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初聞笛聲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際,遠處傳來一串笛聲,聲音婉轉悠揚,連綿不絕。似山間奔騰飛濺的溪流,輕柔不息,淺吟低唱;似和暖的春風融化積雪,雪水化作涓涓水滴,千萬條散流匯聚;枯木複蘇,吐露枝芽,勃勃生機;雨露霏霏,潤澤萬物,蒼翠欲滴;春風和暖,豔陽高照,鳥雀成群飛舞,鳴聲空穀傳音;鮮花次第綻放,香味彌漫,蝴蝶款款而飛;雲淡風輕,仿佛龍鳳飛舞於九天,又似仙女淩波微步;飄飄渺渺,如薄霧輕紗;亦真亦幻,海市蜃樓,讓人充斥無窮遐思...

天照倏然醒了,一輪皓月當空,照得屋內屋外仿佛鍍了一層銀,那月亮高懸於空中,像是剛剛脫水而出的玉輪冰盤,不染纖塵。

靜聽笛聲流暢圓潤,這是聽過的最好的器樂聲,頓覺煩惱煙消,笛聲反複吹奏,天照覺得自己的心中塵埃盡去,一片明鏡,下丹田的靈氣如水翻滾,天照知道這是修煉的好時機,盤腿端坐,心神內斂,那腹中的靈氣隨笛聲緩緩而動,一次一次反複衝刷著經脈...不久笛聲也停了,天照收了功,感覺神清氣爽,要是那笛聲還長一點多好!

這笛聲對修煉有幫助,這是什麽笛聲!?

聽笛聲肯定不是那師傅,師傅不會吹笛子,那廋廋的的二師叔,憑感覺就不會是他,肥肥的四師叔應當也不是他,如此輕靈脫俗,不是那俗氣的四師叔能吹出的,難道是那五師叔?!但聽那笛聲好像是從道觀後傳來,道觀後還有人家?疑問一串串,不得而知,夜也深了,睡吧,有空時再問問其他人再說。

山間的早晨,雖是夏天還是有些薄薄的涼意,天照醒了,洗漱過後,吃了早餐,那飛天猴就急急忙忙的告辭走了,天照送到了門前,依依不舍告別,回來就被師父安排與幾個小孩一起去練功,但也隻有露之貴等三人,還有那唯一的一個叫清蓮的小女孩。清平等三個師兄負責打掃衛生,挑水做飯,另三個小師兄清泉等三人被安排去上山打柴了。

大大的練武場隻有五人在練武,顯得有些空曠,練武場也是青石鋪就,有沙坑,還有舉重用的石鎖,石錘等練力氣的器材。不遠處是練武廳,房屋倒是高大,看樣子也是年久失修,屋頂破了不少小洞,不用說下雨肯定有些漏雨。

教授練武的是四師叔,腆著個大肚子,先叫幾個小孩訓了話,要求先練舉石鎖,石擔子,練了一個時辰,差不多全身都冒汗,天照力氣是大了,但在這裏不想顯擺,老老實實跟著練了一陣子,並不將全部實力顯出來。

看看差不多了,紫火道:“歇一刻鍾再練第二項。”

幾人就都散開了,那露之貴三個仍就坐在一堆,天照與那清蓮坐在一處,清蓮對天照笑了笑道:“你從什麽地方來的?”

天照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暴露自己為好:“我從北方來的,你呢?”

