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塚宰,來伺候本郡主洗澡

不過,等晚上鍾離爍真的站在浴桶前的時候,他也未免有些不好意思。

躲在屏風後麵過了一層胸衣,葉淩夕也開始自責昨天說話的時候嘴上也沒個把門的——

雖然掌握了人家的**,也不能這麽口不擇言啊!

隔著屏風,葉淩夕悄咪咪偷看著浴桶旁邊換了身便服的男人。

鍾離爍正在挽起袖子,長發盤在腦後,墨綠色的發帶和幾縷碎發一起垂在耳側,冠玉一般的麵龐上染了些水汽,整個人倒是沒了白天的戾氣,像是不苟言笑的長兄。

看著他伸手一試水溫,而後望向自己的方向,葉淩夕向後退了一步。

“來。”

鍾離爍的語氣似乎因為水汽的氤氳也溫柔起來。

“嗯——勞煩大塚宰先背過身去。”

葉淩夕看著鍾離爍背對著自己之後,她踮著小腳,踏著梯子進了木桶。

水溫剛剛好,剛沉進滿是玫瑰的浴桶時就覺得渾身舒爽。

“嗯?”

一雙手突然伸進了水裏,而後輕輕撩撥著桶中的水擦拭在葉淩夕的肩頭,她本想問一句他怎麽知道自己肩膀很涼,後來也便想通了。

額頭上很快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鍾離爍抬手一擦,而後鬆了鬆領口。

葉淩夕仰著頭,將鍾離爍心不甘情不願、又十分害羞的臉盡收眼底,她抓住了浴桶邊的毛巾護在胸前:“大塚宰……若是為難的話,就不必如此伺候了。”

“有何為難的?”

鍾離爍張口的時候,溫熱的水汽噴灑在葉淩夕的肩頭,讓女孩兒更加緊張。

抹了一把額角的汗水,鍾離爍正打算出門讓她自己擦幹身體出來的時候,葉淩夕的房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二夫人,您怎麽回來了?”

“這本就是我的家,回相府有什麽錯兒?”

門外的女聲讓葉淩夕有些緊張——

這不就是剛穿越過來時,那個和自己一樣鳳冠霞帔的女子——段錦的姐姐段夢柔麽?

正說著,段夢柔一把推開了葉淩夕的房門,可沒想到門後站著的是挺拔威嚴的鍾離爍:

“都已經快入夜了,二夫人這麽急匆匆回相府?”

段夢柔偷摸瞄了一眼藏在浴桶中的葉淩夕,語氣中染上了不滿:“大塚宰,妾身知道您屬意於小郡主,可現下您二人身份不明,還是不要如此親近得好。”

葉淩夕悄沒聲趴在浴桶裏聽著,居然有一絲絲害怕——

不對,我為什麽要怕她啊?

我才應該是相府的夫人!是段家偷換了我的轎攆才讓我嫁錯了人的!

“原來段小姐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妾’啊?”鍾離爍一挑眉,重點顯然不在自己和葉淩夕之間,語氣不善,“那一個妾,就要做妾該做的事情,而非在這裏胡攪蠻纏。若不是當日段家的陰謀,你怎能入我相府?”

說完,鍾離爍扭頭,用剛才的語氣吩咐道:“來!給小郡主房子裏多放些暖爐和香爐,別凍著小郡主!”

說完,鍾離爍重重摔上門離開了,而葉淩夕換好衣服,難得乖巧地坐在床沿上,一句“謝謝”憋在嘴裏,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這就是用最狠的態度做最暖的事情麽?

第二天一大早跟著鍾離爍上朝回來,因為有要事上衣,他一直在書房裏房門緊閉,葉淩夕閑來無事,找了幾本他私藏的蠱毒的書細細品驗起來,而正是這時,她的房門被人扣響。

緊接著,傳來看門百騎司的威嚴的聲音:“二夫人,大塚宰有令,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立刻屏聲凝息,葉淩夕將書藏在抽屜裏,理了理衣領,聽見門外女人語氣不善:

“再怎麽說,我也是相府的二夫人,你有什麽資格同我如此說話?”

看這段夢柔也不是一個吃素的主兒,如果今日自己不見她,估計她能在這兒守一天,這麽一想,葉淩夕倒換了個法子。

“怎麽回事兒?”

她一把拉開門,看著正和百騎司鬧得不可開交的段夢柔,微微揚了揚下巴:“請問二夫人有何指教?”

一看到葉淩夕這張臉,段夢柔就恨不能撕爛了——但不是為了鍾離爍,而是為了自己的弟弟:

“都怪你,葉淩夕!因為你,我弟弟陰器不用、陽事不舉,現在到處都說他**花柳之人染上髒病,你好狠毒的心腸!”

後半句倒是在葉淩夕的意料之中,可這前半句還真是讓她有些意外——

或者說,是驚喜。

“他真的……不行了?”

葉淩夕說話的時候,語氣中還透著些欣喜。

“你這個賤人!”段夢柔看著她那副欠揍的表情,上來抬手要打,葉淩夕倒是個眼疾手快的,後退一步之後不急不緩地道來:

“二夫人倒是不必如此心急。解鈴還須係鈴人,我想段錦告訴你他的病是因我而起,應該也告訴過你,我有能治好這病的法子?”

“什麽?!”

段夢柔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沒聽清楚:“你什麽意思?”

“治療這種病症,是我們燕敕的拿手好戲,我自然能治好段錦。可看著二夫人這個態度,哎——到是也不必了!畢竟少一個段錦這般的混賬,天下也少了一個隻會殘害姑娘的負心漢。”

都說“亂拳打死老師傅”,段夢柔是從大院中出生的姑娘,什麽場麵沒見過,可葉淩夕這番話屬實是讓她無言以對:

“你……要怎麽治好我弟弟?”

“我想,現在二夫人要說的話應該是,你要怎麽求我,我才願意給出救你弟弟的方子,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