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王爺不為人知的溫柔一麵

藺時冉補充道,“真的不疼,王爺忘了嗎,我曾隨父親上過戰場,這都是小傷。”

“是誰傷的你?”陸竟煬沒有理會她這些要強的話。

他未過門的王妃一點都不依賴他,他有些失意,耳邊不斷回響越溪的那句“那她真的喜歡你麽。”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藥,猶豫了一下,沒有打開,衝著馬車外道,“蘭玨,先去曹醫師那裏。”

“是,王爺。”

看著九王爺神色緊張,小心翼翼的握著自己的胳膊,藺時冉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九王爺為何如此生氣,是真心擔心自己還是看到當時場景怕自己也像藺時敏一樣失了身。

馬車停在一家隱蔽的茶鋪,這裏是九王爺最信任的醫師的開的店鋪。

如今,曹醫師不坐堂,隻給熟悉的人醫傷治病。

“蘭玨,去找曹醫師要上次她說的軟膏。”

蘭玨撓了撓頭,直直問道。“什麽軟膏?王爺不是隨身帶著金創藥麽?”

“便是上次曹醫師說藥性溫和,不落疤的那種。再要些軟和的布條。”

蘭玨發現,如今他的主子雖然笑容多了,性情倒變得陰晴不定了。

“是,王爺。”

眼見車裏的氣氛緊張,藺時冉開口道,“王爺平日找這曹醫師看傷?”

“是。”陸竟煬接過藥膏和細軟布條。

“這醫師真是心細,還特意研製了溫和不落疤的藥膏。”

“藺小姐不知,曹姑娘心細的很。上次王爺傷了臉,曹姑娘便特意用這種藥膏給王爺上藥。可王爺卻說這些都是給女人用的,硬是不肯。”

越溪之前囑咐過蘭玨,讓他在藺時冉麵前多說些好話,從側麵提高王爺對未來王妃多麽上心。

可惜蘭玨這個直男卻沒領會到其中精髓。

藺時冉尷尬一笑,“原來曹醫師是女兒家,怪不得如此心細。”

陸竟煬一直在扯布條,原本心裏埋怨這蘭玨這麽不會說話,但是藺時冉一開口,他便捕捉到一絲絲的酸味。

“曹醫師雖然年歲大些,但心思細膩,而且我一直很信任她。”

“可是剛剛蘭玨稱她為曹姑娘呢。怎麽這會兒王爺說她年歲大?”

這話多少有些醋意,像是埋怨陸竟煬在自己麵前撇清與曹醫師的關係。

“蘭玨都是隨著越溪叫的。曹醫師至今未曾婚嫁,所以越溪一直稱呼她曹姑娘,而且曹醫師的年歲也沒有到叫曹婆婆的地步。”

藺時冉一時覺得剛才發問的有些唐突,像是吃飛醋一樣。

蘭玨一直站在旁邊看,陸竟煬一個眼神示意他離遠些。

“會有些疼。疼你便說出來,不用強忍著。”

說完,陸竟煬便蘸取藥膏,小心翼翼地往上塗。

陸竟煬瞥見藺時冉右手一直握得很緊,似是指甲都能鉗進手心,自己便將動作又放慢了些。

“王爺是怎麽知道我受傷了?”

“我走過去握住你左腕時,你下意識縮了一下,而且我對血的味道敏感,湊近你時聞到了淺淺的血腥味。”

“哦。”

藺時冉拉長了這個哦字,內心腹誹道,這陸竟煬鼻子跟狗似的那麽靈,不過他待我也算好,饒是白天剿匪晚上還特意過來接我,還繞了一圈帶我來找他禦用的醫師。

“說吧,是誰傷了你?”

“是我自己。”藺時冉低頭小聲道。

陸竟煬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我猜也是。”陸竟煬邊上藥邊說。

“你又知道了?”藺時冉瞪大了眼睛,歪頭看向他等他的回答。

“這傷是尖銳之物劃傷的。若說是爭執之中被旁人劃傷,應該傷口兩邊有深有淺,可是你的傷顯然是用左臂硬往那尖銳之物紮去再順著它使勁劃。

再看這處,顯然是疼的不行頓住了,所以兩邊傷口幾乎一同深淺。冉冉,是什麽情況讓你對自己下這種狠手?”