清蓮笑著回答:“我嗎就是這地方的人,我沒有父母親,我三歲時就被師父撿到,帶上了山。”天照不禁問道:“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是紫木。”說到這神情黯淡。

天照也黯然道:“我也是無父無母,和你差不多。”

天照見遠處的露之貴三個小孩圍著紫火而坐,與紫火說笑。

“幾個會拍馬屁的人!”清蓮看著那三人道。

天照昨晚偷聽到幾人的講話,現在天照的聽力增強了不少,有同感,並不多說隻笑一笑。清蓮道:“以前隻有我們四個師兄妹,可好玩了,每天事不多,聽師父說,今後還要大招徒弟,人多了麻煩多。”天照道:“人多有多的好。”

忽地想起昨晚聽到的笛聲應該問問,道,“我有件事想問你一下。”

“集合啦,大家都過來。”紫火喊道。

五人又集中在一起,清威想問的事隻好擺在一邊。

紫火背靠一石壁道:“第二項是練習飛躍步法,我先示範一下。”

天照見那石壁高有幾十丈,光滑,其坡度怕有七十度,紫火輕輕躍起,在光滑的石壁上上上下下,往來如飛,進退自如,去到最高處,翻身而下如大鳥翩翩,直看得天照目瞪口呆,這五師叔雖說胖了點,但身體敏捷,一點也不呆滯,五師叔落了地,道:“我已經示範過了,接下來該你們啦。”

天照想看看幾人是怎麽練的,也不急,隻見四人,騰身而上,卻是攀爬的不高就滑下了,清蓮是飛升的要高一點,估計距離也不超過幾丈,天照也依葫蘆畫瓢,跑步助力,飛身而上,石壁光滑,還沒到四人的高度,就支持不住向下墜落,練了多次才好一點,紫火在旁邊看了說道:“小子,要注意身隨步走,身體要盡量向上,不能讓身體比腳還慢,更不能低於腳,否則無處著力,頭下腳上自然會摔下來。”

天照聽了很快領會,再來一次,果然好多了,接近那清蓮了,紫火在遠處嘀咕:“這小子悟性還不錯,有潛力。”練了半個時辰,幾人也累的汗流浹背,紫火道:“休息一下。”

清蓮找了一個幹爽的石頭坐了,對天照招招手道:“師弟你快來吧。”天照依言到了其身邊坐了不滿的樣子:“論年齡我比你要大,怎麽叫我師弟。”

“你入門比我晚,自然要叫我師姐。”清蓮莞爾一笑。

“我很早就是師傅的弟子,入門怎麽會比你晚?”天照不服。

“入門是要拜過祖師才算,嚴格說來,你好像還沒入門。”清蓮淺笑道。

天照繼續剛才未完的疑問:“道觀裏有人會吹笛子嗎?”清蓮側頭想了想道:“沒有人會呀。”

天照正要細細問一問,那紫火又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該集合了。”

這第三項是練拳,這套拳叫南天嶽十二式天照師父早就教過了。

但天照不是賣弄之人老老實實仍與紫火一招一式的學習,仿佛根本就不曾學過。

南天嶽十二式是中級功法,對敵擅長於攻擊,一對一還比較實用,但不擅長於對付多人。

練了一個時辰,鍾聲響了,鍾聲在群山間回**,到開餐的時候了。

“你們洗洗臉,就去吃飯吧.”紫火說完頭也不回先走了。

今天是輪到清疏當值,清疏是二師兄,是掌門的親傳弟子,為師父們添了飯,站在掌門身後。幾個小孩加上大師兄清平,三師兄清流一桌,自己添了飯,各自開始就餐。

掌門道:“我看了黃曆三日後是黃道吉日,為入門天照舉行儀式。”紫雲道:“掌門,這天照無家可歸,暫按入道儀式辦理。”入道儀式,就是入道後在道門中,不能結婚,生子,但南天嶽要求不嚴,隻要自己申請,隨時可申請當俗家弟子,俗家弟子是沒有道號的,不能在門中擔任門中任何職務,俗家弟子滿二十歲後一般要離開。

紫雲沉吟道:“我正在想取個什麽道號好。”

掌門眼神平靜:“你好好琢磨吧,這等事最好你自己做主。”

吃完飯後,青蓮及清泉等幾人全到了上課之處,上課的地方昨日天照是到過的,跟在幾人後麵,到了教室。等不了多時紫研款款而來,雖說四十來歲,看起來沒有一點皺紋,顏麵光潔泛光,這就是修煉的好處。

