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東京男女〔一)

“山口爺爺,我是山本正雄的孫女山口光子...”山口光子試探性地說道。

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年,再加上自己和山口爺爺隻見過兩麵,即使遭受拒絕也是於情於理的。

令山口光子沒有想到的是,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明顯有些激動。

“沒錯沒錯,光子嗎?我是你山口爺爺,傻丫頭,你終於給你山口爺爺打電話了。”那個蒼老的聲音似乎很多年不曾變動。

當聽到山口光子的現狀之後,電話的另一頭明顯就沉默了下去。

山口光子有些失落道:“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山口爺爺,這麽晚打擾你了。”

“不,不麻煩,你在哪?我去找人接你?”山口的回答讓曲梓沒有想到。

半個小時之後,一輛黑色麵包車到了山口光子麵前。

“是光子小姐嗎?”隨著車窗搖下來,一個麵目和藹的中年男人輕聲詢問道。

眼見山口光子沒有說話,中年男人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山口先生的朋友,他叫我來接您。”

“哦哦。”來人表明身份之後,山口光子這才放下戒心。

山口光子雖然不了解汽車,可是單從這種車的外表看起來倒也不貴,更像是日本黑社會所乘坐的汽車。

想到黑社會,山口光子咽了一口唾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車上中年男人看出了山口光子的擔憂解釋道:“放心,光子小姐,我們不是什麽壞人,山口先生是我們公司的老板,我還很感謝您,這幾天他心情不好,給您打電話之後,他明顯很開心。”

山口光子一臉懵,她不清楚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直到她見到了山口。

已經七十三歲的山口光子身姿十分挺拔,端坐在沙發之上,而此時的山口光子顯得束手束腳,這是一棟小別墅,雖然算不上金碧輝煌,卻也算是小富即安。

“山口爺爺您好,打擾您休息了。”曲梓畢恭畢敬地說道。

二十歲的山口光子便已經有了一米七二的身材,這在身材普遍矮小的日本已經算是很高的了,雖然沒有化妝,那種天然姿態卻也是別人所不能模仿的。

山口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對光子十分滿意,開口說道:“光子,我和你爺爺是故交,到了這裏就像是到了家一樣。”

和一個陌生男人同居?

當山口提出自己想法的時候,光子明顯是嚇了一跳。

山口微微一笑說道:“光子,你也看出來了,我們家比較小,你一個小女孩兒和我一個糟老頭子住在一起也不合適,我在外麵還有一套房產也算是出租出去了,那是一套二居室,有一個男孩子正在租著呢,地方離你們學校也近,如果你不嫌棄你就去那裏住。”

從未和同齡男人生活過的光子明顯有些緊張,她想拒絕,可是麵對這最後的機會她也不想放棄。

“我願意,山口爺爺,謝謝您。”曲梓輕輕點頭說道。

麵對光子的選擇山口似乎很開心,連忙拿出一個檔案袋說道:“這是這個男人的資料,老頭子我對租客的身份也是很在意的,你放心,他不是一個壞孩子。”

光子打開檔案袋,裏麵是一個男孩兒照片。

“山口爺爺好巧啊,他也姓山口?”光子望著資料說道。

山口朗聲道:“當然!要不說巧了呢?”

男孩兒名叫山口正川,今年二十一歲,和山本光子是同一所大學的學生,也算是光子的學長,一米八三的身高和七十五公斤的體重,更像是T台上的男模。有些冷俊的麵龐不苟言笑,金絲眼鏡下更是流露出生人止步的模樣。

“這個正川啊,人不錯,就是做事情太軸,你和他生活在一起,可能不太適應,不過有一點你放心,如果他欺負你,我立馬讓他滾蛋!”山口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沒關係,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光子微微一笑,露出標誌性的月牙睫毛。

“好好好,那就好,那今晚你就在這裏湊活一夜,明天我讓他們送你過去。”山口連忙招呼下人道。

等到光子離開之後,山口鬆了一口氣,剛才還挺拔的身材瞬間幹癟了下去,劇烈的咳嗽似乎隨時都能夠帶走這個老人的生命。

“董事長!”一旁的中年男人立馬緊張兮兮走了過來。

山口連忙用手止住道:“放心,我還死不了。”

