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又遇詭事
第二天一早,當孫亦諧和黃東來醒來時,一懷已經走了。
不過那老和尚走之前在黃東來的枕邊放了一張紙,紙上還壓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木製小盒。
黃東來先是拿起了紙看了眼,上麵就寥寥幾句話“五年功力傳亦諧,報一飯之恩,西域奇珍授東來,贈有緣之人,江湖路遠,來日再見。”
話雖不多,意思是挺清楚了。
黃東來看完後,看著孫亦諧道:“這下可賺了,五年功力啊孫哥。”
“哦?他趁我睡著給我傳功了?”孫亦諧疑道,“我咋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黃東來道:“廢話,你睡覺跟死豬一樣,估計打你五個嘴巴你也沒感覺啊。”
“滾!”孫亦諧雖說了個“滾”字,但並沒有就自己睡得像死豬這點進行任何反駁,而是接道,“就當他真傳了好了,怎麽才五年啊?不來個五十年功力也叫報恩?”
“我靠孫哥你是不是人?”黃東來當即吐槽道,“一飯之恩你就要人全部功力,那被你救了的南鳶村村民怕是得來給你當牛做馬啊?”
“你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點過哦”孫亦諧道,“但我以前看的小說裏麵,主角在遇到這種牛逼的老爺爺之後,老爺爺隻需要覺得跟主角很投緣,就會把所有東西都傾囊相授了啊。”
“孫哥你有空還是多認幾個字吧,別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黃東來道。
“切”孫亦諧撇了撇嘴,趕緊扯開話題,“好了好了,別說我了,先看看給你那盒子裏是什麽唄。”
黃東來聳聳肩,順勢打開了手裏的小木盒。
盒子裏隻放了一樣東西一個形似雞蛋、通體褐色、質地如膠的丸子。
“皮蛋?”孫亦諧湊近看了眼,這倆字兒脫口而出。
“毛的皮蛋!”黃東來道,“人家都說了西域奇珍了,怎麽可能是個皮蛋?”
“媽的我看著像呀。”孫亦諧道,“那你說是什麽嘛?某個被他砍死的喇嘛身上掉的舍利?”
“孫哥你當舍利子是膽結石呢?你把人劈碎了也掉不出來啊。”黃東來說著,又皺眉看了看那東西,若有所思道,“嘶不過嘛,你說舍利倒是給了我點靈感,我估計這個有可能是某種動物結出來的內丹。”
“毛!”孫亦諧道,“你才是修真小說看多了吧?妖精啊?還結丹?”
“哎呀你不懂,的確是有的。”黃東來跟他解釋道,“我小時候在家裏的煉丹房有看到過類似的東西,是從一條巨蚺身上取出來的,他們管那叫水龍卵;像這類材料,結合一些其他成分,用特殊的工藝煉製,便可以煉出供人服用的外丹。”
“那外丹吃了又能怎樣呢?”孫亦諧又問道。
“有些可以讓人冬天裏不畏寒冷,有些可以讓人獲得對毒素的耐受性,還有些可以直接增加功力。”黃東來道,“但是功效越強的外丹,所需的底材也就越難入手,我甚至聽過一種傳說若是能以龍肝鳳髓作底,便能練出長生不老丹。”
“算了吧。”孫亦諧用不屑一顧的語氣道,“能挖龍肝敲鳳髓的已經是神仙了吧?還需要個毛的不老丹啊?”
“都說了那是傳說了,多半就是假的唄。”黃東來也道,“這世上哪兒來的龍鳳?我看是有人吃了蛇雜雞公煲之後多喝兩杯,扯淡扯出來的。”
咕
黃東來話音未落,孫亦諧的胃部忽然發出了一陣鳴動。
“你瞧瞧。”孫亦諧攤手道,“這荒山野嶺的,咱身上隻有饅頭,你非要提什麽蛇雜雞公煲?”
“媽的是誰導致我倆必須在這荒山野嶺過夜的?”黃東來道,“聽我的走官道那不就能去驛館喝酒吃肉了?”
“嗬”孫亦諧冷笑一聲,“要不是我提議走山路,我能得到那五年功力?你能得到你那個西域皮蛋?”
