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虛
章華盛從一開始的不好意思到了現在的理直氣壯，心裏麵早已經將自己當成了虞府的主人，覺得不管怎麽樣，虞府也有他一杯羹。
虞柳聽到丈夫這樣說，皺了皺眉，“我也是這樣覺得的，母親這樣的做法委實不妥。”
他們虞家此刻正是需要一個在官場上的讀書人來幫助，宋家兒郎要是跟小五成婚，那這幫助不就來了嗎？
好好的姻緣，怎麽能說毀就毀？
小五不懂事，母親怎麽能任由著她的性子來。
“不行，我得去找母親說個清楚。”虞柳想到這裏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章華盛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這老太婆也實在是糊塗，這門親事對他們家有多重要，花了多少心思才搭上這門親，怎麽可以說放棄就放棄。
還有那個五小姐，實在是太不知道為家裏考慮了，她知道這門親事家裏麵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
想到這裏，章華盛斂下眸子。
如今二房和三房都沒有兒子，日後這虞家落在誰的手上，都還不一定呢。
虞錦走在路上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翠翠給她撐著傘，看到這個模樣，急忙開口，“小姐，是不是著涼了？”
虞錦搖了搖頭，繼續往前麵走。
她先是去私庫裏將宋家之前送給他們家所有的東西都清點出來，清點出來以後才發現少的可憐。
自己又讓劉管家將這些年宋家在這裏賒的賬，還有之前在虞府得到的東西都列了一張清單。
上麵的東西要是轉換成白銀，算得上是一個天文數字。
宋家這胃口也真是大，這些年這麽多帳鋪裏麵都賒了帳，恐怕就是想著自己遲早會嫁進去。
到時候這些賬也就沒有必要還的，才會如此大手大腳。
虞錦心裏麵冷嗬一聲，真是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盤，隻是可惜，自己這一次，要讓他們失望了。
他們宋家是當官的，俸祿本來就隻有那麽多，若是讓他們用自己的銀錢去置辦這些東西，恐怕是壓根就舍不得的。
可若是用他們虞家的東西，就像是不要錢似的，什麽東西都往他們自己府裏麵弄。
自己這一次就讓他們連本帶利的將之前吃進去的那些東西給吐出來。
他們虞家，可不是什麽接濟堂。
虞柳二人已經來到老夫人的院子裏麵。
章華盛就站在一旁，請了安之後，就沒有再開口說話，虞府的家事，有時候他不好說多了話。
不管怎麽樣，他寄人籬下的身份，有的時候還是該拎清一些。
虞柳開門見山問道，“母親，你是不是同意小五退婚了？”
老夫人抬了抬眸子看她，神色未變，“怎麽了？”
“母親，你實在是糊塗啊，這樣的事情怎麽能夠答應她！”
虞柳著急道，母親寵愛小五也就算了，可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怎麽也可以任由著她的性子。
章華盛會看眼色的，此刻看到老夫人臉色變得不太好，急忙扯了扯自家夫人的衣袖。
自家夫人是個莽撞的，可不要說出什麽惹老夫人不快的話才好。
但是他又有些私心，有些東西自己不好講出來，剛好可以借助自己夫人的嘴講出來。
不管怎麽樣，老夫人對自己女兒，總不會發什麽大脾氣的。
虞柳卻並不覺得有什麽，依舊開口，“母親，不管怎麽樣，這件事我不同意。”
宋家如今對虞家正好有大的幫助，若是在這個關頭退婚的話，實在不是一個什麽明智的選擇。
“柳兒！”虞老夫人敲了一下拐杖。
虞柳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母親臉色不太好，反應過來，有些撒嬌的靠上前。
“母親，我知道小五是你的眼珠子，您放在心裏麵嗬護的，可是宋家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小五嫁過去是不會吃虧的。”
本來宋家就是官宦人家，小五嫁過去本來就是高攀了，居然還敢這樣挑三揀四，也就母親心疼她，才將她養成了這副刁蠻性子。
虞柳很是不喜歡自己這個侄女，這虞府裏麵的東西，隻要是自己這個侄女喜歡的，母親都會送到自己侄女手上。
相比起自己這兩個兒子待遇簡直是天差地別，這樣一對比的話，她就更不喜歡自己這個侄女了。
“嬌嬌兒不喜歡的話，那也是沒有辦法的。”
開始的時候，老夫人也覺得宋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看宋夫人那樣的態度，嬌嬌就算是嫁過去，也絕對不會幸福的。
“母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些事情，容不得她做主。”
虞柳聽到這話，反駁開口。
老夫人聽到這話，沉著聲音開口道。
“我這麽大一個虞府，養她不成問題。”
“可是女兒家總是要嫁出去的啊。”虞柳有些不死心，繼續拉著自家母親的手。
以前自己還沒有出嫁的時候，那個時候母親最疼愛的就是自己。
自己的婚約也不是自己決定的，父親那個時候還在的時候，將自己許配給了章家，自己那個時候不也是乖乖的答應了。
怎麽到虞錦這裏就不行了？
虞柳想到這些，又想起來之前在章家受過的那些委屈，愈發覺得有些不平衡。
“母親，我那個時候不也是這樣。”虞柳拉著老夫人的手，語氣含了些不滿味道。
老夫人拐杖突然狠狠往地上一敲，“所以呢！”
虞柳和站在一旁的章華盛都被狠狠嚇了一跳。
老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再次開口道，“所以你現在過的幸福嗎？”
虞柳一愣，章華盛聽到這話，急忙反應過來跪下。
老夫人沉聲開口道，“華盛，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話同柳兒說。”
章華盛磕頭，“是，女婿知道了。”然後便退了出去。
老夫人看著怔愣的女兒，歎了一口氣。
“柳兒，這些年，你幸福嗎？母親想聽真話。”
“母親，女兒沒有覺得不幸福。”
虞柳開口，但是聲音明顯有幾分底氣不足。
虞老夫人重重的咳了一聲，“如果你知道這樣覺得的話，此刻就不會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