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百塊,跟我走
蘇牧麵不改色，淡然抬起眼：“不準不要錢，可以先算後給，你也沒什麽損失。”
怕就怕擺了攤位無人問津。
這大娘徘徊了兩次，應是遇到事了。
大娘就那麽靜靜站著，蘇牧抬眼一觀，眉頭微皺：“麵輪方衰，指短甲長，常奔忙。鷹眼小鼻，顴腮鼓起，年邁之餘命運多舛，想必是往常發家手段損了陰德，現已是禍及子孫，你想要孫子，兒媳婦卻給你生了四胎孫女兒你不滿意？”
大娘瞪大眼睛，當即喊道：“嘿！神了！”
“你連我幾個孫女兒都能知道？”
路過之人紛紛轉身看去，眼中鄙夷，萬分不屑。
這大娘表現的實在誇張。
這小夥兒算命連生辰都不問。
“假的！假的不能再假了。”
“忽悠人找托也不是這麽找的吧？”
“你瞅瞅俺們這地方，誰家好人找個大娘來演戲啊？”
“小夥子，你不適合吃這碗飯，趕緊歇息歇息找個正經事做去吧。”
眾人哄堂大笑，對於蘇牧觀相這大娘的結果，全然不信。
大娘急了！
她瞪大眼睛，連忙抬起手，不斷吆喝：“是真的！是真的！”
“小先生，那我該怎麽辦？”
蘇牧笑了笑，無奈歎氣：“沒招。”
“陰德之數，本就是定數，隻靠前人積累，你這輩子怕是都沒個孫女兒了。”
並非沒招，並非無法。
而是蘇牧看出此人冤孽極重，年輕時定做過肮髒勾當，更何況……五元觀相，要是給大娘解決陰德之損，那自己也太虧了。
“你這臭算命的！”大娘氣得牙根癢癢，合著是調笑自己來了。
她憤然離去，這一笑一怒，反而讓眾人懵了。
這大娘接下來不應該苦苦哀求麽？
不應該花重金求個孫子麽？
怎的直接走了？
“莫非這不是演的？”
“好像還真不是！”
蘇牧見圍觀的人逐漸多了起來，當即拍地喊道：“這位大姐，你頸短口方，壽命不長。”
“這位兄弟，胸高印圓，下巴縮又縮腮，難過二十六，若是不死為禍害。”
“老大爺，你家中遇竊，麵長眼深，應是得罪了小人，俗話說君子難交，小人難防，你應當多加小心才是。”
幾番話語落下，蘇牧的生意徹底打開了門路！
凡所言之人，個個豎起大拇指，誇讚連連。
可問題忽然就出現了。
“五元一次不給錢？”
蘇牧眉頭緊鎖，看著方才四個來找自己算命的偷摸離開，頓時瞪眼！
“先給後算了啊！先給後算了。”
蘇牧本不想將攤前變成菜市場大甩賣，可人群實在是太多，他隻能扯開嗓子吆喝，讓眾人一個一個來。
一聽見要先給錢，眾人臉上的興趣忽然就沒了，帶著幾分好奇的踮起腳尖，都想看看是誰先當這個冤大頭，給五元算命。
站在蘇牧最前麵的幾人猶猶豫豫，時而攥著五元紙幣，時而又放在懷裏。
這時，一個大爺跑上前來，猛地開口：“算不準不要錢？不忽悠人？”
“這麽多人看著呢，還能騙你不成？”蘇牧當即點頭。
大爺滿臉的褶皺，滄桑的眼眸多了幾分擔憂，唉聲道：“我跟我老伴兒相依為命五十多年了，養了頭老母牛，幫俺們耕地，產奶，趕路。”
“可前天晚上我帶著出去吃草，放了個風，轉身放個水回頭就不見了。這可咋辦啊！”
大爺急的直拍手，看得出來是從山裏跑來縣城趕集的，那一雙粗糙的雙手被歲月洗禮，滿是劃痕。
“你別急。”
蘇牧也曾受過苦，知道一頭老牛對這大爺而言更像是親人。
抬頭看了看大爺的腕紋，“平額腦寬，證明大爺你是有福之人，雖沒有大富大貴，卻也安穩度日，印堂與膚同，紅中白來褐外露，你眉間這條疤痕快脫落了，那就證明老母牛也快找到了，這牛沒被偷走，估計就在你家中附近，山溝四處多看看。”
那大爺更急了！瞪著眼，當即不悅嗬道：“你這算的什麽命！俺十裏八村找了那麽久，都沒見蹤影，怎麽可能在家裏？今天跑縣城來看有人殺牛，我懷疑那就是俺家牛被偷了！”
蘇牧無奈的笑了笑，“我觀你印皺，眉上梢凝氣，這是失而複得之跡象，放心吧，就今天，牛會自己回來找你的。”
話音落下，周圍人大笑不已。
“聽笑話來了，那牛還能認家不成？”
“走丟的牛能走回家，我第一次聽！”
“除非你這牛是牛魔王轉世了。”
調侃的話語不斷傳出，大爺的耐心也逐漸消耗，“你算的這什麽……”
忽然，身後傳來一道驚喜又尖銳的聲音。
“老頭子！俺們家牛回來了！”
“俺在田裏幹活，它就在俺後麵哞哞的！”
嘩的一聲，場內人全部瞪大眼，麵色驚措。
紛紛呼喊起來：“這也太神奇了吧？”
“前腳算的，後腳就回來了？”
見眾人徹底信了自己，蘇牧鬆了口氣，笑著伸出手：“老大爺，牛也回來了，五元也該給了吧？”
誰知那大爺吹胡子瞪眼，當即耍賴：“牛是自己回來的，跟你有啥關係！又不是你找回來的。”
說罷，他便帶著老伴兒和牛匆忙離去。
得！
合著擺明了是耍賴來了。
這一次，蘇牧的能力被傳的沸沸揚揚，周圍信算命的店家老板紛紛出門來看。
“來來，我先交錢，給我算算……”
傍晚時分，忙活了大半天的蘇牧第一次感覺到了身心俱疲。
看著周圍人逐漸散去，蘇牧口袋裏隻有二十元紙幣，看了十七八個麵相，卻隻有四個人提前給錢。
其餘的要麽賣慘，要麽讓先算，保證會給錢，結果不出所料，都跑了。
收拾著攤子，蘇牧看著二十元，不禁歎了口氣，提起肩上布包轉身就要回家去。
忽然，眼前站著一個女人，應該是打量蘇牧很久了。
“小姐，需要算命麽？陰陽風水，麵相氣運，你想問哪一方麵的？”
女人沒有廢話，快步上前抽出一遝紙幣甩在桌上，語氣急迫：“給你伍佰元，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