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合作威脅
#楚大娘神情一滯，心中已然猜到她說的客人是何人。陳香說完便告辭離開了，她沒多說，也是讓楚大娘她們好好合計一下這個事。
回到妝館之後，楚大娘便將這事同二人說了，楚蘭兒猶疑道：“莫非……她說的客人是醉紅樓的人？”
楚大娘神色為難：“八成是，她的意思是讓我們給醉紅樓的娼妓化妝。可這……若是沾了娼妓，難免會叫人家瞧不起，毀了咱們妝館的名聲。”
薑荷起先並沒覺得給醉紅樓的人化妝有什麽不妥，可楚大娘這番話一說，她也覺得為難起來。
她本想通過幾日後給宋四姑娘化妝，打通上層階級這條路。可若是接了醉紅樓的單子，別說跟宋四姑娘這樣的富戶打交道了，就怕是尋常人家也會對她們妝館敬而遠之。
但醉紅樓的女人們靠著出賣色相為生，每天都要化妝的，這條路子若是打開了，妝館每日的進賬就不用愁了。
兩條路擺在眼前，但似乎隻能選擇一條。
“這件事過後再談，我再想想有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
薑荷不想錯過任何一條賺錢的路子，隻能先從長計議，想想解決辦法。
她分到了今天的工錢便離開了妝館，照例去夜市買了些吃的回家。
秋風漸起，路邊的燈籠被吹的左右搖擺，燭火飄搖，薑荷往日走的這條路也顯得淒涼蕭瑟。她隻走出一段路，便又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她回頭看了看，身後依舊空無一人，但已不像昨晚一樣敷衍自己了事，而是多了幾分警惕，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身後的動靜一直沒停過，她走，那人也走，她停，那人也停，幾次三番下來，薑荷終於確定那人就是衝著自己來的，心下難免多了幾分驚慌。
她又撿了塊石頭握在手裏，轉身與空****的街道對峙著。風越來越大，吹滅了拐角一盞燈籠，她不為所動，依舊忍著心裏的不安站在原地。
片刻後，那被吹滅的燈籠下走出一個人來。那人身形頎長，黑色的衣袍仿佛要融進夜色一般，與衣袍形成對比的是他的麵容，膚色蒼白如紙，五官如刀刻一般鋒利，一雙眼睛不帶任何情緒，宛如深不見底的淵潭一般對著薑荷。
薑荷握緊了手中的石頭，抿著嘴不說話。那人看了她手裏的石頭一眼，嗤笑出聲：“薑二姑娘不會以為能用一塊石頭擊退我吧？”
薑荷仿佛被人敲了一悶棍，再也掩飾不住驚訝的神色。那人裝出一副可惜的模樣，嘖嘖了兩聲：“看來薑二姑娘把我忘了，我們好歹有過一麵之緣呢，真叫人傷心。”
一麵之緣？
薑荷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相識的男子隻有陸恒一個，這人長相如此出眾，哪怕是見過，她都一定會有印象。
等等……
薑荷突然想起那日她放火燒房，除了薑艾的夫君，當時還有另一個男子在場。她隻粗略的看了那男子一眼，當時情況也特殊，無心留意那男子的長相。莫非就是眼前這個人？
那人一直觀察她的神色，見狀明白她是想起了什麽，便也不再賣關子：“我叫趙墨玨，是你姐夫的上司。今日來尋你，是有事情找你商量。”
薑荷後退幾步，警惕的看著他：“什麽姐夫？什麽薑二姑娘？公子認錯人了，我隻是個妝娘，與你也並未見過。”
趙墨玨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我今日既然來尋你，就說明我肯定你的身份。薑二姑娘，你偽裝的確實很好，但無論一個人再怎麽偽裝，她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這幾日他一直在夜市暗中觀察薑荷，她想賺錢法子時那如同小狐狸一般的狡黠，她餓肚子時如同小白兔的委屈巴巴都落進了他的眼裏。再加上昨晚他跟蹤她一路來到了薑府，親眼看到她翻牆進去，才徹底確定她就是薑荷。
薑荷咬死不承認：“天下長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認錯了也是有的。趙公子，我不是薑二姑娘，你莫要糾纏了。”
“是嘛？”
趙墨玨挑了挑眉毛：“那若是我將此事告訴薑家，你覺得他們會和我一樣認錯嗎？”
這人居然威脅她！
薑荷恨得直咬牙，問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趙墨玨眸子裏閃過一絲得意，直言道：“我想跟你合作，我們聯手一起對付薑家，如何？”
薑荷心下一驚，沒等她回答，趙墨玨便繼續說了下去：“你的事，我也聽你姐夫說了不少，況且這段日子你是什麽處境，我都看在眼裏。為了逃脫嫡母和妹妹的陷害，不得不裝瘋，平日遭受百般欺淩，還常常餓肚子，莫非你就一點也不怨？”
“我可以保證，隻要你答應跟我合作，不論你想怎麽複仇，我都會幫助你。哪怕……你要的是她們母女的性命！”
最後一句話重重敲在了薑荷心上，她不知這人是怎麽看出她的想法的，或許隻是湊巧？
她的確計劃要了那母女二人的性命，畢竟她們聯手害死了原身，她現在占著原身的身體，總要為原身複仇才是。
可這個複仇計劃裏，從來沒有第二個人的位置，人多了，變數也多。
況且她憑什麽相信一個隻有兩麵之緣的人！
趙墨玨見她不說話，也不催促，兩人僵持了一會兒，薑荷終於開口：“這就完了？”
趙墨玨不由一愣。
薑荷唇角帶著絲絲嘲弄：“趙公子，你手裏握著我的把柄讓我幫你做事，我卻對你一無所知，這怎麽能算合作呢？”
“這不是合作，是單方麵的威脅。”
說罷轉身便走。風越來越大，吹滅了好幾個燈籠，趙墨玨的話語隨著風飄進她的耳中：“盛京梁家！”
薑荷轉過頭，隻見趙墨玨被陰影籠罩著，看不見表情：“你打聽一下盛京梁家的事，自會明白。後日我會再來找你，你給我一個答複。”
薑荷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見她又要走，趙墨玨再次出聲：“等等！”
“又怎麽了？”薑荷有點不耐煩。
“你……你能不能……”
趙墨玨艱難的開口：“你能不能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