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娟兒,起床了!
公主覺察出不對勁,看著杜娟,又看看小娘。眼下還是要把小娘的情緒穩下來,“不如我們分開找找?或許能找到他們呢?”
“好!我去竹林走一趟!”杜娟主動提出,如今竹林蹊蹺詭譎,公主如此尊貴,這趟還是自己去吧。
“你……好,那我就在村裏周圍找找。”公主了然杜娟的心意,見杜娟去意已決,也不忘加緊囑咐,“一路小心!”
“好!”杜娟應著正要出去,見無措的小娘,“小娘,別擔心,娘親爹爹一定是有事出去了,你在這裏乖乖等我們,我們去看看。”
“我就在家裏,就在家裏等著爹爹和娘親回來。”
兩人分頭找尋,杜娟直奔竹林,她沒有大聲呼喊,隻是按原有前往城中的路線,再走一遍。竹林裏原陰冷潮濕,地上的泥濘很容易留下痕跡。闊步向前的鞋印,看這鞋底紋路,並非是村裏人能穿得起的,一瞧就是官靴,這裏怎麽會有官家的人?
腳印深淺不一,起先是一人,而後兩人、三人……平板的鞋樣,應該是小娘的爹爹和娘親了,杜娟決定再跟一段。
林中碎碎細語,果然如此,杜娟清楚的看到,一位身著華服雍容華貴的主,正跟小娘的父母說著什麽,隻是相隔太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娘親抹著眼淚,爹爹痛苦的蹲在地上,從未見二老如此悲傷,是因為小娘?
“叮鈴鈴——”刺耳的聲音又傳來,這究竟有完沒完了!杜娟捂著耳朵,腳下不聽使喚,“哢嚓”踩到樹枝。
“什麽人!”那位主嗬斥一聲。這聲後,見身後閃出六位官兵,就連小娘爹媽都被嚇了一跳,“什麽人在偷聽!出來!”
竹林風聲大作,回到了剛入竹林時所遇之情,隻是這眼前越來越模糊,青翠的綠色糊成了一片,幾個黑影將閃到眼前,這夢境還有什麽可破解!這場夢,也該醒了!
風聲夾帶著飛雪,仲夏有雪,杜娟瞬時被墜入萬丈冰淵!
可真冷,明明蓋著被子!杜娟的思緒變得清晰起來,想緊緊周身的被褥,卻怎奈那寒風嗖嗖而來。
“娟兒!娟兒!”
這是?母親的聲音,難不成媽也在這裏?還未來得及想,迎麵吹來的飛雪拍打在臉上,刺骨的疼,“娟兒!起來了!”
一個機靈,杜娟猛然睜開眼,從**坐起來,是夢,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她正思忖著:小娘,公主,這個夢好長,好長,我從未做過這麽長的夢了,一定是最近太累了。
杜娟低頭一看,被子不知去向,難怪夢裏飛雪如刀,這又是老媽幹的好事,打眼往窗外一看,果真如此,老媽正院裏曬著被子呢,今兒這太陽足,
杜娟氣不打一處來,想發火卻又擔心傷了媽媽的心,速速穿好衣服,倚在門邊,也隻能撒嬌道,“媽,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拽我被子呀,害得我總做夢。”
沒錯,像剛才那樣的夢,杜娟做了已經不止一次了。每每醒來,不是發現被子不翼而飛,就是老媽大開著窗戶透氣。
老媽雨燕回頭白了一眼她,“呦,這是誰家的小祖宗,終於知道起床了?”
杜娟老媽姓季名雨燕,原bj美術人形廠工人,師承廠裏趙璽老師傅,也是bj絹人非遺傳承人之一,和老中醫杜bj相識後,恩愛至今,有一兒一女,兒名為杜鋒,還在國外留學,今年即將回國;閨女名為杜娟,出生在春暖鳥啼之時,正巧杜娟落院中唱曲兒,杜娟這名就此而來,杜娟打小對絹人娃娃上了心,而今也正是一絹藝手藝人。
“媽!我跟您說正事呢。”
老媽雨燕才不搭理她,“你啊,每天把絹人帶回屋,不做夢才怪,工作還是在工作室裏完成的好。”
未等杜娟回答,老媽又開始嘮叨……
“還有,你那**的書,每次看完就收拾好嘍,別到處扔。”
杜娟還在**尋摸著,一打眼見床頭櫃上那本《東京夢華錄》靜靜地躺在那裏,就著書簽打開,“剪綾為人,裁錦為衣,彩結人形。”杜娟輕聲念著,腦海中努力回想剛才的夢:自己因此還與孫掌事爭執呢。
“媽,我知道。”
“對了,你屋裏那絹人,是不是首飾放錯了,跟青綠的衣服就不搭,媽教你的東西是不是都忘了?”杜娟眼睛在首飾盒略過,目光停留在一對綠瑪瑙耳飾上,輕手拿出和原先的絹人寶石耳飾作比較,“我這是在嚐試不同的搭配,這叫創意。”
“創意歸創意,但別人的要求咱得放在
杜娟忽略了媽媽的嘮叨,仔細看去,換了耳飾,一身青綠,配著綠瑪瑙的耳飾,絹人的這一身還算得體。
青綠華服,這……不是自己在夢中的打扮?還是,這就是自己?
換了她的首飾,杜娟也從夢中徹底醒了過來,畢竟這京華坊的擔子還在自己肩上,“媽,您說這批單子交出去了,下一批怎麽辦啊,咱京華坊總這樣也不是個頭啊,總不能一直承包別人的單子來做吧。”
雨燕當然清楚絹人這門非遺的傳承之難,杜娟也不止一次這麽說了,她知道女兒想在絹藝這個圈子打造出屬於自己的品牌,但絹藝這門非遺技藝,在大街上隨便找人問一嘴,估計都很難有人知道,更別說做出成績,卻是難上加難了。
“媽也想啊,哪能不想呢,咱就說……”隔壁屋的電話鈴聲打斷了雨燕要說的話,“這大清早的,誰啊。”
雨燕忙跑回隔壁屋,還不忘扔下一句話,“趕緊洗漱洗漱,你爸做了早飯,在廚房呢。”
“知道了,媽!”
雨燕和杜娟母女倆住的屋相挨,旁邊有什麽動靜,另一個屋就能聽見,杜娟正拿著牙刷缸子往院裏走,隔壁屋的母親傳來驚訝的聲音,杜娟正站住腳,雨燕著急忙慌的趕了出來。
“咋了,媽,這是?”
雨燕的臉色不好看,順手理了理衣服道,“甭刷牙了,咱得趕緊去醫院一趟。”
杜娟更緊張了,“醫院?是爸?爸是出什麽事兒了嗎?”
好,這場夢,我承認就做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