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第80章 第 80 章

是個男人。

林少澤動作微滯, 緊皺的眉宇不覺鬆開,他身後,跟隨而來的警員們瞬間鬆了口氣。

旋即, 看見男人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躥天靈蓋, 不少人嚇懵了,直接釘在原地。

倒是程子明活力滿滿, 嚇得跳腳:“媽耶!”

他嚎叫著閃身躲到林少澤身後, 禁不住小聲嘀咕:“這是人是鬼?!”

這句話道出警察們的心聲,這副場景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地上還有爬行出來的血跡, 暗紅氧化的血跡覆蓋男人全身,另一邊是扔下來的大鐵錘, 噠噠的腳步聲在略顯空曠的廠房響起。

“抱歉。”令月挽起袖子:“我好像……下手有點兒重了。”

看見她的瞬間, 所有人俱是恍惚一瞬,這對比, 實在是太過慘烈了點兒。

比起淒淒慘慘的男人, 令月衣服連褶子都沒有, 幹淨得衣不染塵。

“咳咳。”程子明抵著嘴唇輕咳一聲, 眾人恍然回神, 手腳利落地將男人鉗製起來。

令月解釋道:“他應該就是叢信。”

後者猛地反應過來,對自己剛才的話更是矢口否認:“啥叢信?我姓詹, 你們抓錯人了!”

“你們快放開我, 否則, 我一定要告你們!”

信誓旦旦, 極其囂張,逼真的演技看得令月都忍不住點頭。

至於警察們,抱歉, 他們更信賴合作多次的令月。

林少澤冷著臉上前,冰冷的手銬哢嚓戴在對方手銬上,行動已經證明了他的選擇。

“把他帶下去,帶去醫院,抽血化驗。”

男人暗沉的眼眸落在叢信身上:“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好人,同樣的,也不會冤枉一個壞人。”

剛才叫囂著的男人此時就像抽空了,身體頹然地倒在地上。

旋即,林少澤移開目光,令月身邊,大黑伸出狗頭,尾巴飛快甩動,邊蹭著令月的小腿,邊發出嚶嚶嚶的讚歎聲:“主人真厲害!”

狗狗一對大眼睛忽閃忽閃,崇拜地看著令月。

口袋裏的尋寶鼠看得清楚,撇了撇嘴:“小狗腿!”

滿場歡快的氣氛裏,隻有聽見這話的叢信滿身頹廢,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付出那麽大代價,也不過多躲了數月。

可恨!

怨毒的視線落在令月身上,令月還沒說什麽,忽然響起一聲清脆鳥叫,金絲雀如同一顆小炮彈咻地一下衝出來,一口咬上男人臉皮:“壞人!大壞人!”

金絲雀翅膀撲棱著,顯然,它對剛才的事情耿耿於懷,發誓一定要報複回去!

至於鷹隼先生,它畢竟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怕它不必要的麻煩,從剛才令月就讓它躲了起來,根本沒露麵。

事情解決很快,叢信作為一名罪大惡極的拐賣團夥高級成員,他做的事可不僅僅是拐賣人口那麽簡單。

警方極其重視,一是通過他順藤摸瓜,找到其他拐賣團夥,二是因為,他身上背負著命案。

出了門,令月沉默地看著砸到變形的越野車,一陣失語,比她想象的更嚴重,車身千瘡百孔,已經徹底爛成了一堆廢鐵,

“抱歉。”林少澤硬邦邦地出聲,他們來遲了,而且這車並不是他們抓捕過程中無意損壞,警隊無法報銷。

也就是說,令月隻能自己負責。

他身後,程子明忽然出聲:“老大你忘了,還有懸賞金,十五萬,應該夠令小姐再買一輛車了吧?”

令月怎麽也沒想到,兜兜轉轉,懸賞那筆錢竟然成了買車費用。

口袋裏的尋寶鼠忍不住探出頭,扒拉她:“主人,我們是不是……虧了啊?”

令月:“……”

突然感覺,心口好像中了一箭。

令月彈了彈尋寶鼠的小腦袋,交流都帶著幾分哀怨:“多多你說的很好,以後不要再說了。”

去的時候好好的,回來的時候,令月隻能坐警車裏,好在車子裏空間很大,容納下一人一狗簡直綽綽有餘。

開車的是林少澤。

麵對下屬調侃的眼神,他自佁然不動,主動邀請。

車子開出沒多久,令月忽然聽他的聲音:“還是之前那件案子,非法盜獵團隊,我們又從嫌犯嘴裏撬出一件事。”

令月正在擼狗子,聞言一怔,抬眸望向前方,瞬間打起精神:“什麽事?”

