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避子

G沈清棠不服氣地抬眸看他。

正撞上他看過來,深幽不可測的眸,她頓時泄氣,一瞬間將想要說出口的話噎在喉嚨。

沈清棠知道,這話不隻是說說而已,他是當真想要綁她。就像不聽話的紙鳶,唯有給她係上繩子,折去翅膀,才能永久將她攥在手裏。

沈清棠抿著唇,低低垂下眸去,眼睫微顫。

裴琮之還有要事處理,眼見得她並無大礙,略坐坐便起身離開。

臨走前交代她,“妹妹腿腳不便,就在銜雪院裏好好待著,有什麽事讓蒹葭去找硯書,我把他留在府裏,妹妹盡可安心。”

她再不複剛剛口齒伶俐地辯駁,乖順極了,輕輕點頭,“哥哥安心去罷,我知道的。”

裴琮之離開後,落月在房門口冒了顆腦袋看她,圓圓的眼裏滴溜溜地轉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沈清棠瞧見了,招了招手喚她進來。

落月走到她身邊,脆生生地問,“采薇姐姐說,姑娘被老夫人罰跪了,膝蓋是不是很疼?”

“不疼。”沈清棠搖搖頭,拉過她的手,“阿月以前有沒有被罰跪過?”

“有。”

落月認真想了想,點點頭,“以前字寫得不好看,爹爹也讓我跪在地上,膝蓋跪得可疼了。等我起來,娘親心疼得都哭了。”

沈清棠摸了摸她的頭,“阿月是不是很想爹娘?”

落月點點頭,又睜著雙好奇的眼反問她,“姑娘是不是也想自己的爹娘?”

“想啊!”

沈清棠毫不猶豫點頭,又抿了抿唇,長長歎一聲,“可是想也無用。我和阿月一樣,爹娘都回不來了。”

她們都是這世上沒有爹娘倚仗,沒有兄弟姊妹幫襯,孤苦伶仃的可憐人,自然隻能隨波逐流,受人牽製,身不由己。

夜裏裴琮之再過來,沈清棠膝上的傷已經好很多了。

他又親自給她上了遍藥,修長好看,骨節分明的手在她膝蓋上慢慢塗抹,他全神貫注。沈清棠卻抿著唇,斂聲屏氣地看著他。

白日這樣倒不覺得旖旎,夜裏叫這朦朧的燭光一晃,她細白光潔的腿都好似在他手下微不可察地輕顫。

裴琮之自然察覺出來,卻起了興致,有意越發緩慢。

這像極了甜水巷的那一日,他也是有意挑逗她,叫她忐忑,心裏難安。

沈清棠抿了抿唇,到底忍不住出聲催,“哥哥這藥要上到何時?都好久了。”

“總要將藥抹勻了,不然傷怎麽能好?”

裴琮之平聲靜氣,自有他的道理來堵她。卻也知她耐心到頭了,便不再逗她。放下手裏的藥膏,輕輕將她月白褲腿放了下來。

夏日天熱,她赤著足,白晃晃的一截雪白玉脂露在外頭,玲瓏小巧。

他看著,眼底的眸光愈發深邃幽暗。

沈清棠自然看在眼裏,蜷縮著腳,藏進被裏,偷偷往後躲。

卻叫他一把擒住腳踝,從被衾裏拉了出來。

“躲什麽?”

裴琮之嗓音喑啞,眼眸也格外漆黑如墨,緊緊地看著她,“妹妹總躲著我做甚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這模樣分明就是要吃了她。

沈清棠抿唇看著他,如臨大敵,不說話。

算下來,他們有三次歡好,卻次次都算不得暢快如意。

她總有抵觸,或身或心,都沒能徹底歸順於他。

自然,也不覺得此事有多好,總是能躲則躲,巴不得與他隔的山遠水遠。

但裴琮之卻不一樣。

嚐過了她的香甜誘人,能忍到現在已是極致了。不近女色不過是外人給他的妄言,誰也不是柳下惠,當真能坐懷不亂。

緊握著她纖細的腳踝,他眼眸幽暗,深不可測。

“妹妹這足生得極好,若是腕上再係上金玉鈴鐺,會不會更好看?”

他還記得白日裏兩人說過的話。

——他要拿繩縛著她,叫她再不得逃。

沈清棠慌得眼睫輕顫,卻強撐著,不敢縮回腳。

他看出她的抵觸害怕,這才微微一笑,“妹妹別怕,我不過是與妹妹開個玩笑罷了。”

誰會開這樣的玩笑?

更何況,他仍是攥著她的足,舍不得放,身子卻愈發向她傾壓過來,眼裏的覬覦也不言而喻。

沈清棠撐著身子往後躲,眼睫低垂,不敢看他。

“不行。”她咬著唇搖頭,“外麵的人會發現的。”

丫鬟就守在屋子外頭。

這不比那日夜裏,一點聲響就能叫她們聽見。

“怕什麽?”他濃墨一般的眼裏纏了情欲,“我已經告知祖母了。現下這府裏誰不知道我們即將成親。”

“那也不行。”她聲音止不住地顫抖,“避子藥傷身。”

“那就不吃了。”

“哥哥難道想讓我懷著孩子嫁過去?”

沈清棠抬眸看著他,冷冷問,“像行露一樣?”

西院的汙糟事未必沒有她的手筆,可若是一開始便沒有那個挺著肚子等著進府的婢女,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沈清棠心有戚戚,“我不能在成親前懷上孩子,不然,我寧可死了算了。”

她從未如此自暴自棄,也從未如此態度強硬。

裴琮之看她良久,終於依她。

“好。”他呼吸深重,在她頰邊落下一個潮濕溫熱的吻,纏綿又多情,“我不動你,你幫幫我……”

他舍了她的足,在她不可置信的眼裏去牽她的手。

是綿軟無骨的柔荑,起先是不肯,後來她手心也潮濕濕的出了汗。

“妹妹這麽緊張做什麽?”

他還有心思來調笑她,輕咬她的耳,呼吸愈漸沉重,輕輕喘,“好妹妹,別閉著眼,睜開來看看我……”

她不肯,奈何他耳鬢廝磨地糾纏,隻得依他的話,顫顫巍巍地睜開眼。

她麵色比他更紅,雙頰飛上了霞色,眼裏也起了霧,盈盈汪著,像蓄了滿池的淚。是不堪欺辱的嬌花,被摧殘欺淩,逃不得,躲不掉,當真可憐極了。

他忍不住輕歎。

最後她手也軟得沒了力氣,咬著唇,盈盈水眸紅了一圈,幽怨地看著他。

裴琮之在她頰邊溫柔一吻,拿了方帕子來擦她的手。十指纖纖,根根細致擦過去,萬分細致妥帖。

沈清棠猶惱,眉黛輕顰,咬唇瞪著他。

“妹妹別這樣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