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啊這我好像想起來了
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葉淩夕是知道鍾離爍正在氣頭上,可誰能想到這位大哥居然會氣到一直握著被捏碎的茶杯而劃傷了自己的手呢?
將腰帶抽下來,輕輕地將它裹在鍾離爍的創口上,葉淩夕邊係邊有些焦躁:
“大塚宰,你怎麽會這麽不小心?水上濕氣大,傷口怕是不容易好。”
“現下這些傷還有那麽重要麽?”
“……”
葉淩夕從來都沒有覺得鍾離爍的聲音如此冰冷過,手上的動作一頓,指尖觸摸到他冰涼的手背,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再說一次——
雖然這些事情在她穿越過來之後已成定局,可那晚疼痛的記憶和感覺還縈繞在腦海中,無異於再次揭開一道好不容易被塵封的傷疤。
“當夜,我和段錦成婚,我被人輕薄了,而且,是段錦故意為之。”
在聽到後半句,鍾離爍的眉宇微動,他側眸看著正低頭為自己包紮傷口的女孩兒,靜靜地等著她將接下來的事情。
“段錦對我倒是沒有半分情誼,其實那日剛來到段府我便知道,段錦不過是被逼無奈才娶了我,對於他而言,我也許連同房的侍婢都不同。”
腦海裏顯現出原主的記憶,葉淩夕沉浸在回憶中。
……
“臭傻子,還不快去屋裏,倒真是個不懂事兒的,一點兒齊芸國的規矩都不會!”
葉淩夕剛從轎子上下來,腳還沒邁過段家的門檻,府上段錦的奶娘指著她的鼻子就破口大罵,而後讓幾個小廝拉著她金鳳銀蝶的嫁衣就拖到了柴房。
“還沒有拜堂的異族女子在成親之前都是要閉門謝客,不能見人的,在裏麵好好呆著吧!”
摔上了房門,小廝們就開始在門口用汙言穢語來玷汙這個還聽不懂齊芸國方言的女孩兒:
“這賤人看上去倒是個富貴相,就不知少爺幾日就玩兒膩了。”
“玩膩了肯定就給我們哥兒幾個了,到時候這副細嫩的皮肉,不知道經不經得起折騰!”
“……”
門外的小廝們一陣陣的**笑像是惡魔的低吟,可關在房間裏的葉淩夕一句話也聽不懂,反而覺得這破破爛爛的房子裏有許多小木棍,可以搭房子玩兒。
用頭繩將小木棍綁在一起,她想要搭一個小房子卻怎麽都搭不起來。
天將暮,雪亂舞,天涯霜雪霽寒宵,不一會兒順著破敗的房頂飄下來的雪花就染白了葉淩夕的頭發。
“哎呀,終於搭好了!”
撲棱了一下長發上的雪花,葉淩夕起身伸了個懶腰。
“哐!”
突然,段錦推門而入,一進來看到地上堆起來的“柴火堆”,一腳就踢翻了:
“傻子,一會兒就要拜堂了,你一定要聽奶娘的話,若是出了什麽岔子,本將軍絕不會輕饒你!”
葉淩夕隻雖然聽不懂段錦的話,但看著他穿著和自己一樣的紅色袍子,有些著急了:“你怎麽和我穿一樣的衣服?之前和我都穿紅袍子的人……不是你!”
可是,這裏也同樣沒有人能夠聽懂葉淩夕的話。
身在異鄉,她甚至不能和其他人正常交流。
奶娘命人拿來紅蓋頭,給葉淩夕蓋上之後,就將一盆、一盆的玫瑰花瓣撒在了地上,在房間裏點滿紅燭,每隔一個時辰就進來檢查一番。
“哈哈哈哈,真是恭喜段將軍!”
“恭喜什麽啊!要不是廖廠公,我會娶這麽一個傻子?話都不會說!明天就給她打發到風月樓去,看見就煩!”
“……”
門外賓客們吃酒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推杯換盞間,熱鬧非凡的段府隻有小小的柴房透露出點點燭光,被雪覆蓋。
“開門!”
突然,一個沉悶的聲音從府外傳來,緊接著,段府的大門就被人硬生生地踹開,緊接著,一身紅袍金蟒的段爍瀟一身酒氣地闖了進來。
“大塚宰?”段府的管家看著事情不妙,連忙拉來了段錦。
一邊扶著新郎官兒的帽子,一邊跑出來,段錦還沒想好要怎麽打發走這個閻王爺,命人用上好的毛峰茶端來:
“大塚宰,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將軍既然已經吃過酒了,那就來點兒清茶來醒醒吧!”
段錦雙手碰上茶水,而鍾離爍嘴角一勾,端起所謂的“清茶”一飲而盡:“段將軍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算盤?這我就聽不懂了,不知道大塚宰所為何事呢?”
雖然是個千杯不醉的,可鍾離爍咽下茶水,再加上急火攻心,不一會兒腦袋就熱了起來,醉意衝昏了頭:
“段錦,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搶了本相的女人,明白了麽?”
鍾離爍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極具壓迫力,段錦不由地打了個寒戰,瞧了一眼柴房中透出的亮光,心裏倒是有了個法子:
“大塚宰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賤內是我從異族娶來的,怎麽會是搶了大塚宰的人?若是不信,大塚宰自己去看看吧!”
邊說,段錦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管家看著鍾離爍要殺人的樣子,有些不放心,小聲嘀咕:
“少爺,若是大塚宰今日真的將郡主給帶走了,廖廠公若是知道,豈不是要動怒?”
“你沒看見鍾離爍喝醉了麽?隻要他今天敢進那傻子的房,我明天就敢說傻子不知檢點,將她趕出段府,或者直接動用家法打死她,廖廠公也不會說什麽的。”
管家覺得這法子不好,可又不敢逆著段錦。
……
“之後,一個黑影就進到了屋子裏,我沒有看清他的臉,隻覺得是一個很高大的人,然後……他就輕薄了我。這本非我意,可……又有什麽辦法呢?沒有一個女子願意自己的清白之身就這樣被渣滓玷汙!”
葉淩夕一直不敢抬頭看鍾離爍,默默地講著她記憶中的事情,邊說,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落在了鍾離爍的手上。
而此時的鍾離爍,眼珠子都快驚訝地從眼眶裏掉出來了——
等等,這不是……
我好像有印象了!
那天和小郡主同床共枕的人……
好像是我?
難道說小郡主懷的是……
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