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鍾離爍知道了

站在甲板上吹風,鍾離爍手裏拎著一壺酒,現下隻剩下一個壺底,毫無醉意,也完全沒有困意,一想到有一個軟軟糯糯的人睡在自己的房間裏,他就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悸動。

“相爺,兄弟們在

容梓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總算在甲板上找到了鍾離爍,連忙邀請道。

“不了,明天下午就到了,也別喝太晚,”鍾離爍囑咐了句,而後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小郡主的信件送到了麽?”

“送到了,但是聽說燕敕王身子不大好,正在休養,現下燕敕國上上下下,都是大王子在打理。”

“大王子是個知書達理的,而且聽說和小郡主關係很不錯。”

鍾離爍喃喃念了一句。

“那您要去見見大王子麽?”

“……”

鍾離爍倒是沒有這個意思,但想到葉淩夕,卻又有些動搖——

小郡主許久沒有回過家鄉,或許……

“那就稍微準備一下,等……”

“相爺?”

正等著鍾離爍吩咐,在一個浪後,兩人的衣服都被打濕,容梓就看到他捂著自己的動作猛地向前栽了過去,若不是扶住了桅杆,估計就要摔倒了。

“相爺,您怎麽了?”

小腹傳來一陣絞痛,鍾離爍被疼得說不出話來,一開始還以為有人才飲食裏做手腳,可船上全都是自己信得過的,怎麽可能?

“快!去看看小郡主!”

顧不上自己疼得站不起來,鍾離爍一把推開容梓,讓他先去看葉淩夕。

而後者會意地跑到樓下,剛一進門,就看到葉淩夕臥在地上,淺色的裙子上有一抹鮮豔的血跡。

“小郡主!快,叫軍醫來!”

“別……不是……別叫……”

或者讓軍醫來得晚一點。

葉淩夕還沒說完,就昏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還躺在鍾離爍的房間裏,而鍾離爍也坐在自己的身邊,就像是她還沒有睡著一樣,閉目養神。

下意識伸手撫摸著小腹,葉淩夕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吃太多了,感覺肚子好像沒有下去多少?

“小郡主醒了?”

鍾離爍有些疲憊的聲音傳來,葉淩夕愧疚地看著他,賠上了笑臉:“大塚宰,我……在您房間睡著了?”

“嗯。”

鍾離爍說完之後起身,來到房間中央,一下掀開了蓋在地上的厚布,一灘血跡顯現出來。

睜大了眼睛,葉淩夕倒吸了一口涼氣,聯想到剛才鍾離爍的反應,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難不成……他知道了?

“大……大塚宰?”

鍾離爍表情冷漠,直勾勾盯著葉淩夕,整個人的氣場讓房間的溫度都低了幾分:“小郡主懷孕了?”

僵硬在原地,葉淩夕有些不知道要怎麽張口,她低著頭慌慌張張——

鍾離爍不會在這兒把我就地正法了吧?

這算不算給他戴綠帽子?

可我也是被害人啊?

這孩子不是我想要,是我穿過來的初始屬性啊!

踉踉蹌蹌從**下來,葉淩夕每走兩步,腹中又傳來一陣疼痛。

她僵持在原地,而這一次,隻是看著同樣被疼出汗的鍾離爍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冷言冷語:“

小郡主還是臥床休息得好,軍醫說孩子好不容易保住,不能過度勞累,否則很容易小產。”

“我……”

腿一軟,葉淩夕立刻跌在了地上,雖然不想去扶,可鍾離爍的身體先做出了反應,伸出手就拉住了她纖細的胳膊,一把托出了她的腰。

“……”

“……”

四目相對,那一瞬間,鍾離爍連忙鬆開了手,躲開視線之後,滿臉都是憋屈和憤懣:

“本相已經囑咐軍醫,這一路定會小心照顧小郡主的胎,小郡主……且先歇著吧。”

說完,鍾離爍轉身離開,葉淩夕叫了他一聲,可他並沒有停下腳步。

看著被重重摔上的門,葉淩夕第一次沒了主意——

她有愧疚,有不安,也有憤怒。

到現在都沒有抓住在新婚當夜非禮原主的渾蛋,就算葉淩夕想要複仇都不知道要去找誰。

可這件事情的後果,都會被鍾離爍加倍承受。

一國宰相,居然被人給綠了?

這件事情別說傳出去,就是葉淩夕自己聽了都覺得很離譜。

剛才鍾離爍沒有拔刀給自己“哭嗤”一劍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心裏總是揣著這件事情,葉淩夕在鍾離爍的房間裏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容梓端著飯送進來,看到葉淩夕蒼白的臉和烏黑的眼圈,眼神中露出一種很複雜的神色,但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將食物放在了葉淩夕的麵前準備離開。

“容公子!”

葉淩夕起身叫住了他,好在容梓站住了:

“闔樂郡主有何吩咐?”

容梓的語氣也冷冰冰的,葉淩夕愧疚地問:“大塚宰他……還好麽?”

“這件事情就不勞郡主操心了,等將您放在燕敕國,我們拿到虎符就離開,斷不會耽誤郡主和腹中子的榮華富貴。”

“不是,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樣,”葉淩夕幾步跑到容梓身邊,“大塚宰在哪兒?我要和他談談!”

“郡主,恕臣多嘴,你既然已經是我們相府的夫人,怎麽能如此不檢點,還身懷有孕呢!”

“我……”

“你為何?為何不在大塚宰與您定親的時候說出來?這樣,這樁荒唐的婚事也就不必繼續,大塚宰也就不至於受這個委屈!”

容梓生氣地吼了出來,而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以下犯上,沉了口氣,囫圇地說了句:“臣冒犯了。”

“讓我去見見大塚宰,我有話要對他說。”

葉淩夕直勾勾盯著容梓,下定決心——

不行,我一定要和他說清楚。

情蠱尚未解除,如果兩個人真的分開,到時候子蠱定會屍骨無存,他鍾離爍難道不知道麽!

慌慌張張地跑到夾板上,天上陰雨連綿,鍾離爍的身子濕透了,坐在紅木椅上,他的眼睛有些無神。

“大塚宰!”

葉淩夕來到他麵前,這時才注意到鍾離爍雙手緊握,而掌心之間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