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於姨娘
那幾人理都不理，隻是亮了亮手裏的大刀，絲毫未將宋媽媽放在眼裏。
一旁的丫鬟荷花嚇得縮了縮脖子，她拉著宋媽媽的衣袖小聲勸道：“媽媽還是別硬來，先回去跟老太太商量一下吧。”
這些人看著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荷花相信若是宋媽媽敢硬闖，他們真的會殺了她。
宋媽媽心裏也是犯怵，剛好借著荷花給的台階就下了。
兩人進屋走到老太太床前，宋媽媽哭訴道：“老太太，外麵有人把守著，我出不去了......”
老太太嘴巴朝著一邊歪著，眼睛斜著看向宋媽媽站著的方向，嘴裏咕嚕咕嚕說著什麽。
宋媽媽隻好將頭靠近她旁邊，努力了半天才終於聽清楚她的話，“那...個...賤...人...想...幹...什...麽？”
宋媽媽也不知道二小姐想做什麽，不過若是換位思考的話，她是二小姐，那肯定是要報仇的。
報仇？
宋媽媽心頭一顫。
她看了一眼躺在**動不了的老太太，垂下眼眸遮掩住自己萬千心思。
天色已晚，如意徑直來到天音閣。
許府的大小事務現在都是於姨娘在操持，隻是最終決定她還是要去問老太太的意見。
如意進來時，於姨娘正在抱著隻小貓逗弄。
“二小姐來了。”
門口丫鬟通傳的聲音傳來，於姨娘站起身看向門口。
如意掃了一眼她屋內的擺設，明亮簡單，倒是與她本人不是一個風格。
“於姨娘！”如意淡淡道。
於姨娘將手裏的貓兒放在一邊，走上前給如意行禮，“二小姐！”
如意說：“姨娘不必客氣。”
兩人落座後，丫鬟端來茶放在如意麵前，如意端起茶杯聞了聞，讚道：“這是上好的西湖龍井，我記得父親也隻得了二兩，沒想到姨娘這裏倒是有。”
於姨娘點點頭，淡淡道：“老爺一向待我很好。”
“不知父親的事兒姨娘可知道了？”
於姨娘抬頭看向如意，道：“二小姐有話不妨直說。”
白天消息傳來時，府裏亂成了一鍋粥。
雖然她已經盡力安撫，可是卻沒什麽效果，她一個姨娘連正經主子都不是，說出的話也沒有什麽可信度。
不過好在聽說二小姐回來時發了一通狠，那些動壞心思的人也暫時平息了。
如意揚了揚唇，道：“也沒什麽事兒，我來隻是想提醒姨娘一句，三日後便是三妹妹的好日子，還望姨娘費些心思好好操辦一番，雖然父親被抓了起來，但許府還在，隻要姨娘安分守己，我能保你過安穩日子。”
於姨娘猛然抬頭，不解地看著如意。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難道不是想辦法救老爺出來嗎？
哪裏還有心思去操辦婚事？
她本來以為二小姐今日來找自己是為了拿對牌去找賬房拿銀子，好為老爺的事情打點一番。
誰知竟不是！
“怎麽了？姨娘有什麽疑問嗎？”
於姨娘點點頭，想了許久才說，“那老爺......”
如意微笑道：“我相信官府會秉公處理的，若是父親是清白的自然會放他回來的。”
言下之意，若是他真的有罪，便放任不管了。
於姨娘垂下眼，露出一抹真誠的笑來，“好，我明白了，您放心吧，三小姐一定會風風光光地出嫁。”
如意點點頭，告辭走了出來。
看來自己這個父親做人實在太差勁了，於姨娘的表情竟看不出一絲擔心。
如意搖搖頭，這些都不關她的事兒，她帶著小菊回了自己的院子。
站在門口看著如意的背影，於姨娘嘴角有淡淡的微笑。
她本是良家女子，家中也早已為她定下了婚約。
隻因她生得美貌，一次出門時被許雅中看中，他便想方設法逼迫她入府為妾。
家中隻是平頭百姓，又怎能強得過當官的。
無奈隻能退掉親事，乘了一頂小轎進了門。
父母皆勸她，事已至此，若是日後生下一兒半女，雖然是庶子，但好歹也比外麵日子好過多了。
她也隻能以此來勸自己。
初入府時，許雅中很是寵愛了她一陣，但也惹來了田姨娘的嫉妒。
有一日趁許雅中不在，田姨娘派了幾個婆子端了藥湯給她硬灌了下去，並得意洋洋地告訴她，喝了此藥日後不會再有孩子了。
許雅中回來後，她又哭又鬧，尋死覓活。
可是田姨娘呢，不過是被罰著抄了幾日的佛經罷了。
於姨娘這幾年也看開了。
自己不過是個外人，哪裏比得過他們表哥表妹的情意。
隻是沒想到，先是田姨娘被流放，現在許雅中也被抓了起來。
簡直好像上天在為自己報仇一樣。
剛聽說這個消息時，她內心狂喜，努力了很久才將嘴角壓下，盡量不讓人看出來。
後來派人出去打聽，那婆子回來說，不止老爺被關起來了，還有田姨娘。
於姨娘就如同夏天吃了一碗冰酥山一般，通體舒暢。
晚上還多吃了一碗飯。
她正抱著貓兒消食時，正好許如意就來了。
於姨娘拿過賬本子翻看了起來，丫鬟過來勸道：“天色不早了，燭光費眼睛，姨娘還是早些休息吧！”
於姨娘搖搖頭，“三小姐的婚期將近，我又沒有辦大型宴會的經驗，得趕緊查一下府裏以往辦宴會的記錄。既然答應了二小姐要將它辦好，必須得全力以赴才是。”
丫鬟隻好默默無言，幫著將蠟燭挑亮些。
隔天，如意一直睡到巳時才醒。
昨日東奔西走勞累不堪，頭剛沾上枕頭便睡著了。
如意起身習慣性地叫了一聲：“春桃。”
小菊一直守在門口，聽到屋裏的聲音趕緊推門走了進來。
“二小姐醒啦！”
如意看著眼前的人，恍惚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春桃現在不在。
“小菊，去打些水來，我要洗漱。”
這丫頭雖然有一股子機靈勁兒，到底是少了些經驗，若是春桃早就已經打水進來了。
“是，二小姐。”
不一會兒，小菊端了盆水進來，服侍如意梳洗打扮。
看著鏡子裏照映出來的小菊的臉，如意想了想，道：“小菊，這名字是誰給你取的？”
“回小姐，是府裏的宋媽媽，她說我原先的名字不好聽，便替奴婢重新取了個新的名字。”
如意腹誹，她取得也不怎麽樣。
“不如我給你改個名字吧？”如意眼珠一轉，“叫秋菊怎麽樣？”
“秋菊...秋菊...好啊好啊，秋菊比小菊好聽哎，謝謝小姐。”
秋菊連連拍手，很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