令月說著瞬間明白,難怪他要親自送自己,原來是為了談正事,這事她熟啊。

男人低啞的聲音在車裏響起:“關於那個木子,他們正在為地下交易會做準備,時間定在半個月後,至於地點,由那個所謂的木子決定。”

令月眼睛噌地一下亮起來:“地下交易會?”

更直白些說,應該是野生動物非法交易現場,由木子一手主導,單憑這半句話,加上之前的推測,令月蹙眉,直覺這個所謂的木子,一定擁有至關重要的地位。

他絕對是個重要人物。

回歸正題,基本上,令月已經明白林少澤的意思。

這時,懷裏的大黑突然汪汪叫了幾聲,眼睛亮晶晶:“哇哇哇,主人,又是大案子!”

它沒參與那天的事件,並不知道這件事早就開始了。令月揉了揉狗頭,沉吟一瞬,說道:“你這麽說,我算了算,之前的布置應該也快收尾了,等我的蜜蜂回來——“

她頓了頓,眼底滿是自信:“它們一定會帶回情報,也許,我們到時候就知道,所謂的木子是誰,順著這條線,繼續往下深挖。”

令月說著勾起唇角:“最恰當的時機,應該是地下交易會。”

林少澤看向後視鏡中的女生,眸光微閃,令月的辦法可執行性很高,但是危險性更高,稍有不慎,麵對的就將是窮凶極惡的不法份子。

但林少澤仍舊點頭,因為在他看來,這些危險應該是他們警察承擔的,而不是令月。

盡管他計劃的很好,但是後來發生的一切,讓他徹底明白了,什麽是計劃不如變化快。

京市。

坐警車回去之後,令月沒有選擇直接回家,而是在領完懸賞金之後,折身去了宋家。

還沒踏入,便感覺到這裏氣運不同,令月看向別墅上空,正常人隻會覺得陽光燦爛,就像是加持過特殊濾鏡一般,讓人看著就感覺心曠神怡。

在令月眼裏,別墅上空射出道道金光,整座莊園沐浴其中,這是氣運加持的表現,她離開的時候還沒有,也就代表著,小金已經進化完全了!

一條風水魚王,福澤一方百姓。

感覺到不同的尋寶鼠歎息地看向宅院:“主人,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這座房子好舒服,看見都覺得好開心。”

令月:“那是因為金金在這裏啊。”

兩隻小動物跟在身後,令月之前已經發消息給宋涵先生,這會兒直接走了進去,萬萬沒想到,迎麵就是一隻大白團。

“嘎嘎嘎~”

“哈哈哈哈想追上你爺爺我,八百年之後吧!”

大白鵝囂張地張開翅膀,長長的脖子扭過去,幸災樂禍地看向身後氣急敗壞的宋熙,完全沒注意到,前方還有令月一行人。

“嘎!!!”

等它反應過來,已經徹底刹不住腳,令月一怔,投懷送抱?

她閃身躲開,大白鵝啪嘰一聲,拍在草坪上,剛要張嘴大罵,一團黑影已經出現在眼前,它腦袋一蒙,看清對方後瞬間縮起翅膀:“大哥好!“

宋熙拔腿衝過來,整個人就像剛才天橋底下爬出來的乞丐,衣服破破爛爛,被令月看見,嚇得嗷一聲拔腿就跑,連鵝都不要了。

救命,他剛才在幹啥?現在又是什麽樣子,他怎麽敢的?怎麽敢讓主播看見自己這副樣子QAQ!

大白鵝看見自己主人撒腿就跑,完全忘記了自己,張開的翅膀瞬間耷拉下來,整隻鵝都絕望了:“你還說喜歡鵝,這就是你說的喜歡,鵝要咬死你!”

說著搖搖晃晃地往前跑,下一刻,一隻狗爪落在大鵝翅膀上,氣氛頓時一僵。

大黑:“想跑?”

令月瞥了眼遠處,忽然出聲:“大黑,放開它吧。”

她們要找的人已經來了,草坪盡頭,是宋家夫妻和煥然一新的宋熙,本可以派傭人迎接令月,偏偏一家三口一起全部出動。

令月還沒說什麽,後者已經直接道:“我知道,大師是不是來接金金回家的?”

他說著麵上還有些不舍,直接領著來到屋內,甫一進門,所有人都能看見那隻漂亮的水族箱,叫她瞬間想起宋熙之前的話,還以為是誇張,沒想到是謙虛!

透明的水族箱裏,一層層貝殼流沙,之後是亭台樓闊,最妙的是裏麵的房子邊,開了一扇小窗戶,是個拿著扇子的佳人,五官精致,端莊秀氣。

這還哪是水族箱,分明就是小型的微縮世界!