“董事長,你要保重身體啊。”中年男人連忙勸說道。

“平川君啊,事情一定要辦好,不能讓他們兩個人察覺出來,知道不?”山**代著。

平川解釋道:“這您放心,星闌那邊我已經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山口如釋重負地將睡袍緩緩退下,露出了裏麵無數的支留針管。

“董事長,醫院那邊來消息,你在這裏最多不能停留兩個小時,車在外麵等著您呢。”霍四提醒道。

“好,這裏的事情都按安排好了,別叫人家吃虧。”山口臨走還不忘提醒道。

平川立馬應和道:“董事長您放心,就這房子白送給咱們,咱們都不要,房子我按超過市值百分之十五的價格給他的,車子也一樣,一共是三百五十萬。”

山口點了點頭,輕聲道:“你忙了一夜也怪辛苦的,這房子就送給你當加班費了。”

平川搖頭道:“董事長,房子就算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您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您好像對這個小女孩特別感興趣,您不讓我接她去醫院,緊急讓我安排這麽一套別墅,我不清楚。”

山口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張早已經泛了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兩個勾肩搭背的年輕小夥子。

“老哥哥,你孫女交給我您就放心吧,原諒我欺騙了光子,不過如果你在的話會理解我,現在的東京已經不是那麽平靜了,咱們曾經做的錯事終歸是要付出代價,我們是曆史的罪人,等待我們的隻有審判和贖罪,可是話又說回來,嫁妝你放心,我把整個山口家以後都會送給光子的。這樣等我到了

車門打開,道邊那輛一直在街邊啟動著的加長版林肯汽車終於等到了他的主人,隻留下了在街邊穿著睡衣瑟瑟發抖的原別墅主人,在他旁邊還放著兩箱沉甸甸的皮包,看樣子裏麵裝滿了錢。

“黑龍會....山口...”男人哆哆嗦嗦道,不知道是驚喜還是惶恐。

第二天的清晨,平川將光子送到一棟公寓樓下後便不見了人影,隻留下了一張房卡和一串鑰匙。

光子望著幹淨整潔的房間輕輕咽了一口唾沫,她著實不敢想象,一個男人竟然能夠將房間打掃得這樣整潔。

這是一套九十多平米的兩居室,說一塵不染有些誇張但是說幹淨整潔一點都不為過。

“你好,請問有人嗎?”光子伸出頭好奇道:“沒有人那我就進來啦。”

小型黑色拉杆箱摩擦地板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光子小心翼翼地推開臥室房門。

空****的客廳隻擺放著一張書桌和幾盆向日葵,古典書櫃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各式各樣書籍,冰箱裏碼放著整齊的蔬菜和用保鮮膜遮蓋起來的鮮肉,就連廚房的餐具和餐刀也是有條不紊。

這種環境讓光子不由得汗顏,和哥哥嫂子那個六十平米雜亂不堪的家,這裏一切就像是仙境。

隻是唯一讓光子不清楚的是,房間內兩間臥室所擺放的家具一模一樣,沒有思索太多的光子隨手便將行李推到一邊,狠狠地將自己摔在了**。

天鵝絨的被子和席夢思的床墊讓曲梓這個前二十年沒有接受過太多美好生活的女孩兒瞬間淪陷了。

多日以來的委屈無助讓光子在這一瞬間徹底釋放了出來,昏昏沉沉的光子倒頭便是。

當山口正川闌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了,山口正川闌推開臥室大門,屋裏一片黑漆漆的樣子,絲毫感覺不到半點的煙火氣息。

不過山口正川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在學校圖書館一連忙了好幾天論文的他隻是簡單的脫去了外套便鑽到了床鋪之上,就連手機上的那一條未讀信息自己都不願意去查看一番,不用問他也知道那應該是關於最近他論文進展程度的事情。

當夜晚的月光皎潔地閃過屋簷之時,能夠十分清楚的發現,一間臥室空****,而另一間臥室卻是黑漆漆的。

山本光子和山口正川的第一次見麵竟然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