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若是潑婦,你就是蠢驢
第一十章 我若是潑婦,你就是蠢驢!
柳陵遊被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覺得今日的柳雲舟有些奇怪。
平日裏柳雲舟溫婉大氣,善解人意,從未如此咄咄逼人。
她果然是哪根筋搭錯了!
柳陵遊嗓門越發高昂:“柳雲舟,你做了還不敢承認。”
“走,你今天必須得跟朝煙道歉!”
柳陵遊直接抓起了柳雲舟的手腕。
他手勁大,柳雲舟纖細的手腕被握得生疼。
“柳陵遊,你抓疼我了。”柳雲舟聲音裏夾雜著黃泉寒氣。
“我數三下,三下之後你還不放開我,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柳陵遊從未見過柳雲舟如此凶悍的一麵。
他忍不住怒嗬:“短短幾日不見,你怎麽變成潑婦了?”
柳雲舟並不理會,她朱唇輕吐,“三,二,一!”
三聲已過。
柳陵遊還是沒放開她。
啪!
柳雲舟抬起手,巴掌重重地落在柳陵遊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小院。
柳陵遊被打蒙了,裴清宴和林鶴歸也被柳雲舟的動作驚了一下。
林鶴歸想出麵調停。
裴清宴卻對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安靜看下去。
柳陵遊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打我?”
“對,我今天就是要打你。”這一巴掌柳雲舟用了很大力道。
打完之後,她的手還被震得發麻。
柳雲舟厲聲道:“你現在清醒一點了嗎?如果還不清醒,我就再給你一巴掌。”
“你不問青紅皂白就認定我在說謊,一心讓我去道歉。衙門裏抓犯人還要審訊畫押,你什麽都不了解就給我定罪,還對我動粗,你對我公平嗎?”
什麽狗屁前塵往事,什麽二哥的悲慘命運。
她已不想再去改變,她隻想痛痛快快地將他打醒。
二哥性情不壞,就是一根筋,認準了一件事十頭牛都拉不回。
她要一點點將曲朝煙的真麵目拆穿。
若是二哥知道了曲朝煙的真麵目還心甘情願為她當狗。
那二哥以後會死的多麽淒慘也是活該,她絕不會再管!
“走,去找曲朝煙當麵對質!”柳雲舟聲聲擲地,
“但你要做好準備,若曲朝煙膽敢偷換概念將髒水往我身上潑,或者你再無緣無故衝我發火,我不介意賞她三十大板,遂了你們的心願!”
柳雲舟轉頭就走。
柳陵遊被鎮住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一時半會兒竟是不知該如何反應。
林鶴歸本不想摻和到兄妹爭吵中。
但,作為大夫,有些事他必須要出麵解釋。
林鶴歸冷聲道:“柳二公子,柳姑娘被送到醫館時傷勢非常嚴重,所以我給她用了烈藥七金散。”
“七金散有麻醉效果,能讓人暫時感覺不到疼痛,但藥勁過後,會有不小的副作用。那位曲姑娘未達到這種程度,不需要用七金散,所以,還是柳姑娘傷的更嚴重些。”
林鶴歸接下來的話是對柳雲舟說的:“柳姑娘,切記不要再亂跑,傷口反複撕開會落下病根的。”
柳雲舟腳步一頓。
怪不得她醒來後跟常人無異,原來是敷了七金散。
“謝林大夫,我會注意的。”柳雲舟稍稍冷靜了一些,“讓攝政王和林大夫見笑了,抱歉。”
柳陵遊對林鶴歸的話不以為意。
朝煙都奄奄一息了,還不嚴重?
怕不是林鶴歸在包庇雲舟那丫頭!
柳陵遊想反駁幾句,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連同柳雲舟如殺神般的話語不斷回**。
他張了張嘴,硬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柳陵遊和柳雲舟離開後。
小院裏,隻剩下林鶴歸和裴清宴。
清風徐徐,攜來遠處的藥草香氣。
林鶴歸抄手笑道:“清宴,我今兒才知道,原來你喜歡看兄妹吵架的戲碼。”
裴清宴沒有答話。
從柳家二公子出現後,柳雲舟的心聲變得雜亂又悲憤。
她悲慟的聲音不斷響徹在耳邊,平白讓他的心裏也亂糟糟的。
“要去前院瞧瞧嗎?”林鶴歸問。
裴清宴依舊沒有回應。
他輕點玉珠的手指微微用力了一些,語調漫不經心:“我,可有機會活到朝寧八年?”
林鶴歸似是沒想到裴清宴突然提及這個話題。
他立馬嚴肅起來:“理想情況下,半年,若是情況不好,三四個月。”
裴清宴沒有回答。
他抬眼望著遠處的煙光草色,嘴角浮起一個嘲弄的笑。
他的身體他自己最清楚。
莫說三年,就算是能活半年都是奢侈。
他怎麽就信了柳雲舟的妄想?
裴清宴轉動著輪椅離去。
林鶴歸看著裴清宴落寞的背影,幽幽道:“清宴,你應該知道的,我們仍未找到龍玉的正確使用方法,目前隻有一個辦法能延長你的壽命。
隻要將蠱毒轉移到某個容器裏,你的壽命自然可以延長。若是那容器能結下珠胎,用珠胎做藥引,說不定……”
“不必說了。”裴清宴細長的手指捏緊袖口。
林鶴歸口中的容器,其實是體質特殊的女子。
與此女子結合後,將蠱毒轉移過去,借此苟延殘喘。
此法,早被他否決了。
莫不是,他最終還是選了那個方法續命?
裴清宴心緒紛亂。
思慮片刻,他轉動輪椅往前院行去。
前院裏。
柳陵遊看著柳雲舟決絕的身影,臉色黑得如鍋底一般。
“柳雲舟,你今天到底吃錯什麽藥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活像個市井潑婦。”
柳雲舟停下腳步:“對你來說,我據理力爭就是潑婦?”
柳陵遊哼了一聲:“你打人的樣子,還不潑婦?”
“嗬。”柳雲舟笑了。
她明明是笑著,眼底卻是一片肅殺的冷意,
“是誰先怒氣衝衝來興師問罪的?是誰不給我任何辯駁的機會就給我扣帽子的?是誰先對我動粗的?”
“你不聽我任何解釋,一昧冤枉我、斥責我,到頭來還說我是潑婦?柳陵遊,我若是潑婦,你就是蠢驢!”
柳陵遊震驚了。
蠢驢!
他是蠢驢?
生平第一次有人這樣罵他。
“柳雲舟,你……你豈有此理!”
柳雲舟將臉轉到一邊:“我不想跟你打嘴仗,請你讓我跟曲朝煙對質,我倒要看看她是怎麽顛倒黑白的。”
柳陵遊氣不打一處來。
“好,好,我這就讓你心服口服。”
他推開一扇門。
曲朝煙正躺在病**。
她發絲散亂,胡亂貼在慘白的臉頰上,楚楚可憐的模樣。
見到柳陵遊到來,曲朝煙的眼淚立馬湧了出來。
“二哥……”
曲朝煙話音未落,便瞥見了柳陵遊身後的柳雲舟。
她心裏一咯噔。
在定國侯府上,她不得不認罪。
因柳雲舟已先行離開,定國侯便自行做主,依照之前懲罰柳雲舟的方式,也打了她三十板子。
這三十板子下來,她幾乎要被打殘廢了。
她恨毒了柳雲舟。
所以特意向柳陵遊暗示這是柳雲舟的手筆,想借柳陵遊之手讓柳雲舟吃個虧。
可萬萬沒想到,柳雲舟竟也在這家醫館中,還找她對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