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真相

不止退婚,出了這樣大的事,她該以死以證清白,來保全承平侯府的顏麵。

沈清棠不想死。

她當年從死人堆裏爬出來,又曆經艱險來上京。為的,不過就是好好活下去。

可她實在太貪心。

“我不嫁燕城了。”

她終於崩潰,淚珠滾滾而下,把所有的不甘深吞進喉裏,哽咽著聲,一字字道:“我以後,都聽哥哥的。”

沈清棠低垂著頭,裴琮之看不清她的眉眼,隻能見她顫抖的肩,和鋪泄一地的玉色煙羅裙,水姿弱骨,光華如月。

在這樣清冷冷的夜裏,有種動人心魄,叫人忍不住摧殘的美。

她身上的傲骨已叫他一點一點敲碎。

從此以後,俯首稱臣,再無退路。

裴琮之長長喟歎一聲,過來扶她,“妹妹早如此多好,也就不必受這些苦楚了。”

他看她盈滿淚的眸和緊抿的唇,眉目溫和,唇邊帶著熟稔的笑容,“妹妹能回心轉意,我很歡喜。”

溫熱的指輕輕撫去她頰邊冰涼的淚,他微微一歎,“妹妹別哭。不嫁燕城,妹妹還有我。”

他輕輕攬她入懷,極是心疼,“我們還和從前一樣,有我護著妹妹,妹妹什麽也不用想,不用愁。這樣不是很好嗎?”

她在他懷裏默默落淚,傷心欲絕。

廂房的門本是大開著的,不知何時已輕輕闔上,門口的丫鬟也叫人敲暈帶走了去。

這一切,進行得悄無聲息,姑娘恍若未覺。

就如同數月前望安寺裏的那一夜。

“我記著,妹妹從前最喜歡這間廂房。為何後來,突然不願住了呢?”

裴琮之靜靜看著這一切,輕撫著姑娘單薄顫抖的背脊,忽然問她。

沈清棠詫異自他懷裏抬眸,眼角還垂著淚,喃喃不解,“哥哥說什麽?”

她這才發覺廂房的門已經叫人闔上,屋子裏隻他們兩個。

這樣深幽的夜裏,曖昧難明。

沈清棠慌忙推開他胸膛,自他懷裏退出來,麵色生白驚惶,聲音也帶著顫抖,“哥哥這是做甚麽?”

裴琮之語聲輕慢,回答她,“這廂房的熏籠裏燃著一種香,名曰濯枝雨。數月前,妹妹在這房裏,也曾聞過的……”

濯枝雨,是味情香。

天都幫他。

這本是江婉與住持**私會時用的迷香,卻不知怎的,叫小沙彌收拾禪房時無意翻了出來。

他以為這是普通檀香。

正逢那一日,沈清棠來與他說,屋子裏似有蚊蟲侵虐,她不勝其擾。

“女施主所住禪房幽深,蚊蟲自然多些。”

小沙彌回話,“小僧這有檀香,施主回去在屋子裏點上,可驅蚊蟲。”

他把濯枝雨盡數給了沈清棠。

當日夜裏,姑娘便讓采薇將它點上。

好在這一切,都叫隱在暗中的硯書無意瞧見,他連忙去稟了裴琮之。

他就在上京城裏,等他趕到,這濯枝雨已幽幽燃了幾許。

床榻上的姑娘已然情動,神思昏沉,眼神瀲灩迷離,似蓄水光,迷迷糊糊要來抱他。

他將這送上門的溫香軟玉抱在懷裏,低垂著眸,深深看她。

因著入睡,她不過穿了件輕薄貼身的素色寢衣,現下領口微微敞開,隱約露出裏頭的鵝黃肚兜,以及胸脯及肩頭一大片冰肌玉骨的白,凝脂玉肌,若隱若現。

姑娘眉眼也是多情的,杏腮桃頰,海棠紅暈,看過來的眼裏雨弱雲嬌。

他如何能忍。

也不必忍。

懷裏的姑娘早晚是他的。

翻雲覆雨,繾綣情濃,姑娘月白的裙和著清冷的月逶迤一地,滿室旖旎。

她受了疼,蹙著眉要躲開,卻被他一把擒住赤足,強壓在錦榻之上。

他在她耳邊低低的笑,“妹妹怎得這樣不乖,還想要逃到哪裏去?”

她逃不開,雙眸霧蒙,神智不清,隻能埋首在軟枕間,低低啜泣。

他一時又心疼,來撫慰摟抱她,溫聲輕哄,極盡柔情。

春深之後,姑娘沉沉睡去。

翌日醒來,床榻整潔,衣物齊整,身上也叫他用了消腫化瘀的菱草膏,再兼昨夜的濯枝柳本就是動情之藥。

她未受多少苦頭,也未覺不適。

再問采薇,她被用了迷香,昏睡一夜,萬事不知。

沈清棠隻以為那是一場夢,一場不能為外人道的夢。

時至今日,她才恍然大悟,不可置信的,顫抖著唇問他,“是你?”

“那一夜的人,是你?”

裴琮之看著她,坦坦****的點頭。

“是我。”

他向前一步,將難以置信的姑娘強行摟進懷裏,垂眸看她,嗓音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問她,“妹妹知道自己哪兒錯了嗎?”

他低下頭,俯在她耳邊,緩緩開口,“既與我有了肌膚之親。妹妹怎麽敢,再嫁與旁人?”

她聽得這一句,臉色生白,渾身止不住的顫栗。

沈清棠想推他,手抵上他的胸膛,卻軟綿綿使不上力氣。

是濯枝柳的藥效起了。

他親眼看著姑娘的麵色由白轉向紅,憤怒的雙眸也開始水霧迷離。

“裴琮之,你卑鄙!”

她咬牙,艱難吐出這句話。

他微微一笑,卻放開了她,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瓶放在那盤已成死局的棋盤上。

“我不勉強妹妹,妹妹可以選。這是濯枝柳的解藥。”

他氣定神閑,且又胸有成竹看著她,“妹妹吃下它,便可以自己從這裏走出去。”

“或者……”

他語氣慢下來,似有誘哄,“留下來,我帶妹妹回承平侯府。”

離開,她受千夫所指,隻有死路一條。

留下來,她以自己為籌碼,換得他護她安然無憂。

一生一死,隻在她一念之間。

沈清棠沒有得選。

她從來都沒有得選,那年滂沱大雨,她不扯他的衣擺懇求喚他,她就得淒楚死在那個雨天。

就如現在,她也隻能顫顫巍巍抬起自己的手,窸窸窣窣地解開衣裳。

玉色煙羅裙頹然落地,她隻著芰荷肚兜的如玉身子輕輕貼了過來,聲線克製不住的顫抖。

“求哥哥憐惜……”

塵埃落定。

姑娘被抱去榻上,他目光晦澀,動作卻萬分憐惜,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身上。

尤不夠。

還要來親她的唇。

她偏首避開,卻叫他強勢掰回來,唇齒交纏。今日她唇上抹的是桃花脂,清淡素雅的甜香,也叫他吃盡了。

雲雨翻覆,她閉上眼。

自甘墮落,沉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