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手鏈不如洗碗機
桑禾說完便繼續去幫樓應辭。
遲宿坐在躺椅上,反複的呢喃著這句話,念著念著,突然笑了。
是啊,他跟她從小就認識,桑禾的性子他也是清楚的。
一個字,倔。
認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並且她不是無腦的倔,在做決定之前,她是全方位多方麵的思考過的,確保她所走得那條路能夠到達想要到達的終點。
她理智又堅強,會聽取別人的意見,卻也不會輕易的改變自己的想法。
她就是這樣的人,是他心裏的桑禾。
他欣賞著這樣的桑禾,也喜歡著這樣的桑禾。
想到自己剛剛對她說的話,遲宿耳根倏地紅了。
他有些扭捏的看了眼桑禾忙碌的背影,別扭又小聲,像是在自言自語:“你想照顧他們,那就繼續照顧吧,反正我養得起你們...”
想清楚以後,遲宿心情鬆快多了,起身屁顛屁顛的往桑禾那邊走。
“桑禾,我來幫你!”
樓應辭一直注意著他這邊的動靜,彎腰拿磚的時候,餘光瞥見遲宿的身影。
樓應辭動作一頓,眼底泛起銳利的冷意,他指尖微微一動,下一秒,“啊呀”一聲慘叫響起。
桑禾被這一聲慘叫嚇了一跳,轉頭一看,遲宿正麵朝黃土背朝天著。
“遲宿,你咋還玩平地摔呢?可別碰瓷我啊。”桑禾去將他扶起來。
遲宿兩隻胳膊肘都磕到了地上,痛得他眼淚都要出來了。
“誰碰瓷你啊?”
他揉了揉手肘,又不敢用力,齜牙咧嘴了好一會,痛感才減輕了些。
“桑禾,我說真的,你這福利院是不是不幹淨啊?剛剛我明明走得好好的,突然就有一道坎似的東西,把我給拌到了。”
桑禾原本還扶著他呢,聽見這話,刷的一下鬆開了手,沒好氣的道:“你才不幹淨呢,我勸你還是別待在這了,你跟這犯衝!”
遲宿沒了支撐點,踉蹌著差點又摔一跤。
“不是,我說認真的,你怎麽就不信我呢?”
他急著解釋,一抬眸,看見樓應辭正看著他,眼中輕嘲。
遲宿一下子就炸了毛:“桑禾,你看他!”
桑禾隨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樓應辭正彎著腰,辛苦的忙碌著。
“看啥,看我家阿辭又乖又懂事嗎?!”
遲宿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這...這動作也太快了點吧。
明明一秒鍾前還在嘲笑他來著。
遲宿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怒氣,勉強平靜道:“咱們先不說這個,我今天來是給你送禮物的。”
桑禾來了點興趣:“看看。”
遲宿滿懷信心的掏出一個藍色絲絨質地的小禮盒,將其緩緩打開,裏麵的東西也顯露在桑禾眼前。
那是一條手鏈,璀璨剔透的藍色寶石被切割打磨成一滴淚水的形狀,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美麗的光芒,藍色淚滴與銀色鏈子交相輝映,驚豔又奪目。
桑禾眼裏也不禁流露出一絲驚歎:“好美。”
遲宿往她那邊遞了遞:“喏,給你帶的禮物。”
“很貴吧?”桑禾問。
“不貴。”
不貴當然是不可能的,這條手鏈是他在國外出差的時候,特意去挑選的,這是國外一設計大師最近才設計出的新款,寓意得償所願。
桑禾沒收,“你還是自己留著吧,留給你以後的女朋友。”
她一向不收遲宿送的這些較為貴重的東西,無論她有多喜歡。
遲宿一哽,“你不要?”
桑禾白了他一眼,讓他好好想想:“我什麽時候要過?”
遲宿仔細一想,還真沒有。
桑禾從來不送他項鏈手鏈之類的東西,同時,也不曾收過他這樣的禮物。
她將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非常有分寸的把握在一個度上。
旁人都覺得他們親密,是密不可分的青梅竹馬,以後說不定會在一起。
可隻有遲宿知道,桑禾從來沒有對他起過那樣的心思,相處間雖然拌嘴打鬧,卻也絲毫不帶旖旎色彩。
想到這,遲宿又eo了。
他想起桑禾叫那個小白臉阿辭,可她卻從來沒叫過他一聲,阿宿。
“不要就不要嘛。”他嘟囔著,又將禮盒收了回來。
反正他都給她留著,等她成他女朋友了,看她還怎麽拒絕。
“你給我買這個,還不如給我買台洗碗機呢。”桑禾說。
遲宿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也行。
桑禾的手用來做飯就可以了,洗碗這種事,不應該她來。
他正想說下次給你帶來,就聽桑禾繼續說:“阿辭最近天天洗碗,洗得手都紅了。”
遲宿:“...休想!”
買洗碗機給情敵用?他是腦子裏塞了屎才會這麽幹。
桑禾聳聳肩,她也隻是說說而已,倒也沒真打算讓他買。
說起來,她還真挺缺一台洗碗機的。
樓應辭每天都來搶著洗碗,平日裏還很勤快的幫她打掃衛生,收拾福利院。
他那雙手原本白皙又好看,可因為這幾天工作量太大,泡水時間又長,導致手指指腹處都發白起皺了,還破皮了一些。
桑禾看得心疼得緊。
說買就買,桑禾二話不說,拿起手機開始下單。
遲宿在旁邊圍觀全程,心裏酸不溜秋的,“你對他還真好啊...”
“廢話,阿辭就我一個親人了,我不對他好,誰對他好。”
“孤兒?”遲宿望了眼辛勤勞作的少年,雖然早已猜到,畢竟這少年一直跟著桑禾待在這福利院的,可猜歸猜,得知這個事實之後,他還是覺得挺吃驚的。
因為這少年無論是從身形外貌還是氣質來看,都挺像個富家公子的。
“他是一直都待在這個福利院的嗎?這麽大了,也該出去自食其力了吧?”
遲宿重新打量了一下樓應辭,外貌身形不錯,可身世不太行,而且這麽大了,也沒個什麽工作,完全靠桑禾養著。
最後總結成一句話,樓應辭除了身體以外,啥也不如他。
於是遲宿又高興了。
其實遲宿從不會因別人是什麽身世背景,而對其有什麽差別對待。
他交朋友看重感覺,工作上看重能力。
不過他此時此刻麵對的是情敵,還是一個威脅比較大的情敵,那他就不得不去挑剔一下了。
桑禾不知道這貨在傻樂什麽。
猶豫了下,她還是沒將樓應辭的具體情況講給遲宿聽,隻是含糊的隨便說了兩句。
不知道為何,她不太想將少年的情況說與其他人聽。
或許是不想其他人知道後對他投以異樣的眼神吧。
總之,她想讓樓應辭在其他人眼裏,是個正常人。
而樓應辭大部分時間也真的很像個正常人,隻是有時候說話有些奇怪,腦回路也和常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