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攆
吳大娘歎氣：“是呢，你說這丫頭怎麽回事，拿錯了便回去換就是了，怎能拿話哄騙二小姐呢？”
如意看著夏竹狐疑：“真是這樣？”
夏竹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是奴婢錯了，還請小姐責罰。”
夏竹心裏清楚，要是她不主動站出來才是真的完了，現在被發現她撒謊大不了被罵幾句。
要是落在吳大娘手裏可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田姨娘笑著出來當和事佬：“那吳大娘起來吧，既然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那也不能怪在你頭上，你日常事多總會有看管不到的地方，廚房裏是誰拿錯了食盒的，罰一個月月錢。”
吳大娘在小丫鬟攙扶下起身，她彎腰道：“多謝姨娘體恤，待我回去查明了是誰再來回稟姨娘。”
田姨娘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
吳大娘口中應是，卻沒急著走，她來到哪如意麵前：“二小姐的飯食我回去便親自重做給您送去，還請二小姐再等等。”
如意笑得人畜無害：“如此就勞煩大娘了。”
吳大娘直呼不敢，低頭走了出去。
宋媽媽瞪著夏竹，低聲斥道：“剛派了差使你就偷奸耍滑，我看就該早早攆了你出去，也省得哪天犯錯帶累了我。”
一聽說要被攆出去，夏竹這才知道怕了，好不容易才托了關係進府謀個差使，雖然隻是伺候不受寵的小姐，要是就這樣攆出去，怕是要被她娘打死。
“宋媽媽，求求您不要攆我走，我以後不敢了，我不敢再欺瞞二小姐了，求求您饒了我這次吧。”
夏竹抱著宋媽媽的腿死活不撒手。
老太太被吵得心中煩躁，一拍桌子：“快給我閉嘴！”
夏竹嚇得不敢再說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既然都已經都說清楚了，就都回去吧，別在這吵我了。”
老太太不耐地揮了揮手，連帶著田姨娘都一起趕了出去。
眾人隻好噤聲退了出來，連夏竹也起身擦了擦眼淚，再不敢支吾一聲。
出門後如意跟田姨娘說了一聲就頭也不回地離開，離去的背影看著夏竹心一陣陣害怕。
她知道現在唯一能救自己的人就是如意，隻要她還要自己，便還有希望。
於是她小跑著繞到如意前麵，徑直跪在她麵前：“二小姐，我錯了，求求您不要攆我走，您要怎麽罰我都可以，我以後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
如意淺笑：“不是我要攆你的，你是不是求錯人了？”
夏竹一愣，抬頭見她一臉冷漠，並沒有想救她的意思。
如意說完，繞開夏竹灑脫離去。
前世她真心待人，卻換得那般下場，如意發過誓，那些害她的人，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這仇人名單中，夏竹是有姓名的。
回想起夏竹幫著許靜瓊作證，誣陷是她竊取了田姨娘的金鐲子時，如意覺得隻是把她攆出去，這懲罰似乎太輕了些。
回到秋月閣，春桃正靠在門上打瞌睡。
聽到動靜連忙迎了上來，看到如意是一個人回來的，愣了愣：“二小姐，夏竹沒跟您一起回來嗎？”
春桃本是粗使丫鬟，先前一直在廚房裏做些雜活。
聽說養在鄉下的二小姐要被接回來，她娘便動了心思，上下打點了不少銀錢才把她塞了進來。
春桃是個實心的丫頭，與夏竹一起學了幾天規矩，就覺得兩人已經是朋友了，聽說夏竹被攆了後一臉難過。
“那還會有別的丫鬟來嗎？”春桃怔愣許久後問。
如意搖頭：“有你在便夠了。”
人多眼雜，到時候就怕又有心懷不軌的人進來，目前如意能相信的人隻有春桃了。
反正雜活有小丫鬟做，春桃隻需伺候她一人即可。
春桃還想再說什麽，廚房送飯的婆子敲門進來，她隻好閉上嘴退到一旁。
這次送來的飯食有三菜一湯。
主仆倆吃完飯，早早歇下了。
田姨娘回到自己的住處後臉色鐵青，絲毫不見剛才還笑盈盈的模樣。
“姨娘，發生什麽事了？”香蘭跟著進來反手關上門。
香蘭是田姨娘的心腹，跟了她十幾年，田姨娘所有私密的事情都是她幫著辦的。
後來她嫁給許府的二管家程福後，白天在院子裏當差，晚上再回到家裏去住，倒是兩頭都兼顧得不錯。
田姨娘瞥了香蘭一眼：“還不是那個丫頭，剛回來就鬧得不可開交，說廚房給她拿去的飯菜吃不了，鬧到了老太太麵前，害得我晚飯都沒吃飽。”
“真是可笑，宋媽媽可說了，她在鄉下的時候天天吃不飽飯就算了還要挨打，回府了就金貴了，這吃不得那吃不得……”
說著，田姨娘一臉鄙夷，仿佛如意吃的都是她的似的。
香蘭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她說的是誰，連忙吩咐丫鬟去廚房拿些吃的，這才又重新關上大門。
“跟她生氣不值當，反正要不了多少日子便要嫁出去，這些天姨娘還是多多忍耐呢。”
田姨娘歎了口氣：“我當然知道，要不是老爺在這位置一待就是兩年，我又何必操這份多餘的心。這次還是我哥哥打聽來的消息，說是張大人的侄子要尋一門親事，隻求女方品貌端正即可。”
香蘭說：“是呢，要我說把三小姐嫁過去也行，她容貌氣度不及大小姐百分之一，這親事對她來說已經很難得了。”
田姨娘一臉鄙夷：“誰說不是呢？要我說許靜瓊能嫁給張大人的侄子已經是上輩子燒了高香，好歹人家也是高門大戶，張大人又是吏部尚書，兩家沒分家，哪裏就委屈了她？”
“杜姨娘竟就哭著喊著去跟老爺鬧，不肯把女兒嫁給一個跛子，老爺煩得頭疼這才想起了她。”
田姨娘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罷了，不說這些了，我隻希望這件事能順利辦成，我們老爺官位能再升一升，到那時就是我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麽呢。”
“老爺要是明白了姨娘的苦心，定然會十分感動。”香蘭適時拍了一波馬屁。
想到許老爺，田姨娘一臉柔情：“老爺回來了嗎？”
香蘭吞吞吐吐：“......老，老爺，去了於姨娘那...”
抬眼看時，就見田姨娘柳眉倒豎，咬牙切齒，趕緊低下頭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