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當場做詩1

顧三爺冷笑道:“哼,顧氏家規第一條便規定,庶出子弟不得私自讀書習字。可是煊兒呢,他不但偷偷學了,還到處張揚,你說,該不該罰?”

顧辰焱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名小女人。看外表,她就是一名普通的村婦。相貌也說不上多美,充其量隻能叫清秀,身子也瘦弱,穿得也普通,這樣一個平凡的女子就是扔在大街上也無人識的那種。可是,她偏偏就那麽有氣勢,在她身上,看不到絲毫的自卑怯懦……

顧辰焱輕輕搖著折扇,嘴角掛著若有所思的笑意。嗯,他現在倒是對這個小女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倒是想看看,她該如何應付這場麵?

隻聽沈茴香“嗤”的一聲冷笑,道:“好,今兒我就來說說到底該不該罰?這條家規到底有沒有人性我們暫且不論,我隻說兩點:第一,煊哥兒絕對沒有偷學,他會的所有全是我教的。還有,三爺說他到處張揚。據我所知,煊哥兒並沒有到處張揚,他隻是想幫幫你,因為你是他的父親,他不想你因為吟誦不出詩就被人小看了去。這正是他孝順的體現。這麽可愛又懂事的孩子,你卻忍心讓他跪‘石算盤?’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長的?就算他是庶子,就算他違反了家規,他難道不是你的兒子?你就不心疼?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你難道連虎也不如?”

這一番話,沈茴香說得**氣回腸,一氣嗬成,中間沒有絲毫的停頓。

侯爺擼著胡須看呆了。這麽有氣場的女人,他絕對是第一次看見。大齊的女子,上至貴族,下至村婦,哪一個在男人麵前不是唯唯諾諾,說話不敢大聲?

煊哥兒也驚得張大了小嘴合不攏,眼神充滿了崇拜。

在他心裏,爹爹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他說一,沒人敢說二。娘親在爹爹麵前隻能唯唯諾諾,不敢大聲說話。大舅母膽子可真大,竟然敢和爹爹對著幹。

顧辰焱搖扇子的手也頓住了。嘖嘖,這一番話,真精彩!如果不是因為侯爺是他父親,他真想拍手鼓掌了。心裏暗暗佩服,這個女人,膽子真不小,可真敢說呀。

顧三爺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這該死的女人,罵他不如虎,那不就是間接的罵他連畜生也不如嗎?他臉色鐵青,怒道:“放肆!我罰煊哥兒跪石算盤,不是因為他偷學,而是因為他撒謊!”

“哦,是嘛?”沈茴香不慌不忙的道,“三爺,煊哥兒到底說了什麽謊話,讓你這麽生氣?”

“哼,他明明是自己偷學的,卻撒謊說是你教授的,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撒謊,長大了還了得?難道不該重罰?”

沈茴香有些失笑:“三爺,煊哥兒句句說的都是實話,他沒有撒謊騙你呀,的確是我教他讀書寫字的。你為何寧願相信自己兒子撒謊也不願意相信他說的是真話?”

“你教的?”顧三爺上下打量著她,“嗤”的一聲冷笑,“一名鄉下村婦,也會讀書識字?簡直是滑稽可笑!”

其實,不單單是顧三爺,侯爺父子也是不信的。在大齊,念書是貴族人才玩的遊戲,別說鄉下女子,就在京城裏許多的大戶人家裏,大字不識一個的小姐也比比皆是,更何況是剛剛逃荒來的村婦?會識字?識的是天書吧?

沈茴香淡淡的道:“三爺,凡事皆有例外,大齊這麽大,有幾個識字的村婦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情吧?”

顧三爺還沒接話,侯爺卻忍不住冷笑了:“嗬,你這小女人倒是伶牙俐齒得很。剛才,你說在大齊會識字的村婦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情。那麽,本候問你,是誰教村婦識文斷字吟詩作賦?是她們的莊稼漢父親還是她隻會挖地的兄長?”

侯爺的語氣充滿了鄙夷與嘲弄,沈茴香心裏非常的不爽,下定了決心要和他較勁。

不過她麵色卻依舊沉靜如水,妙目掃了侯爺一眼,不緊不慢的道:“侯爺,有一個成語故事,不知道你是否聽過?”

“什麽成語故事?”

“坐井觀天!”

侯爺盯著她,蹙起了眉頭。

沈茴香看他的神色便知他並不知道這個成語。看來,這個大齊和她那個時空的曆史上的大齊完全不一樣,她吃了顆定心丸,微微一笑道:“侯爺耐心聽我道來,這個故事是這樣的:從前,有一隻青蛙坐在井裏,一隻小鳥飛來落在井沿上。青蛙問小鳥:‘喂,你從哪兒飛來的呀?’小鳥回答道:‘我是從遠處飛來,我在天空中飛了一百多裏,口渴了,下來找點水喝。’青蛙說道:‘朋友,別說大話了!天不過井口那麽大,還用飛那麽遠嗎?’小鳥驚訝的看看它,說道:‘你弄錯了吧?天空無邊無際,大得很哪!’青蛙笑了,說:‘朋友,我天天坐在井裏,一抬頭就會看見天,我不會弄錯的。’小鳥也笑了,搖頭說道:‘朋友,你是弄錯了,如果你不相信,你就跳出井口來看一看吧!’”

侯爺父子都是聰明人,略微一思索便知其意。顧辰焱凝視著沈茴香,眸光奇特。

候爺卻老臉一紅,慍怒道:“你這是在譏諷本候是那隻青蛙嗎?”

沈茴香暗暗好笑,麵上卻淡淡的:“不敢,小女子膽子再大也不敢譏諷侯爺是青蛙,小女子隻是好意提醒一下侯爺,不要做那井底之蛙,要做就做那高飛的小鳥。”

侯爺瞪了她一眼,哼道:“罷了,本候懶得聽你狡辯。既然你會吟詩作賦,那本候就現場考考你如何?”

直到現在,侯爺還是不信這村婦會詩詞歌賦。

沈茴香今兒成心要露一手鎮住幾人,於是點點頭,道:“行,侯爺請隨便出題吧!”

“嗯,”侯爺擼擼胡須,沉吟了一會兒道,“現在正是秋日,就以秋日為題,作一首詩七言詩吧。”

沈茴香臉色沉了下來,慢慢踱著步子,故意蹙起眉頭,顯得有些為難的樣子。

顧辰焱看了父親一眼,咳了咳道:“其實,七言詩太難,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