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複活
“昨日我來您家做客，令嬡卻說我殺了您家丫鬟，何大人，我無法接受這不白之冤。
所以我正要去報官，讓官府來還我清白，誰知正好路上就碰上了督公大人，您說巧不巧？”
“督公大人聽了我的遭遇十分同情，便好心同我一起過來審查這起案件。”
“還望何大人能喚出何三小姐協同調查，還有昨日落水的丫鬟屍首也抬出來，好讓督公大人好好查查，也好還我清白。”
如意說完餘光掃了一眼唐九離，見他默默尋了個位置悠閑地坐了下來。
何大人並不了解具體情況，後院的事情都是夫人在管。
昨日也是湊巧撞上了，才說了那麽一兩句。
何悅雲到的時候一瞧家裏怎麽站著這麽多東廠的人，嚇了一跳。
她挽著母親的手不由緊了緊，“見過爹爹。”
一抬頭就看到許如意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瞅著自己。
吳悅雲擰眉：“你怎麽會在這裏？”
想到昨日許靜瑜的丫鬟後來又慌慌張張地回來說二小姐跑掉了。
她不回家反倒是出現在自己家中，身後還跟著一群東廠太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何小姐，我給您介紹一下。”
如意笑著走到唐九離身旁，“這位是東廠唐督公，是我請來調查昨日你們府上丫鬟落水溺亡案件的。”
聞言，何悅雲臉色一白。
哪有什麽溺亡的丫鬟，昨日不過是想愚弄她一下罷了，小紅好端端在她院裏待著呢。
何悅雲雖身處閨中，對於東廠太監的大名也是略有耳聞。
卻是不知道許如意竟有這麽大的本事，能請動他們來。
她回頭看了一眼帶來的丫鬟丁香，丁香立馬會意，悄悄退了出去。
見她呆愣著不說話，何大人急道：“悅雲，昨日那淹死的婢子呢？快命人將屍體抬出來交給大人們好好查查，也好還她一個公道。”
說著，眼神還若有若無地瞥向許如意。
如意好笑挑眉，看來這位何大人是真的蒙在鼓裏。
居然現在還在譏諷她。
何大人不知道，何夫人卻是知道的。
昨日等人都走了後，女兒才老實跟她交代，她隻是為了戲耍那個剛回來的許家庶女而已，並未有什麽落水的丫鬟。
雖然當時罵了女兒一頓。
但在何夫人看來，不過是小孩子的胡鬧而已，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隻是沒想到竟將東廠的太監引了來。
這下可就麻煩了。
“老爺，昨日便讓她家裏拉回去安葬了，哪還有什麽屍體？”何夫人笑著跟何大人解釋。
眼睛卻是看著許如意。
也不知這庶女哪裏來的門路，竟跟東廠搭上了線。
“大人們都已累了半日，不如請先去偏廳喝杯茶。”何夫人繼續說道。
“喝茶的事兒不急。”唐九離淡淡道，“我們今日是為了你們府上的溺水案而來，不查清楚本督可不敢喝你的茶。”
如意一笑：“不知那丫鬟家在何處？昨日才死的，想必還沒有那麽快下葬，現在去也還來得及。”
何夫人知道隻能從如意入手。
走到她身旁挽住她的胳膊，“昨日的事情我們不計較了，也不追究你的責任，此事就此打住，行嗎？”
如意一把甩開，嗤笑道：“當然不行，還是趕緊將人交出來吧，別耽擱功夫了，若是遲了她家人下葬了還得費功夫去挖出來。”
“夫人若嫌麻煩，直接告訴我那丫鬟家在何處，我們自己去尋。”
何夫人見他們油鹽不進，一時也有些惱了。
正欲說清楚隻是開玩笑的，卻被女兒攔住。
何悅雲見時間已過了好一會兒，心裏估摸著丁香已經得手。
若是此時母親又說明真相，豈不是白忙活了。
“許二小姐，人都已經死了，現在就算查了又能怎麽樣呢？”
“我們也是想息事寧人，一個丫鬟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許二小姐隻需記著以後行事小心些便是了。”
“那我就多謝吳小姐的美意了，說那麽多還不如將屍首抬出來，何必耽誤時間。”
吳悅雲見丁香回來，朝自己點了點頭，心下大安。
她哼了一聲：“好，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麽我便也不客氣了。”
說著，便喚來管家讓他去後院抬人過來。
還不等管家跨出門檻，就見一個東廠的人手裏提著個什麽物件過來。
走近了一看，竟是個人，還是個女人。
“督公，我見有人將這丫鬟打暈了扔進池塘裏，便順手將她救了起來。”
彥昭將手裏的人扔在地上。
她緩緩蘇醒過來，然後就趴在地上不停咳嗽。
咳出了一地的汙泥。
一臉的淤泥糊在臉上看不清麵容。
如意掏出腰間的帕子打濕後，將她臉上的泥擦了去。
仔細一看這不是小紅又是誰？
如意掩唇一笑，看著吳悅雲發白的臉色，“哎呀呀，吳三小姐，你家可是有什麽秘藥不成？竟然能起死回生。”
唐九離雙手靠在背後，一雙清洌的眸子彎了彎，“何謂起死回生？”
如意走到他麵前歪著頭，好似一隻狡猾的貓咪：“大人有所不知，昨日何三小姐說我將這丫鬟推到河裏淹死了，今日這丫鬟竟又活生生出現了，這不是起死回生又是什麽？”
何大人本不知誰是小紅，聽到如意的話，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他狠狠瞪了一眼吳悅雲和妻子，看妻子剛剛的言行，大抵也是知情的。
好好的太平日子不過，非要去招惹這位大魔頭。
他彎腰拱手，態度很是謙卑，“許二小姐，其中許是有什麽誤會，既然現在查清楚了無人傷亡，不如就此了結吧。”
“誤會？嗬嗬。”
如意冷笑，這是一句誤會就能解決的嗎？
“剛剛我看將這丫鬟打暈的人就是她。”彥昭指著吳悅雲身邊站在的丁香說道。
丁香膝蓋一軟，卻被吳悅雲死死拉住。
吳悅雲嘴角艱難地扯出一絲弧度：“大人許是看錯了，我們府上的丫鬟衣服都是一樣的。”
彥昭不悅地瞪眼：“你可知我的外號叫“老鷹”？怎會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