其中最為矚目的,便是一條穿梭水草間的大龍魚,令月看見它愣了下,尋寶鼠已經湊過去:“我的媽呀,這是金金嗎?孩子吃了啥激素,咋長那麽大?!”

金金在水裏嬉戲,通體赤紅色,穿過綠意盎然的水草,魚兒輕輕擺尾,它身上完美的鱗片折射出七彩紅光,更漂亮的是那條尾巴,紅中泛紫,濃墨重彩,矚目至極!

聽見這話後,金金氣得直接從水族箱裏魚躍而出——

“噗”地一聲,尋寶鼠淡水淋頭,整個傻掉了。

它還沒反應過來,水族箱裏的金金又激動地跳出水麵,大幅度的擺尾,水珠濺落,折射出漂亮的虹光,如同天女散花。

令月看得出,金金和之前完全不同,如果說它之前略帶稚嫩,現在的金金已經完全脫變成一條合格,不,應該是頂尖的龍魚王!

龍魚金金緊緊貼在水族箱玻璃上:“主人!主人你終於來接我回家了!”

“說好了十天,這都多少天了?!”

聽到它的控訴,令月摸了摸鼻子,十分心虛,她一忙,就真的忘了,拖了三四五……天?

她把手掌按在龍魚金金緊貼的位置:“對不起金金,主人之前確實忘記了,但是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是有意的!”

金金冷哼一聲:“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現在可不像以前那麽好騙了。”

“我現在,是——鈕鈷祿·金金!”

令月聽得瞪大眼,才知道金金這段時間還真增長不少,以前的它覺得隻要實力強大,什麽都能暴力碾壓,現在的它,經過宋家的熏陶,它成長了!

“其實金金想要的很簡單,主人能不能抱抱我呀?”

“把金金一條魚放在這裏好多天,主人肯定是把金金給忘了,金金天天盼著主人來接我,從天明到天黑……”

令月聽完整個人都懵圈了,頭上插滿了小問號,這話,怎麽那麽熟悉?

這不是她的古偶啟蒙劇《還珠格格》嗎?!

令月心裏確實有愧疚,聞言抿了抿唇:“這是我做出來的小奶塊,你嚐嚐吧。”

金金一怔,下一刻,一把小奶塊已經扔進魚缸裏,香濃的味道在水裏散開,金金嗷嗚吃了口,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來!

“好好吃!”

它吃著吃著忽然哭了出來:“這樣好吃的東西,是單我一條魚有,還是兄弟姐妹們都有呢?”

令月扶額,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再看宋家人的時候,她眼神徹底變了,對於宋父宋母說的要留飯,令月恨不得扛起水族箱連夜跑。

出發的時候,宋夫人更是忍不住流淚:“金金要是走了,我從哪兒找這麽合心意的電視搭子呀?”

從宋夫人的殷殷切切中,令月知道,龍魚金金這些天可謂是滋潤無比,餓了有邪氣,醒了有電視,她倆經常一起在客廳看電視,所以才有後麵那件事。

令月:“!!!”

原來就是你把鬼子引到這兒來的.JPG

令月走的時候,是連魚帶缸一起搬,她想直接帶金金,奈何宋涵根本不可能,熱情地推薦:“還是直接帶走吧,這個水族箱金金它都習慣了,我們之後再養一條魚,重新造個箱。”

令月聽著默默紅了臉,想起自己之前的放養,金金不由冷哼一聲:“我從不像那些嬌貴的魚呢,我超級好養活的!”

令月指尖動了動,勾起唇角:“對!但是這也不妨礙我覺得自己做的不太好。”

“不說這些了,我們回家嘍!”

金金激動得在水裏遊來遊去,離開前忽然一個擺尾,沁涼的水珠灑在宋家人身上,魚鰭擺動,一連串的小泡泡從它嘴巴裏吐出來:“再見嘍~”

宋熙摸了摸臉上的水漬,震驚得瞪大眼:“媽,它怎麽還恩將仇報?”

令月正要解釋,陡然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出了聲:“什麽恩將仇報,這是祝福。”

“金金在宋先生家成為龍魚王,這是龍魚王的祝福技能,接下來的三天裏,你們的運氣會非常好。”

宋家人一臉訝然,金金躲進海藻後麵:“誒呀,看什麽呀,不就是一點兒好運,金金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好運!”

