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打起來了
人才市場建立在城南的一塊空地上。薛青廉提前半個月就叫手底下的人分發告示,不止城區,就連附近的村子都派了人前去通知。是以,在人才市場正式對外開放的這一天,平日裏無人問津的城南擠得人滿為患,大家都想來瞧瞧熱鬧。
商戶們早就支起了攤子,原本憑著生意人的謹慎,他們隻想著先觀望一下,評估一下風險再加入。但薛青廉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先是下發公文,表明之後商戶招人必須經過人才市場,雙方持有相關憑證,否則歇業處理。
再派人查了幾家店鋪,發現有的並不是以正規渠道招收的夥計,而是通過人牙子介紹而來,有買賣良家子的嫌疑,故而勒令其關掉了店鋪,店主也進大牢吃了幾天白食。
這一通操作下來,商戶們也摸清了薛青廉的心思,忙不迭地報名參加人才市場,薛青廉見商戶們如此識趣也很是滿意,還特地在旁設了販賣吃食和飲品的休息區,除了可以讓前來應招的百姓歇歇腳,也可以給商戶們一些福利。
楚大娘三人就在其中。說起來還要感謝陸恒和趙墨玨,薛青廉在他離開雍州之前宴請了他一回,席間無意中說起這事兒,陸恒雖不太懂得生意上的事,也知道當日必定是人山人海的景象,在那裏擺攤,豈不能日進鬥金?便向薛青廉舉薦了薑荷的牛乳茶坊。
薛青廉原就不喜陸恒的作風,隻是隨口應下。可牛乳茶坊就開在春雨巷,不止陸恒,就是相鄰書院的眾人也常去品嚐,紛紛讚不絕口。直到同席的趙墨玨表示自己也曾喝過一回,確實味美價廉,薛青廉這才點頭,回去就讓人把楚氏牛乳茶填在了名單上。
當然,這些事是杜飛揚後來告訴薑荷的。
趙墨玨是合作夥伴,倒也罷了。陸恒會出手幫她倒讓薑荷吃了一驚,同時也不免唏噓。沒有人是非黑即白的,更多的是像一張浸染了五顏六色的白紙一般複雜,這便是人性。
不論如何,恩也記下,仇也記下。
楚氏牛乳茶生意的確火爆,三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好在薑荷之前向衡心繡坊借了幾個人,經過簡單的培訓便讓她們上了崗,給她們仨打打下手什麽的。總之衡心繡坊這幾天閑的快要生蜘蛛網,薑恒便很痛快地借給她了。
說到衡心繡坊,此次也入駐了人才市場。畢竟從此以後招工都要辦理官府下發的執證,還要明麵上捧薛青廉的場,所以即便知道今日來這一趟會遭人嘲諷,但還是來了。
經過紅蓮教事件,附近村莊裏的青壯年基本不敢再來城裏找活幹,除了一些在城裏有人脈的,大多都在村子裏討生活,基本賺不到什麽錢,隻能勉強維持生活。
而商戶這邊呢,除了家庭作坊,其他人隻能借助告示或者人脈招工,很少能招到稱心的夥計,不是品行不端就是能力不足。雙方都想趁著這個機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場麵一時間極其熱鬧。
旁人的攤位前人滿為患,衡心繡坊的攤子卻無人問津,出攤的是薑菡,她不似薑恒那般沉得住氣,把焦急都寫在了臉上,一直在攤位上煩躁地踱來踱去。
“我當哪家商鋪這麽清閑,原來是我們家的繡坊啊!”
薑莘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攤位前,陰陽怪氣地諷刺道:“菡姐姐,你這是何苦呢,丟了繡坊的臉就罷了,還丟自己的臉。”
薑菡本就氣不順,聞言不由怒道:“這話說的,你不是也姓薑?更何況這事本來就怪你,恒哥寬厚,這才留你在繡坊。要是我的話,早就把你趕走了!”
“趕我走?”
薑莘冷笑一聲:“錢有沒有給到你手裏?你點銀子的時候笑得比誰都開心,當時怎麽不說趕我走了?”
薑菡回懟她:“誰知道你能那麽不著調,辜負了我和恒哥的一番信任!恒哥昨日還說,別看你家那位荷姑娘是庶女,可若是做起事來,想必比你穩重不知多少!可誰知她現在……啊!”
薑莘沒等她說完便打了她一巴掌,隨後厲聲道:“你我之間說話,談起無關之人是要做什麽?薑荷?哼,薑恒見過她幾次就敢妄下斷言,難不成是午夜夢回的時候,薑荷趴在床邊告訴他的不成!”
薑菡本想反擊,聽到她最後一句話不由一愣:“你……你是說,荷姑娘她……”
薑莘自知失言,便不再開口,正欲轉身離去,卻被回過神來的薑菡從背後一把扯住頭發:“打了人就想跑,哪兒就那麽容易!”
薑莘與她扭打在一起:“你居然敢對未來的官夫人動手,真是反了你了!!”
兩人打得不可開交,丫鬟們根本拉不開,隻能向周圍人求助。薑荷原本正在一旁同宋雲曇說話,聽見動靜也不由往那邊看。宋雲曇見薑莘吃了虧,笑得跟什麽似的,過了一會兒才提醒薑荷:“你不快去拉著點,好歹不能讓你們繡坊太沒臉。”
薑荷無奈地走了過去,跟幾個婦人一起將她們拉開。當看到兩個人的臉時,她不由感歎了一下薑莘的戰鬥力,當初把陸恒撓了個滿臉花,還可以說陸恒有風度,不願同她動手。
但與薑菡動手,新仇舊恨攢在一塊,對方肯定不會慣著她。但饒是如此,薑莘隻是鬢角被撓破了點皮,反倒是薑菡,不僅頭發被抓的亂七八糟,還被揍成了烏眼青,委屈得直哭。
薑莘冷笑道:“哭什麽?旁人都以為我先動的手呢,明明是你先抓我頭發!三伯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
薑荷見薑菡還要往上撲,立刻攔住了她,勸道:“菡姑娘,大夥兒都看著呢,有什麽事咱們回去再說,可不能讓旁人看你們姐妹倆的笑話!”
薑菡還沒說什麽,薑莘又不幹了:“你個賤蹄子,用得著你在這裝好人?陸郎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少在我眼前晃悠!”
薑荷見縫插針道:“莘姑娘,就是你不說我也要同你解釋這件事的。我與陸公子並無瓜葛,他去妝館找我,原是想問我一套喜妝的價格,讓我在你們成婚之日化給你。況且他離開雍州之前也同我說過,他心中隻有你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我縱然仰慕陸公子的才學,也心知自己配不上他。如此,我便隻能祝願你們百年好合了。”
薑莘得意一笑:“你知道就好,除了我,誰也配不上陸郎。”
她雖麵上作出一副淡定的模樣,心裏早就樂開了花。自從那日她與陸恒廝打過後,陸恒見她就沒有好臉色,還是在她送銀子的時候才有了幾分笑模樣。
沒想到他對旁人竟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他心裏還是有她的。
她心裏雀躍不已,也懶得再和薑菡計較,帶著如月離開了。她走後,薑菡把火氣撒在了薑荷身上:“你做什麽在她麵前做小伏低的?就算你真的和陸恒有什麽,那有怎麽樣?左不過是她自己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