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攤牌
如意淡淡瞧了宋媽媽一眼，未發一言，徑直朝著屋內走去。
宋媽媽愣了一下，緊走了兩步上前幫忙打起門簾。
屋內，老太太躺在內屋的**。
如意是第一次進來，屋內燃著安神香，香味濃烈，卻還是遮掩不住一股屋內有一股味兒。
她走到老太太床前站定，老太太緊閉雙眼，似乎已經睡著了。
見她未發一言，宋媽媽心裏忐忑，想了想走上前，“二小姐，老爺被抓的消息傳來老太太就有些受不住，後來柳府又送來了退婚書，老太太當時便暈了過去，現在還未醒來。”
老太太的眼皮輕輕抖動了一下，這一舉動沒有逃過如意的眼睛。
她轉身朝著宋媽媽道：“宋媽媽可知道為何父親會被抓了起來？”
宋媽媽抿了抿唇，此事早已經在街頭巷尾傳遍了。
據說因為許雅中十五年前殺了妻子，竟是為了給自己心愛的田姨娘騰出位置。
老太太也正是聽說了此事才嚇得病倒了。
這些陳年舊事怎麽會被翻了出來？
宋媽媽抬眼悄悄打量了下如意，也不知她的身世是不是也瞞不住了。
若是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生母便是被殺的柳氏，還會為許府謀劃嗎？
現在整個府裏的主子病的病，關的關，三小姐與少爺現在根本不出門。
隻有這位二小姐還能掌些事，若是她也不管，那可就真的完了。
宋媽媽搖頭：“奴婢不知。”
如意淡淡掃了一眼宋媽媽，轉身走到床榻邊，“老太太，再過幾日便是三妹妹出嫁的日子，希望您能早些好起來，畢竟家裏辦這麽大的事兒，沒有個長輩在身旁實在不妥，老太太既然在休息，那我便退下。”
說完轉身欲走。
剛走了沒幾步，身後傳來一聲輕呼，“哎......”
“老太太您醒了！”
宋媽媽故作驚喜地道，“二小姐慢走，老太太醒來了。”
如意嗤笑，終於不裝了。
她轉身回到床前，淺笑道：“老太太，您感覺怎麽樣了？”
可不能現在死啊，現在她若是死了，那三妹妹的婚事可就耽擱下來了。
那她還怎麽替清歡報仇？
老太太輕咳了幾聲，聲音低低道：“你父親出事了你可知道？”
如意點頭。
“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將你父親救出來？你不是同東廠的人走得很近麽？能不能讓他們想想辦法？”
如意搖搖頭：“東廠的人不管這些事兒，我就算去求也沒用，再說了若父親是無辜的，相信衙門必定會還他清白的。”
老太太嘴裏發苦，她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老太太您放心吧，您隻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了。”
老太太見她竟然是一副袖手旁觀的模樣，心裏又急又氣。
她徑直坐了起來，拿起手邊的枕頭朝如意狠狠砸了過來。
“都是一群沒良心的東西，平日裏好吃好喝待著你們，出了事一個個都不管，難不成要我這個老婆子去求人嗎？”
如意朝旁邊一閃，躲過了枕頭的襲擊。
她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碎了一角的玉枕，眼中更是冷漠一片。
若是被砸中了，自己還不得頭破血流？
想想前世自己被他們折磨得慘死，現在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了還想拿捏自己？
她突然不想等了。
本來打算讓她親眼看著兒子被判有罪，讓她體會一下絕望的滋味兒。
但是她現在突然沒有了耐心。
“許雅中與田月娥聯手殺了我生母，難道我還應該去救我的仇人出來？”
如意目光冰冷地瞧著老太太，一字一頓地說。
老太太被她的話嚇得瞪著雙眼，張大嘴巴看著如意，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她、她全部都知道了？
宋媽媽也被嚇了一跳。
她回頭看了一眼老太太，勉強扯起唇角看著如意，“二小姐，您是不是在外麵聽到別人胡說八道了？這些都不是真的......”
如意冷笑著說：“宋媽媽，都這個節骨眼兒了，沒必要再裝了，你初次見我時是不是也嚇了一跳？你們都沒想到我竟與我那苦命的娘長得這麽像吧？”
“也不怕告訴你們，父親被抓起來時我也在場，你們合夥害死我娘，用田姨娘的女兒替換成嫡女的事情已經敗露了，相信過不了幾天就會傳得人盡皆知，到時候隻怕是許家人出門都要背戳脊梁骨呢......”
她的話如意一把小錐子紮在老太太的心尖兒上。
老太太的臉色從灰白到滿臉通紅，下一瞬，她“咚”的一聲倒在了**。
“老太太...老太太......”
宋媽媽趕緊俯身去看。
隻見老太太已經口角歪斜，眼睛直直地看著一邊。
如意趕緊走到門口，院子裏的下人都被宋媽媽打發出去了，隻有一個小菊在門口守著。
“小菊，去請大夫過來。”
老太太暫時還不能死。
她還沒有得到她該有的報應呢！
小菊道了聲“是”後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如意等大夫從屋裏出來，忙迎了上去，“大夫，老太太怎麽樣了？”
大夫是一位老者，他撫著胡須，眉頭緊皺：“隻怕是老太太受了刺激，一時怒火攻心才會厥著了，我已經仔細查看過，這症狀可不輕啊！”
“哦？不知可會危及性命？”
“我先開些藥先吃一段時日再看看，隻是需謹記不可再刺激老太太了。”
如意點點頭，吩咐小菊跟大夫去拿藥。
她走進老太太的屋裏，宋媽媽湊在老太太的旁邊，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麽。
聽到腳步聲，宋媽媽回頭，眼神複雜地看著如意。
如意道：“宋媽媽，大夫說的話你也聽到了，這段日子就辛苦你好好照顧老太太了。”
說著，不等她回答，如意轉身就走。
過了一會兒，宋媽媽準備出門去前院打聽打聽情況的時候，發現延鶴堂門口守了十來個人。
她驚疑不定，準備跨出門的時候被一把攔住。
“你們想做什麽？”
宋媽媽這些年一直都是老太太身邊最受寵的下人，平日裏走出門都是人人尊敬的老媽媽，所以發怒時也是威嚴十足。
不過守在門口的都是彥昭的手下，他們可不會被一個老媽媽嚇住。
“奉二小姐之命，我等在此保護老太太安全，院內之人隻進不出！”站在最前方的守衛毫不客氣地說。
宋媽媽大驚，若是不能出門，那老太太剛剛吩咐的事情該怎麽辦？
她怒斥道：“放肆！老太太派我出去辦事兒，你們快給我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