它說著看向令月:“除了好運,我還有其他本事呢。”

“好了,全都固定住也裝好了。”

令月點頭,對麵的貨拉拉司機臉色漲紅,手足無措,他這輩子也沒想到,會進別墅區拉貨。

剛才看到的水族箱,我嘞個乖乖,看一眼都要被閃瞎,比人住的都精致。

安置好金金,令月準備打車回家,沒辦法,她車沒了呀,這才覺得沒車多不方便。

宋熙忽然舉手:“我!”

在場所有人都看向他,宋熙臉色通紅:“我有車,我開車送你回家。”

見令月遲疑,他又加了句:“主播你帶著大黑,出租車肯定不好接待,上我的車,大黑隨便玩兒!”

令月眨了眨眼,還行再說,宋熙淚眼汪汪:“主播,難道連我這麽卑微又微小的請求,你也要拒絕嗎?”

令月:“……我答應你。”

答應你還不成嗎,小戲精。

他們出發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進入秋季之後,天黑得格外的快,當車子駛上燕白大橋之後,暮色如同黑絨布,點綴著暗淡的星子與月亮。

燕白大橋是京市五大橋之一,橫跨白潮河,寬闊的大橋底下,是洶湧澎湃的河水,在燈光的照射下,翻滾出粼粼波光。

水汽氤氳而上,逐漸攀升。

貨拉拉司機以勻速駛入燕潮大橋,車廂裏,金金突然感受到大量水汽,整條魚都歡快地遊動起來。

倘若令月在此,一定能看見它歡騰的四周,已經凝聚出漂亮的金色光暈,金金之前說過的另一項本領,就在此刻,被它無意中散發出來。

大橋底下,平穩的河水忽然翻湧起來,像極了某種預兆。

白河兩岸或休息或散步的人率先發覺不對,一些人下意識打開攝像頭,拍到這一幕的其他人都怔住了。

河麵翻滾,好似燒開的滾水,在燈光中,一條條魚兒浮出水麵,青色紅色五彩斑斕。

吭哧吭哧吃魚餌的大青魚也愣住了,死魚眼往身後看:“這是什麽感覺?”

同伴不由自主地往前遊,最終凝聚成一片魚群,擴散在河麵上。

“嘶!這是整條白河裏的魚都遊過來了吧?”

“什麽情況啊?不會要出事——誒呦!”

“你個小年輕說啥呢,能出什麽事兒,燕白大橋修建七八年了,怎麽可能會出事兒!”

“這魚群是咋回事兒?”

稀罕的民眾紛紛拍照,大橋兩側,魚兒遊動在一起,在龍魚王金金的召喚下,自發凝聚成片,隨著貨拉拉的行動,無數魚兒遊向大橋另一側。

各種嘈雜的聲音突然在耳畔炸開,令月飛快捂住耳朵,打了個猝不及防,緩了緩才反應過來。

宋熙:“臥槽!主播你看前麵咋回事兒?”

他們走的是觀光車道,車子速度本就慢,這下子,徹底停擺了。

前方的車輛以龜速前進,熙熙攘攘的聲音鑽入耳朵裏,令月聽了聽,才反應過來,那些聲音的源頭應該是橋下的魚兒。

為什麽會這麽多?

前方的車子搖下車窗,興奮的呼喊傳出來:“嗷嗷嗷好多魚好多魚!”

令月一怔,眼底掠過一道金芒,再看一切,大橋上空是一個緩緩移動的金色龍卷風,當她看清落地點之後,令月瞬間睜大眼睛。

“金金。”她喃喃念出兩個字。

如果此時,有人從大橋上空俯視向下,便會發現,燕白大橋底下,水麵和魚群融為一體,魚鱗反射出的波光瀲灩,如同攪碎的流淌的銀輝,隨著王行進的軌道,逐漸向對岸蔓延。

一切的起始,都是因為一輛貨拉拉,又或者說是龍魚王金金。

第二天,全城都傳遍了,瘋狂追逐的魚群,奇怪詭異的預兆,引發網友廣泛討論。

引起討論的“罪魁禍首”金金還在魚缸睡大覺,並不是它懶,而是昨天無意中引領魚群,現在,金金力量消耗殆盡,隻能先躺著。

令月看了看腕表,又向風水龜師父:“師父,我要先去工作了,金金這邊拜托你。”

風水龜慢吞吞地喝著小酒,一本滿足道:“去吧去吧,有我看著,這小家夥能出什麽事兒?”