進門後道:“新來一人,我們今天上課時將原來學過的複習一下,好讓這位新來的學生跟得上,先學南天嶽入門之法。”紫研看看天照道,“南天嶽主要是以修道成仙的功法為主,武技還不是主要的,南天嶽的修煉功法先要會拉開勞宮穴,這樣子。”子研比了個動作,雙手平伸,手掌朝上朝內旋轉天照跟著學了,但還學的不像,紫研親手糾正了幾次,方才學會,這基本的修煉功法師傅沒有教過。

“接下來,感應靈氣,端坐,雙掌向上,雙眼似睜非睜,是見非見,大家是否感應到有四處漂浮的細小粒子光亮。”下午上課清泉等人都來了,上課的人有八人了,隻有清泉清蓮等四人入門時間長一點,已經能感應到。

清泉道:”我能感應到,是黑色的。”清蓮感應到是白色的,清鬆感應到黃色的,清流感應到青色的,天照入定後,隻不過幾分鍾就感受到了紅色的粒子,四處漂浮,隻不過比較少。

“露之貴你們感受到了嗎?”

三人不約而同道:“沒有。”“不急,要一個過程,這過程有長有短,最少要半年左右。”對於天照他她根本不問,不可能剛學就感受到。

沒問天照自然是不會說,等不了一會天照發現又多了一種橙色,連清威本人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們慢慢的感應,感應到後下一步是將那靈氣用意識導入勞宮穴,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有的可能要幾年時間才能達到,我本人當年也是三年才能導入的,這叫采氣,是南天嶽獨有的采氣術。”

天照嚐試用意識將那靈氣導入勞宮,可是沒成功,一次努力,一次次失敗,不容易。

一個小時過去,紫研道:“收功,大家休息一下。”自顧自出去休息去了。

天照的問題沒問完,向清蓮靠攏,道:“我早晨問這裏是否會有人會吹笛子?”清蓮閃著清澈的大眼睛道:“我已經回答你了,沒有啊。”

“那晚上我聽到的笛聲是怎麽回事?”天照滿腹狐疑。

“那笛聲我也說不清楚,隻要不下雨差不多每天晚上都在吹,吹得很好聽。”青蓮答道。

“這笛聲一直就存在,已經好多年了”清鬆道,清鬆比天照稍大,不過個子還矮一些,黑黑瘦瘦。

清蓮道:“那笛聲可是有些奇怪,後山也沒人,到底是誰吹的,聽師父講,他們四人曾經去查找過,可是沒發現,那笛聲時遠時近,四人分成四個方向也沒有尋到。”

“那笛聲當初我們以為是仇家故意而為之,找了幾次,但好像也並無敵意,最後隻好聽之任之。”那紫研聽幾人正討論,插嘴道,“好了,上課。”

第二節課是學道義,講授道的起源,道的諸多不同,也是那紫研授課。

紫研講課的聲音清脆:“天地間,道之所存,道為天地間的法則,道千千百萬,不可勝數,人隻有認識或適應,不能隨意改變。”這些道的解釋與天照學的至尊仙功是一致的,也不難懂。忽然聽到了一陣鼾聲,天照轉頭看去,隻見與自己同睡一屋的前襲蔭趴在課桌上睡得可香了,連口水也流了出來,看看其餘二人也差不多,都打起了瞌睡,隻不過沒有打鼾而已。紫研鄒了鄒眉,拍拍桌子:“你們昨晚幹啥子去了,上課不好好的上。”三人都驚醒了,紫研道,“你們呀,花了錢不好好的上,簡直是浪費。”

第三節課是文化課,南天嶽是文武兼修的,和其他門派有區別。那掌門親自來授課,露之貴三人見是掌門上課,雖說瞌睡來了,隻能強撐,嗬欠連連,好在課不長,三節課上完這個下午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