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體麵
輪船和汽車等交通方式還是有一定區別的，因為輪船需要長時間在海麵上行駛，很多地方都沒有固定的服務區或者補給站，海上天氣忽然變化，大風大浪也是經常出現的情況，晴備雨傘，飽備幹糧的話總歸是沒有錯，雖然現在科技已然比過去發達，但是許多漁民還是通過醃製或者風幹一些漁貨為物資保障。
沈昊空很聰明，為了防止海警追查，所以將自己躲藏在底層鹹魚堆之中，這樣就算是有警犬追查，自己也有足夠的時間離開。
可是聽腳步聲音卻是那樣的從容不迫，就像是吃飽喝足以後遛彎一般，船艙內的喇叭已經響起來了，距離遊客回來還有差不多十分鍾。
到底是誰？沈昊空能夠十分強烈的感覺到四麵八方都已經有殺機開始湧現出來。
忽然黑衣人的一句話讓沈昊空鵜鶘醒腦。
“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你接觸不到，或者想象不到的存在。”
是他們？那個黑衣人口中的存在？
“我就說昔拉你應該仔細一點。”霍航有些埋怨道。
“這裏我剛才已經查過了。”楚先的聲音依舊是那樣不急不躁：“他其實一直在我們身邊，隻不過剛才小花沒有發現，我也是在所有人都下船的時候猜到的。”
“燈下黑啊。”霍航讚賞道：“我說那個人摸你的時候有些不對勁呢，六十多的人皮膚怎麽會那麽緊實，一點鬆弛感都沒有，不過昔拉，剛才那一下算不算是挑逗你。”
沈昊空望著不斷朝著自己逼近的兩個人微微一愣，其實在自己上船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這個兩個少年的不太一樣，自己甚至還出手試探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當時自己也就是覺得這兩個人應該隻是過來遊玩的，畢竟現代大學生的交友方式有些奇怪也正常。
“我還真沒想到是你們兩個。”沈昊空豁然大悟的說道。
楚先倒是表現得十分坦誠：“我也沒想到，看你有些失控，怎麽還能說人話？”
“就憑你們兩個牙都沒長全的小毛孩兒？”沈昊空冷哼一聲。
霍航也不慣著，擼起袖子便準備上手說道：“昔拉，你先旁邊涼快一下。”
當霍航擼起袖子的一瞬間，沈昊空看到了霍航手腕上的天使標誌。
沈昊空嘴上喊叫的凶，眼神之中卻是有些害怕，他從黑衣人口中聽到過這些人的手段，這些人的抓捕總是悄無聲息，就算是秘密處決的話，也會將現場進行完美的毀滅。
最重要的是現在沈昊空已經不能夠在劇烈活動了。
沈昊空緊緊握住胸口的最後一根注射血清，這是他最後的希望，自從自己殺了第二個人的時候，黑衣人便已經不再和自己聯係了。
完成這最後一次注射之後他便會有力量打到麵前的兩個人，然而最後發生的什麽事情就連自己也不會想象到，黑衣人隻是告訴過自己連續注射完兩針之後，身體機能便會大幅度縮減。
也正是因為如此，沈昊空始終也沒有勇氣把這最後一支藥劑推進到自己身體之中。
他害怕了，害怕自己真的會死亡，真的會受到最殘酷的煎熬。
“所有的魔鬼都要死。”霍航抬起手，一把鍍金的左輪手槍出現在沈昊空視野之中。
這種大口徑的六孔左輪手槍搭配上七點六二毫米子彈，甚至可以在二十米的距離擊殺一頭美洲野牛。
霍航麵無表情地停下槍擊，轉輪盤隨著彈匣轉動，黑黝的槍管像是一條蓄勢待發的猛龍。
“我不要死。”沈昊空咆哮一聲，原本暫停的血液此時此刻就像是奔騰的河水一樣在血管內狂奔，那種肉眼可見的化學反應和生物反應也在沈昊空身體內發生著巨大變化，膨脹的血管也因為蒸汽而不斷擴大，很快便衝擊他的大腦皮層。
槍口上的火焰瞬間發出，可是就在這一瞬間，沈昊空一個轉身便消失不見。
“在上麵。”楚先生友好地提醒道。
霍航這才發現沈昊空此時此刻正如一隻壁虎一般懸掛在門頂之上，他的四肢有了一些細微變化，凸出的骨骼似乎就好像很快把燙手的皮膚戳破，沈昊空眼神通紅，這是腎上腺素狂飆的反應。
“你剛才失手了，不過我能理解，我出去幫你看一下周圍情況，不過你自己也要注意，這裏不是陸地，不要引起太大動靜。”楚先用手拍了拍霍航肩膀隨後便走了出去。
時間一點一滴經過，楚先抬起手腕，不禁感慨道：“還有三分鍾，這小子竟然還沒完事？”
就在楚先被吐槽完之後，厚重的閘門便被拉開，霍航灰頭土臉的走了出來。