經他這麽一提,黃東來倒是想起來了:“誒,對了孫哥,你得了五年功力,那你武功應該進步不少啊,要不你試試。”
“哈!我也正有此意。”孫亦諧這會兒也正高興著呢,“這裏地方窄,我到外麵去試試。”一邊說著,他一邊就往佛堂外麵走去。
於是,黃東來便隨著他來到了這破廟的小院兒裏,看著孫亦諧在那兒表演了跳高、跳遠、折返跑、和拳打石墩子
本來拳打石墩子這項以孫亦諧的性格是不會幹的,但因為他在跳和跑的過程中發現自己體能大增,認為自己又“無敵”了,所以他才膨脹地試了試。
結果他險些把自己弄得手骨骨折
好在他從骨子裏來說還是個怕疼和膽小的人,揮拳時有所保留,要不然這次去洛陽他就得單手赴會了。
當然,這番實驗也不是沒有意義的,至少讓他們確認了:一懷對孫亦諧的“傳功”是成功的。
要知道,在不久之前,孫亦諧還是一個經脈閉塞、根本無法接受傳功的普通人,但眼下,他隻練了一個來月,身體就已經可以承受內力了;這樣看來那“倒轉乾坤心法”真的很神,絕對屬於上乘武功。
另外,這也側麵證明了黃東來拿到的東西,其價值至少不在“五年功力”之下。
事實上,也正如黃東來此前猜測的,一懷給他的那個“皮蛋”,就是一種煉丹的材料,名叫“獬膽”;一懷也是在遊曆四方時偶然間得到的此物的,雖然他很清楚這東西的價值,但留在他身上也的確沒有什麽用。
昨晚,一懷正好遇到了黃東來這個黃門後人,他便覺得,這可能也是老天爺的安排,於是就當個順水人情,把東西給送了。
若真要說這“獬膽”和五年功力比哪個更有價值?那恐怕前者身上的潛力要大得多,就看日後黃東來怎麽用了。
試完孫哥的武功後,孫黃二人又隨便吃了些早飯,然後就牽馬出發了。
對睡慣了床的兩個人來說,昨夜睡在地上,不但不解乏,還搞得他們腰酸背痛,所以今天他們行路的速度比起昨天進山時慢了不少,但好在今天基本是在下坡,相對而言不那麽累。
走走停停,走到時近黃昏,他們終於是來到了一段可以騎馬的地勢,這下,他們的速度便可加快了。
兩人策馬揚鞭,跑出了山,循著一條小路,一路來到了一個小村莊。
這村口有櫃坊、有吃飯的小鋪,但就是沒客棧,兩人隻能到老鄉家借宿;當然了,借宿也不難花點兒錢就行。
而給錢這件事,也有講究:不能太少,少了人家往你喝的水裏撒土;也不能太多,露了財人家又可能起歹心害你這錢得給的剛好比對方內心的預期高出一點點,這樣方可吃好喝好住好。
這些門道,黃東來就不太懂了,不過孫亦諧很清楚,畢竟他這些年在魚市場整天跟一幫刁民打交道,他最清楚這些普通百姓的心態人性是複雜的,良善質樸和愚蠢歹毒有時候隻是一念之差、一線之隔。
一夜無話,第二天他們再度出發。
沿著村民指給他們的路,兩人很快重回了官道,快馬疾行。
這一天,他們繞東湖,趟閘口,在天黑前,來到了“螞蟻山”腳下一個叫陳家村的村莊。
剛到村口,他們便見得一隊村民舉著火把,連吹帶打,浩浩****地出得村來。
兩人勒馬一瞧,但見那隊伍中央,有四個大漢抬著一乘無頂的小轎,轎上竟還坐著個全身黑衣、頭上蓋著塊黑布的姑娘;也不知這日落西山之時,她這身打扮是要被送到哪兒去。
假如孫亦諧和黃東來再晚來一會兒,看不見這一幕,那倒也罷了,可既然已經看見了,他們自然會去打聽一下。
這才引出那孫亦諧三戲亢海蛟,黃東來大鬧龍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