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上有羅網，人間藏捕風
“怎麽這次聚會，如此虎頭蛇尾？”
雲層之間，自然有仙佛間的私語，哪怕是修煉到了真君境界，也不是一顆道心宛如死石了。
隻是他們往往對凡人在意的提不起興趣罷了。
如此奇怪的一場聚會，開頭無比的鄭重其事，卻在死了一名天君後轟然解散，怎麽能夠叫人不議論紛紛？
就連尋常真君人物也是對此有所猜測，更何況更高的那些鬼仙，地仙之屬，天仙之尊？
“其實已經表露的很明顯了，諸位想要應劫，就看自己能夠領會幾分了...”
一名道脈的天君顯然已經看出了什麽，頗有深意的提點了一句，然後化為了一道遁光直接遠去。
留下一行交情不菲的好友若有所思。
而這樣的畫麵，亦是在天上人間各處出現，留下一個個或者不明所以，或者察覺到了什麽深意的仙佛，對於如今占據中原九州的大宋王朝越發的忌憚。
...
仙佛一動，占據如今天地氣運最盛的道門便要接著行動。
是以就在天元十年春闈結束不久，許多身穿道袍的入世之人盡皆出現，不過是短短的時間沒有來到人間王朝，他們便覺得好像已經不認識這個世界了一樣。
整潔的街道，到處都是叫賣的小販，而不用分成東西坊。
而對於乞丐甚至還有專門的人送到福利院，糾察是什麽原因，有病治病，無病教授一些新的生活技能，最起碼可以維持生活。
更別說建築物的翻新，更是讓許多入世的道門中人幾乎不認得如今人間了。
青磚紅瓦已經成了尋常人家的標準配備，甚至就連鄉村也開始有不少人可以獨立建築一動，青磚房子了。
而且他們可以感覺到，雖然對於身穿道袍的他們依舊尊敬，卻已經沒有多少敬畏的神色。
“果然是久在觀中修行，知曉世事變化，卻還是體會得不夠真切啊...”
此界靈機豐富，能入真君便能享有五百載壽命，自然經常一個閉關後就朝代變化了也不奇怪。
隻不過無論是哪個朝代變動，也沒有如今區區十年的時間，大宋王朝在趙無憂的意誌下變化產生的劇烈。
“去周圍的城隍廟問一下最近的事情吧...”
身著道袍的一行年輕人，為首的是一個麵容堅毅的男子而在他的身後皆是背負長劍的的男女，同樣是剛毅麵容下隱含一絲銳利的雙眸。
“按燕師兄所言行事便是，不過是否要換一些大宋朝的錢幣？”
搖了搖頭，燕師兄沉聲開口。
“我已經看過了，如今大宋的錢幣並沒有變動，銀兩和金子都可以流通，倒是不著急這一行，先去城隍廟了解世情才是首要的...”
就在此時，一個看似在旁販賣炊餅的小販眼底閃過了一絲精芒，也不遮掩直接就走到了他們的麵前。
“不知道可是出來遊曆的道門子弟？”
眼中顯出一絲異色，燕師兄看向這個氣息不出奇，好像沒有一點修行痕跡在身的小販。
“你是？”
那小販從胸口處掏出一塊牌子，上麵勾勒聽風二字，然後一道雲彩在背麵。
而那無法掩蓋的是牌子上麵纏繞的王朝龍庭氣運之力。
“小子，大宋捕風司聽風人！”
微微拱了拱手，沒有理會周圍人士迥異的眼神，畢竟按照他們的印象當中，這個名為小李的商販不過是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一個小販罷了。
今天突然成為了一個什麽捕風司的聽風人，足夠引起周圍人的熱議了。
隻是聽風人並非什麽大不了的身份，小李倒也不怕暴露，本來就是可以說得出去的職業。
對於他這種普通的聽風人來說本來就還兼職著位報刊提供市井消息的身份，所以隻是麵對著自己身份必須的職責。
看著有些錯愕的一行道門弟子，小李就明白這些人恐怕確實很久沒有出山了，不著痕跡的記下了他們的衣飾還有身上的各種標記。
他便輕聲的說道。
“陛下早有旨意，知曉最近會有不少道門人士出山，於是讓各地的聽風人如果見到可以將大宋的一些規章製度送上，免得到時候雙方因為行事衝突，卻不知道緣由。”
而小李也頗有深意的說一句。
“往往來說，道門中人都是好心辦了壞事，這種情況發生不少了，所以我等也就早早有了準備！”
“還請幾位隨小子這邊走！”
到底是光天化日之下，又是有著龍庭氣運的背書。
這幾個道門中人也沒有太多的擔憂，隻是略微遲疑了一下，就跟上了小李的身影。
而隨著他們看到了一應不算嚴苛的注意事項，尤其是近年來的世事變化的事件表明表後，就對來此一趟十分的滿意了。
去了城隍廟也未必可以得到如此全麵的信息，這麽說來當今的陛下還真是一個心思靈通的妙人。
唯有閱曆更加豐富的燕師兄瞧出了一點端倪。
不時的旁敲側擊著，倒是小李並沒有遮遮掩掩，讓這位麵目剛毅的男子有些臉紅。
“捕風司主要是為了防止中央對地方的認識有偏差，畢竟無論是奏折，報刊上的新聞都有可能被人為操控的可能，可是聽風人不一樣。”
“他們的出身不同階層，甚至是不同的職業，也沒有特定的性別要求，隻是單純的將自己所見所聞上報上去。”
小李輕歎一聲。
“得到的報酬倒是不多，不過卻可以給朝廷，給陛下一個更加清晰的耳目，一個完整的大宋民間人情風貌，所以才會有不少人答應下這種差事。”
“偏聽則暗，這種道理我幾年前上識字班的時候，先生們就教導過了...”
可以說直到這一行道門子弟離開小李所在的部門後也還是暈乎乎的，世事變化不說，光是這捕風司一項，就足夠讓人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
民眾一心為公的時候，就算是神佛也要驚歎其偉力。
而這無處不在的捕風司，也近乎成為了另一個天羅地網籠罩在各級官吏的周圍，讓他們不敢稍有懈怠。
甚至是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