“看起來吃癟了？”楚先打趣問道。
“不都說海上人家喜歡吃大米和魚飯嗎？為什麽這艘船上會有好幾袋麵粉？這家夥太陰險了，揚了好幾袋子麵粉，我找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這家夥兒的位置。”
“現在呢？”楚先問。
霍航點點頭，從白色手帕之中遞過來了一個試管，裏麵是一些血樣，和平常的血樣不同的是，試管裏麵的血樣有些暴躁。
“這個人應該是撒旦的實驗體，該死，撒旦的實驗越來越成功了，這家夥就像是一個壁虎一樣，上躥下跳的。”霍航吐槽道。
“人死了嗎？”楚先接過試管觀察了一下說道。
“應該吧，不過現在還有一口氣，試管給我，後麵的事情你來處理吧，我需要立馬和約伯聯係。”霍航從口袋出翻出一盒煙，叼上一根點著火猛吸一口，邊走邊望著天空出神。
楚先沒有反駁，似乎早已經接受霍航的辦事風格。
“你的表情很解脫，不過你沒有咽掉最後一口氣，說明你還有事沒有處理完，我可以幫你。”楚先用手擦掉沈昊空臉上麵粉說道：“看樣子你還算是比較體麵。”
沈昊空從口袋中將最後的血清掏了出來：“你比那個家夥看起來要順眼一點。”
就在剛才沈昊空明明可以注射這最後一支血清，可是在最後一秒的時候他放棄了，就像楚先說的那樣，他想要一個比較體麵的結局。
“我還是個人嗎？”沈昊空有氣無力的說道。
“目前還算，霍航放水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你活不了多久，你的骨骼已經發生了變化，壓迫了你的內髒，你還沒有死，是因為你的腎上腺素還在分泌，看起來你還有二十分鍾。”楚先說道。
“我能再見一麵剛才的那個女孩兒嗎？”沈昊空瞧了一眼楚先無奈地解釋道：“我辦過很多錯事，可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忽然好像是遇到了一個能夠理解自己的人，真是諷刺，沒想到最後一個淨化我心靈的人竟然是一個女孩兒，我原來的時候自學過一陣心理學，書上說當有人理解你的時候，你會很容易愛上一個人，這種感覺被定義於一見鍾情。”
“很有哲理的一段話。”楚先點頭道：“你有五分鍾的時間做最後結束語。”
現在已經是傍晚，沒有現代化照明設施的大海已經開始表現得有些陰沉。
船長室內，幫助父親忙活了半天的小女孩兒終於抽出一些時間躺在**，手機裏麵是她最喜歡的音樂《天空的女兒》，這是一首很空曠的曲子，是一種可以直擊靈魂的存在。
就在小女孩兒準備享受片刻休閑的時候，一陣緩緩敲門聲響起。
“您好。”小女孩兒依舊保持著客氣說道。
楚先一個滑步走了進來說道：“真是不好意思，這是我一個朋友送給你的。”
“可是我不認識您的朋友，爸爸說不讓我隨便接收人家的東西。”
“沒關係，這是一點善意的表達。”
楚先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繪畫本，上麵沒有文字，隻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圖畫。
“你能看出上麵的是什麽東西嗎？”楚先詢問道。
小女孩兒點頭說道：“當然沒問題，這是一口井，井裏麵坐著一個小孩兒。”
小女孩兒一邊說一邊用手不斷在繪畫本上指指點點。
“這是一個少年，這是他的帽子，這是他的劍，他要去救公主。”
楚先笑著說道：“我們有事，就不在這裏多呆了，你和你爸爸說一聲，我們一會兒就走了。”
“走？”小女孩兒有些驚訝。
畢竟這裏是大海，周圍一望無際都是海洋，最近的港口也要八海裏。
楚先沒有回答隻是朝著外麵跑去，小女孩兒不放心的追了出來。
令船上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一輛夜鷹式直升機從天邊飛來。
輪船的甲板上站著一個少年，少年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正是和自己閑聊的爺爺。
“不再見個麵了？”
“不見了。”
“你最後那個血清沒用，其實就是想和她見一麵吧。”
“一開始是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