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相融

馮媽媽哭得泣不成聲。

此時廳內的人一個個臉色精彩的不得了。

沒想到今天赴宴還能看到這麽一出大戲。

許雅中的臉色鐵青,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今日是進了一個局。

他目光掃過唐九離,然後又回到許如意的臉上。

他指著馮媽媽怒斥道:“一派胡言!當年明明是你們服侍不盡心,耽誤了請大夫的時間夫人才會去世,現在過了這麽久才來翻案不覺得太遲了麽?”

馮媽媽被他罵得忘記了哭,嘴唇抖動得不成樣子,一雙渾濁的眼看著眼前的人,似乎沒聽明白他的話。

地上跪著的另外一個男人站起身,走到馮媽媽身邊將她扶住,他看著許雅中,解釋道:“老爺,我娘是小姐的奶娘,怎麽會不盡心服侍?您不要被小人蒙蔽了呀。”

他是馮媽媽的兒子陸福,本來跟著柳氏嫁過來便幫她掌管著所有的嫁妝,是她的心腹。

後來被田姨娘賣到關外做苦力,這些年吃盡了苦頭。

明明跟許雅中年紀相當,看著卻像是隔了輩兒一樣。

他目光稍稍轉過,突然驚得張大了嘴,指著如意激動道:“小姐?娘,這是不是小姐?”

馮媽媽被兒子拉著走到如意麵前,她眼神不太好了,湊近了仔細看了許久,一把抱住她,哭道:“雲姐兒......我可憐的雲姐兒啊!”

馮媽媽一雙手雖然幹枯粗糙,卻力氣極大,柳夫人過來想掰開都費了好大的力氣。

“馮媽媽,你誤會了,這不是思雲妹子,是......是許家姑娘。”

馮媽媽一聽,上下仔細打量如意。

是啊,這不是那個她奶大的孩子。

那個孩子已經死了。

“這是......雲姐兒的女兒?”

柳夫人瞅了一眼許雅中,冷笑道:“不是,這是許家庶出的姑娘。”

馮媽媽看著柳夫人,確認她不是在開玩笑,她指著如意,搖頭道:“她...她與雲姐兒生得一模一樣,怎麽會不是她的女兒呢?”

如意走到許雅中麵前,定定看著他,道:“父親,我究竟是誰的女兒?”

許雅中偏過頭,沉默不語。

柳少元走到母親麵前,眼睛卻盯著如意,嘴裏問道:“娘,她......她真的與姑姑長得很像嗎?”

“嗯,我頭一次見她還以為看到你姑姑了,除了眉心的一顆痣,她們倆幾乎一樣。”

柳少元道:“我有個辦法能試出來!”

眾人目光齊齊聚在他的身上。

柳少元走到唐九離麵前,拱手道:“不知督公可否借一盆清水和一把匕首?”

唐九離朝彥昭使了個眼色,他頷首後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拿了一碗清水和匕首進來,遞給柳少元。

柳少元走到許如意麵前,大聲道:“我曾翻閱過醫書,醫書上說若是兩個有血緣關係的人的血滴在水中是會融合在一起的。”

“表妹若是我姑姑的血脈,那她就是我爹的親外甥女,隻要你們倆的血融合了就說明了你就是姑姑的女兒。”

如意點頭,她爽快地接過匕首在手指上割了一條口子,血順著指頭流進了碗裏。

柳少元又將匕首遞給柳長林,他如法炮製以後,柳少元低頭一看,兩滴血果然交融在了一起。

他瞪大眼看著如意,就連柳夫人喊他都沒聽見。

“怎麽樣了?”

見他毫無反應,柳夫人走到他麵前,伸頭一看,笑了。

她接過碗遞到丈夫麵前:“你看,果然血已經融合了。”

雖然她早已經知道是這個結果,此刻還是很高興。

柳夫人端著碗一一展現給站在周圍的人看,最後來到許雅中麵前。

“許大人,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

許雅中麵對鐵證,麵白如紙,知道自己這下徹底完了。

柳家不會饒了他,就連許如意也恨死了他。

他嘴唇抖動著,半天才說:“不是我,是......是田姨娘幹的.......你們要報仇去找她......她想讓自己的女兒當嫡女,所以才會.......”

如意慢慢逼近到許雅中麵前她淡淡瞧著他,“父親,我娘是做了什麽惡事,才會讓您對她拚了命生下的孩子如此怨恨?我剛出生就被您扔在外麵自生自滅,雖然我養父母虐待我,讓我從小就過上了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但是我內心還是要感謝他們,若不是他們收養我,可能我早就死了。”

眾人嘩然,為了讓姨娘生的女兒冒充嫡女,竟然將亡妻拚命留下的血脈扔了?

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柳夫人走過來將如意抱在懷裏,哽咽道:“孩子別怕,你已經回來了,以後我們會保護你。”

她以前隻聽說許家被接回的庶女是被養在鄉下的,沒想到竟然是被扔了。

馮媽媽顫巍巍走到柳夫人麵前,她看了看如意的臉,老淚縱橫道:“夫人,是我沒保護好小姐和小小姐。”

“黑心肝兒的東西,自己沒本事托生個好胎,淨想著害人了。”馮媽媽走到許雅中麵前,狠狠啐了兩口。

許雅中躲避不及,被噴了一臉的口水,他憤怒地想上前打她,被陸福一把攔住。

“哼,老爺,當年小姐的死真的是因為難產嗎?”

柳長林麵色一凜,走到陸福麵前,沉聲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陸福朝身後跪著的那一群人伸手指了一下,“你過來。”

從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婦人。

陸福指著她跟柳長林道:“這是我家那口子,當年我們被田姨娘遠遠賣了,也是這段時間才重逢,我聽她說起當年的事情,似乎有很大的問題。”

“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你放心,柳老爺會幫你做主的。”

聽了丈夫寬慰的話,陸福媳婦這才壯著膽子開口。

她瞥了一眼許雅中,低頭道:“十五年前我是在夫人身邊為她梳頭的,本來她生產那日我不當值,在自己家中休息時,被丫鬟喊去幫忙。我去時夫人已經生完了,我看到夫人雖然疲憊,卻並未有何異常,我便陪著婆婆去給小姐清洗去了,然後我便回了家,過了一會兒竟聽說夫人難產而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