寵物一條街。

早上八點,令月的寵物谘詢店門前,已經排起長隊。

令月驚愕地看向來人,今天接待的第一位客人,情況有點兒特殊。

她慌忙起身,推了推椅子:“你先坐。”

女人捋了捋垂下的劉海兒,朝她靦腆一笑,全身都散發著母性的光輝,溫柔且沒有攻擊力。

她身邊站著一位男士,以護衛的姿勢,更像是守護公主的騎士,應該是她的丈夫。

即使穿著寬鬆的裙子,令月也能一眼看出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她懷孕了。

這時,一直被她抱在懷裏的小狗忽然動了動,一顆小小的腦袋從她臂彎裏鑽出來,竟然是一隻非常可愛的小約克夏。

小狗長長的毛發紮成小辮子,戴上蝴蝶結小發卡,即使它的毛發已經泛白,動作遲鈍,琉璃珠似的眼睛變得灰白,渾濁,仍舊被主人打扮得漂漂亮亮,是主人心裏最漂亮的小公主。

約克夏毛發亮澤又柔順,臉上沒有任何淚溝,看得出主人十分用心,令月心裏好感度biubiu往上漲。

“媽媽的星星,你怎麽了?”

察覺小狗的動作,女人離開低下頭,即使懷裏的約克夏隻是動了動爪子,她也知道它想做什麽,擦了擦狗狗的小爪子,小約克夏一屁股蹲在桌麵上,它更像一隻精致的狗狗布偶。

溫馨一幕讓任何人都插不進去,他們仨,就是一個完整的小家庭。

周圍的吃瓜群眾反應過來,已經跟著笑起來,排起的隊伍沒有一點兒嘈雜,空間和時間全都留給她們這個三口之家。

女生眉眼歉然:“老板抱歉,我們家的小星星有點兒調皮。”

約克夏咳咳一聲,又趴了下來。

周圍人停滯一瞬,不知道怎麽形容,這隻狗狗的聲音明明很輕,卻叫人莫名覺得好難聽啊。

就像一個小蘿莉,張口卻是糙漢音。

令月擰緊眉頭,她沒聽見約克夏的話,似乎就是普通的單字節,像是人類的喟歎,啊,哦之類的。

還有一點兒微弱的心音,說是句子,更像是短短的字拚湊,支離破碎。

令月心頭一跳,正了正神色,看向女人:“請問您想谘詢什麽?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女人一愣:“沒有沒有,我沒有什麽想谘詢的,也沒有麻煩,我隻想讓老板你幫我一個忙。”

“我的星星啊,它今年已經二十歲了。”女主人說著笑了笑,有些開心。

“哇!”吃瓜群眾驚歎地看著小約克夏。

要知道狗狗的壽命一般隻有十五歲,這隻約克夏二十歲,已經算是非常非常長壽了。

“這隻狗狗真長壽啊,我還以為它頂多十歲出頭,狀態好像也不錯。”

“狗狗能活這麽長,一定是主人精心喂養,你看,毛毛又順又滑。”

“它好乖啊,好像一個溫柔又端莊的小公主。”

女主人與有榮焉地笑了起來:“星星就是最乖最乖的狗狗。”

她說著揉了揉小狗腦袋,眼眶卻不覺潮濕起來,刹那間淚如雨下,旁邊的丈夫馬上遞上紙巾:“彤彤,別哭別哭。”

大男人因為眼淚忙得手忙腳亂,手足無措。

令月:“ap;ap;ap;gt;_ap;ap;lt;”

她一點兒也不想吃狗糧呀!

女主人彤彤很快止住哭泣,眼眶已經紅透,她歉疚地說:“對不起老板,我剛才沒有控製住。”

令月搖頭,表示沒關係。

彤彤繼續道:“我想讓你告訴它,媽媽愛它,很愛很愛它。”

令月一怔,對方看出她眼裏的驚愕,揉了揉約克夏的小腦袋:“我的星星半個月前診斷出了絕症,我知道它馬上要回到天上去了,它好乖的。我不想再讓自己和它留下遺憾,我想讓它知道,媽媽很愛很愛它。”

這時,桌子上的約克夏忽然站起來,步子艱澀地移動,那雙灰白無光的眼睛看著它的主人:“咳咳!咳咳!”

令月抿緊嘴唇,直覺有什麽不對,而此時,約克夏已經累得氣喘籲籲,趴在桌子邊緣,探出一顆毛絨絨的小腦袋。

令月一怔,聽見它的心音。

“媽、媽——”

小家夥的眼睛看著媽媽,似乎還在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麽,它的反應很慢,令月猜測,這可能是身體各項器官衰老帶來的反應。

她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小狗。

令月直接問女主人:“我可以幫您傳遞意思,但是它可能要好久才能反應過來,回答。”為了不讓人誤解,令月又加了句解釋:“我觀察它的樣子,小星星是不是說話比較慢的那一種啊?”

女主人聽見這句話,愣怔一瞬:“我的小星星,它不能說話。”ap;ap;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