陸竟煬雖是略顯責備的語氣,但卻是因為心疼。

他既有了藺時冉未來夫君這個身份,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原先埋在心裏的那份心意掏出來,好好待她。

藺時冉看出陸竟煬在努力壓製自己的疾言厲色,鎮寧王名聲在外,往日就連親兄弟也懼他幾分,這時候對自己倒滿是耐心。

而戰場上的陸竟煬還有一個別名叫“猙獰王”。

“那我說之後你莫要有所舉動。”藺時冉偷偷瞟了陸竟煬一眼。

“好。”陸竟煬應道。

“是陸竟林母子趁我換衣裳時給我下了迷情藥。”藺時冉抬頭瞄了瞄陸竟煬的表情。

“我真的不知道她們對我的心思還沒歇,還想用這種方式強取。我中了那種藥,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隻好用燭台劃傷自己,保持清醒。”

見陸竟煬神色有些凝重,又急急補充道,“陸竟林他沒有碰到我,你看我的守宮砂。”

藺時冉說著,便要撩開右手手臂。卻被陸竟煬一把攔住,“冉冉,我問你這些不是想你心驚膽戰的在我麵前力證清白。”

陸竟煬右手攬過藺時冉的肩膀,把頭放在她的肩膀耳語道,“對不起,我今日沒在你身旁,讓你受了傷,還受了委屈。”

陸竟煬溫熱的氣息讓她的臉紅到耳朵根兒,他不帶一絲責備的溫柔言語讓藺時冉心中的冰山化了一角,他寬闊的胸膛讓藺時冉感到未曾感受過的溫暖。

“其實是疼的,很疼。”藺時冉在放空的狀態下說出這句話。

她自回來後,不曾說出自己的任何感受,怕了,疼了,燙了,無論什麽狀態她都不曾往外說,隻自己默默忍著。

“冉冉,以後我都會擋在你和薛婉秋母子的中間,以後,一切都交給我。”

藺時冉咬住唇,兩滴熱淚滴在陸竟煬的肩膀上。

陸竟煬知道藺時冉要強,便一直撫著藺時冉的後背,任她一抖一抖的哭完。

隨後,便讓蘭玨駕車,送藺時冉回藺家,臨走之前囑咐她好好休息,不要沾水。

——

是夜,鎮寧王府。

陸竟煬坐在院內,等著越溪從房頂跳下來。

“我的大財主,喝悶酒呢。”越溪每次來都會帶些酒和炙肉。

陸竟煬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神色依舊是不悅。

越溪歎道,“薛氏母子真夠狠的,先用苦肉計,再擺迷魂陣。”

“什麽苦肉計?”

“額,你家夫人沒跟你說?”越溪忽而覺得自己有些多嘴。

“快說吧,別賣關子。”

“席麵上,陸竟林先是弄了一壺熱果酒讓宮人潑向你夫人,然後趁機抱住你夫人,替她擋了下來,燙個夠嗆。”

陸竟煬一用力竟捏碎了酒壺。

蘭玨嚇個夠嗆,他家主子很少有情緒不定的時候。

“繼續說。”陸竟煬道。

越溪撇了撇嘴,道,“你夫人嚇得立馬站了起來,薛婉秋便賜了三公主的衣裳給她換上,這才有了後麵的迷魂陣。”

“他們竟敢做到這步!”陸竟煬怒目而立,有些像上了戰場的樣子。

“你讓我查的事我也查好了,今日那幫匪賊都是陸竟林的手筆沒錯。先是用祝賀你和藺小姐即將成婚的引子把藺小姐引去,又無中生有弄出一些匪賊把你引走,薛婉秋和你那個七哥,真是費盡心機想吃藺家這塊肥肉。”

越溪搖了搖頭,譏笑道,“不過,陸竟林也是個瞎的,藥勁兒上來,居然把跟了自己親娘多年的老宮女給……真是饑不擇食。”

越溪雖沒開口去問陸竟煬以後作何打算,但這些時日卻足足感受到了陸竟煬行事風格的改變和在政事上的強硬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