道之人如何能不管不顧,走吧,馬上就走!”連飯也不知吃了,和來人一起準備動身。天照也放了碗道:“師父我和你一起去吧。”

來人帶上鬥笠道:“小孩最好不要去,小孩老人傳染上的幾率極大。”

紫雲道長回頭看了一眼目露一道炙熱的深情:“天照你就不要去了,我去看看救得了還是救不了。”天照憂心忡忡:“師父,要不你不要去,這瘟疫很厲害的。”

紫雲道長神色堅毅道:“修煉之人怎可貪生怕死,何況這批人是我帶來的,我有責任挽救他們。”

天照知道留不下,自己去了也幫不上忙,不再多說。

掌門叮囑道:“你去時要保護好自己,把我們南天嶽的藥帶一點去。”

紫雲道長:“我走了,你替我好好照看天照,他無父無母的.....”掌門道:“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他的....”

紫雲道長簡單收拾了東西,與來人一起走了。

天照一直送到坡腳,遠遠看著師傅的背影消失在遠方,這才戀戀不舍的回來。

吃了飯的下午,天照不想早早回寢室,與那幾個富家子弟也沒什麽好處的,自己索性獨自一人走走,這道觀是比較寬,沿小徑往一小山走去,暮色將至,晚風清涼,登高遠望,群山綿綿,大多低於此處,南天嶽還是比較高的。

前方有一亭子,走了進去。反正無事,練練老師教的功課,雙眼微閉,不一會就感到有紅色的粒子漂浮,橙色的相比要少一點,伸出雙手,拉開勞宮穴,用意念之力嚐試去拉動,誰知那粒子雖小,卻不大受控製,隻微微動了一下,便無動靜,比昨天有進步,昨天可是一點也不動。

試了幾次沒有成功,天照將手勞宮穴伸到粒子前麵,可這粒子根本就進不了勞宮穴,努力幾次也沒用,天照靈機一動,何不用至尊仙功的法子試一試,當下張開嘴用嘴吸進肚裏,將一個一個粒子不管紅色橙色吞進肚裏,這比亂吸好多了,可以說是有的放矢,以前用至尊仙功法吸了幾十口氣,肚子脹的圓鼓鼓,粒子沒有多少,這法子行得通,追逐著吸粒子,不過這粒子也不是很多,吸不了多久,附近的粒子都被吸空,隻好移動位置,移了幾次,看看天色已晚,方才慢吞吞的的回睡處。

天照回到寢室,前襲蔭等三人在隔壁談笑風聲,魏太彪聽到開門聲道:“小聲點,那小子回來了,他師父已經走了,這次沒有人罩著他了。”露之貴道:“紫雲好像和紫木不和.....”

“準備好沒有,今天收拾他最好,看他那樣子傲得很,我們馬上過去。”前襲蔭的聲音。

天照聽力超前,聽得明明白白,穩坐看幾人能玩什麽花樣。

門未閉,三人進了門,天照端坐置之不理。

露之貴冷冷的道:“小子,我們這裏有個規矩,你知道不?”天照漠然道:“還有規矩,沒聽說過。”對幾人簡直不屑一顧。

露之貴眼神冷冷,目放寒光:“今天來給你說說規矩,新來的要聽師兄的安排,要為師兄們做事,所有的幫派都是這規矩。”天照佯裝不知:“什麽規矩,我從沒有聽說過,要給你們做什麽事?”魏太彪對於天照的態度十分不滿,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明說了吧,你以後每天要給我們打洗腳水、洗臉水、為我們洗衣服。”

前襲蔭笑了:“幹得好,我們每月賞你幾文錢。”天照依舊穩如泰山:“笑話,給你們做這些雜事,我的衣服都找不著人來洗。”

魏太彪神情倨傲,提高了音量:“你想要找人為你服務,你現在是最新的,除非等下一批有新人來,你才可解脫,這就是規矩。”

天照搖頭道:“對不起,你們的規矩對於我沒有用,我是不會為你們幹這些的,至於錢嗎,不稀罕你那幾文錢。”

露之貴怒道:“小子,你敬酒不吃,今天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否則.....。”天照提高了音量道:“我還真不幹,否則怎麽樣?”

露之貴暴怒,右手一伸一巴掌打過來:“否則,就這樣....”

天照本坐在凳子上,見其一巴掌打來,在清威的眼裏感覺對方的動作太過於慢,不慌不忙起身避開,回敬了露之貴一巴掌,“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半邊臉腫起來,露之貴愣住了,瞬間醒悟,怒道:“大家一起上,扁這小子一頓。”

三人一起撲來,露之貴一巴掌落空,右腳趁勢飛起,天照側身避過,將其腿握住,往上一抬,露之貴當即倒地,對魏太彪,前襲蔭天照並未放在心上,隻抬腿兩次,三人就都倒在地上,清威感覺現在渾身有使不完的勁,而且力度大了不少,這都是修煉了至尊功後的結果。

三人鼻青臉腫趕緊爬起來,又同時撲來,莫說是三個小孩,就是三個大人碰到也討不了好處,一個回合又被打到在地,這還是天照留情,三人全身灰塵,狼狽逃出,趕緊去告狀去了,天照也不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