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信不信我告到官府
一套組合拳打下來,不光摘幹淨了自己,還讓對方心甘情願的離開。不得不說,這一招實在是高明。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薑永業該怎麽應對呢?
薑荷前思後想一番,覺得薑家兄弟這個跟頭是栽定了。
果不其然,七姨奶奶在於榮蘭這邊敗了仗,又馬不停蹄往繡坊殺去。薑恒今日沒開張,眾人吃了個閉門羹,不由更氣,打探一番之後,竟然直接來到了薑永業家。
薑永業太陽穴隱隱作痛:“七姨母,我大嫂怎麽說?”
“怎麽說?”
七姨奶奶重重哼了一聲:“永業,我老婆子也是沒想到,你居然能做出苛待寡嫂的事情!莫非你爹娘在世就是這麽教你們的嗎?”
“永業,這就是你不對了。你大嫂一個女人活著有多不容易,你應該知道!不幫襯些也罷了,怎麽還能搶人家財產呢?”
薑永業聽著這些七嘴八舌的議論,氣得牙根癢癢。他沒想到於榮蘭居然做的這麽絕,把這些事說了出來。不過她有張良計,他也有過牆梯,隻要把這些賬攪糊塗了,那誰也占不到半分便宜。
但他話沒說出口便被五姨父製止了:“永業,你也別跟我們說那些沒用的。你們的家事自己關起門來理理清楚,我們就不摻和了,隻要幫我們解決賺錢的事就行。”
經過這兩場敗仗,大家都學精明了,哪裏能再給他機會打馬虎眼呢?
薑永業被噎了一句,像吞了一整隻雞蛋一樣愣在原地。七姨奶奶再次發話:“唉,走了這麽遠的路,我這把老骨頭也累了,連個住處都沒有。永業,我們借你這院子一用,你不會不高興吧?”
說罷便指使幾個小輩將行李鋪在院子裏,五姨父的兒子極會舉一反三,居然拿著被褥走到門外,直接鋪在了門前的過道上。他這麽一幹,幾個年輕人紛紛效仿,一時間屋裏屋外躺著的全是人,場麵極為壯觀。
薑恒和兩個哥哥聽到動靜趕忙出來看,結果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兩個兄長見慣了這樣的場麵,倒還算鎮定,薑恒就不行了,在他眼裏,這些哪裏還是往日朝夕相處的親人?分明是一群長著獠牙的鬼魅!
薑永業氣得臉色發青,也不顧什麽親戚顏麵,直截了當地威脅道:“你們這是做什麽?信不信我告到官府去?”
旁人不知薛青廉和他們幾兄弟的關係,這些人卻是心知肚明。他就不信了,他們還敢和官府對著幹?
七姨奶奶原本已經準備躺下了,聞言動作一頓,看著薑永業連連冷笑:“薑永業,你別拿官府的人來嚇唬我老婆子!你要告是吧?行,那你去告啊!我看官差來了是抓你還是抓我!!”
薑永業心一沉:“你這是什麽意思?”
七姨奶奶悠悠道:“從剛才見麵時我就想問你了。你們三兄弟一起來的雍州,怎的隻見你和老三,不見永嚴呢?”
“是去忙生意上的事兒了,還是不能出來見人呢?永業,咱們一大家子同氣連枝的,什麽秘密瞞得住啊?”
薑永業隻覺得一陣寒氣從背後升起,他強作鎮定道:“你想多了,老四有事去了外地,過幾日才能回來。”
五姨父嘲諷地看了他一眼:“永業,按理說你比我書讀的多,我原不該多這個嘴。可這人一有了錢就會忘本,我看在親戚的份上還是得給你說一說咱們梁國禁賣、禁吸神仙膏的律例。”
“販賣神仙膏者,殺無赦;知人買賣神仙膏而不報者,入牢獄,罰五年及以上監禁;吸食神仙膏者,初次處強製收押戒斷,二次以上者,強製收押,非死不得出獄。怎麽樣,你還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這不是薑荷第一次聽到梁國有關戒斷神仙膏的律例,早在她聽聞薑永嚴吸食神仙膏時便向杜飛揚打聽過了。起初她隻知道為那想出此條律例的人叫好,那人非但明白神仙膏的危害,更是清楚在買賣、吸食神仙膏的流程中,進行流通、販賣的人才是罪大惡極,故而定下這幾條鐵律,也很大程度上控製住了神仙膏的泛濫。
可當她往深了一想便覺得這事不簡單,這條律例和現代禁毒的相關法律何其相似?況且按照古人的思想,在明知販賣神仙膏罪該萬死的情況下隻是選擇非常人道的殺頭,而沒有以十大酷刑懲罰,這一點也有點奇怪。
於是她便向杜飛揚打聽那定下律例的是何人,竟要追溯到建明帝,也就是當今聖上的爺爺那一輩。據說當年建明帝後宮有一位元貴妃,原是慶國朝華郡主,年少時便是位奇女子,後來被送到梁國和親,不僅得到建明帝專寵,還靠著建明帝給她的權利做了許多造福百姓的事,製定針對神仙膏的律例便是其中一件。
薑荷聽過後感慨良多,心想這位元貴妃真是了得,不僅身居高位、坐享榮華卻心係百姓,還有勇有謀,能讓皇帝放任她幹政,最終好好的活到壽終正寢。
當真是位奇女子。
薑永業臉都白了,他平日隻顧著做生意,了解的都是關於稅法和經營方麵的律例。得知薑永嚴吸食神仙膏之後那麽生氣,隻是因為不想薑永嚴糟蹋身體、浪費錢財,萬萬沒想到律例中還有這麽一條!
好啊,他本想幫弟弟戒掉神仙膏,卻不想這變成了要自己命的把柄!
他朝著一個方向看過去,那是關押薑永嚴的位置,如果說從前他隻是動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那麽此刻,他恨不能馬上將這個念頭付諸實踐。
他深吸一口氣,緩和了臉色:“五姐夫說了這許多,是擔心我們家永嚴走了歪路。你放心,他雖不成器,也不至於做那等自取滅亡之事。大家累了吧?地上多涼呀!渤兒,去咱家客棧打掃出來幾間客房,讓親戚們先住下,剩下的明日再做打算!”
眾人心知他這是服軟了,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一個個開始麵露喜色地收拾鋪蓋。
薑恒看著這亂糟糟的場麵心煩不已,況且方才聽出了薑永嚴吸食神仙膏之事,更是心神俱亂,一氣之下跑了出去。外麵陰著天,獨屬於北方的黃風肆意狂吹著,看起來就讓人心情煩悶。
饒是如此,薑恒也沒有找個地落腳,隻緩緩向前走著。突然,一個人影重重地裝在他身上,那人抬起頭,竟是薑荷,她的長發被風吹得猶如一麵棕色旗幟,捂著嘴問道:“恒少爺,你怎麽在這?”
薑恒起初還不明白她為何捂著嘴說話,剛要開口回答便吃了一嘴沙子,隻得也掩著唇說道:“隻是途徑此地,沒想到天氣這樣糟糕!”
“看來這風還要刮好一陣子呢,恒少爺,不如先來我家歇歇腳,等風小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