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身份(o3o霸王+營養液掉榜單了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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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體在赤耀塔內私人空間震驚的時候, 扶川的本體早已在東海的隱秘小島上。

在之前,也就是談判開始之前,毒鬼被扶川卷走囚禁起來, 拷問一番得到了不少關於東海的信息, 順帶著法了一筆不小的財富。

其實其他情報不重要,畢竟東海局勢瞬息萬變, 她隻是需要確定兩大帝國到底來了多少強者。

毒鬼怕死, 且在他眼裏, 這個看不清樣子像是一團光霧的恐怖存在就是死亡本身, 她就跟長了天眼一樣, 但凡他撒謊, 她都看出來, 無奈之下,他隻能老老實實交代出自己知道的所有有關信息。

“別人我不知道,但長亭柳現在還不在, 他身份特別,一開始就說了,隻有凰青玄,凰時鏡跟夜非東吳是他的目標,有信息就給他, 別的他不會來東海。”

東海看似是當前混合區域的最大戰爭區, 但對於身為太子的長亭柳跟夜非東吳而言並非是必要出現的戰場,因為他們的太子身份讓他們形勢必然多了幾分政治顧慮——他們也怕被敵方大將斬殺。

扶川沒能套出更多, 心裏有個譜就行了,然後拿到了毒鬼弄出的名單。

“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可不能殺我。”

扶川:“你有沒有想過,你被人抓走這個消息已經外泄, 意靈帝國能放過你?貌似意靈帝國是三大帝國裏麵最擅長靈魂拷問手段的,一旦你回去....”

毒鬼臉色一變。

所以他的未來也隻能亡命天涯?

“你說過不殺我的,反正放了我,我自有去處。”

“我是不殺你啊。”

扶川說完就把人打暈了,然後裝進一個能裝活物的囊袋裏麵,瞬移到了一個有信號的地方,聯係了蔚冥棠。

“方便嗎?”

蔚冥棠正在海盜隱秘休息間脫衣處理身上的傷口,得到武裝智能的信息提示後,第一時間回複,“未著衣,你別傳送過來就行。”

她多聰明,已經大概猜到扶川要幹嘛了。

扶川:“哦,那我等下。”

得到蔚冥棠允許跟發來的坐標後,扶川悄無聲息入了休息間,看著小小的簡陋地方,發現屋內的氣味已被人特地去除過,她心裏當即有了明悟——蔚冥棠的隱疾恐怕很嚴重了。

扶川沒說什麽,隻把人交了出來。

“毒鬼,你留著換戰功價值,人留著奴役煉屍都可以。”

沒有再比給蔚冥棠更能讓這些天賦極高的天才物盡其用的了。

畢竟她身份不欲暴露,沒法拿他去換軍功。

蔚冥棠已經提前預判,並無驚訝,應下了,但好了微褶皺的袖子,拿出了一個東西。

扶川看著她掌心懸浮的小鈴鐺,若有所思,“雙息魂鈴?”

蔚冥棠:“嗯,最近奧義有突破,就做了一個,隻是媒介,你拿一個,若是遇到大將,實在不能敵,把我召過去,亦我的魂力與你疊合,應該可以勉強對抗一二,取一線生機逃走。”

“同理,若我不敵,亦可以召你過來,也算是一種有效的聯盟,可否?”

“隻要你不嫌棄我當前實力不如。”

扶川其實知道論實力,自己的確遠高於她,但若處境,自己遠不如後者安全。

可蔚冥棠的理由也很正當。

“好,多謝。”扶川一如既往客氣,蔚冥棠看了她一眼,收下了毒鬼,“一樣,謝謝。”

扶川沒問他們這批人躲在這個海島的目的跟任務,蔚冥棠也沒問她私來東海隱藏身份的計劃目的,交代完事,扶川就瞬移離開了。

人一走,逼仄的小空間就顯得略空曠了許多,鼻尖聞到的草木清香卻尤還在。

蔚冥棠坐下來,拿出一瓶水小口小口喝著。

明明天賦越來越強,進步越來越快,但她越清楚知道自己跟這個世界距離越遠。

半響,她捏著水瓶,低頭垂眸,安靜得像是冥河之中隨波起伏的一片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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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川無心摻和東海這邊基於三國敵對跟各方混亂的局勢,雖然知道背後肯定有費恩這些人的手筆,也知道神殿跟仲裁院對異端私底下都有所調查,她也明確自己的目的——海隱蟻。

按赤魔給的方案,之所以來東海是因為海隱蟻升級的核心就在東海伏蛇礁洞區。

伏蛇礁洞被譽為東海極暗之地,那邊的寒性能讓萬族裏麵的99.99%的種族退避三舍,而大將之下前往都十分危險。

不過它如此極端,在世上卻沒太大名聲,主要原因就是它裏麵沒啥好圖的。

寶物?

有一些,但不值得冒險。

特殊種族?算了吧,生靈禁地似的,看著就瘮人,存活下來稱霸此地的獨屬深海伏蛇。

誠然裏麵可能存在一些秘密,但除了某些無目的閑得慌的冒險家或者強到無視其陰寒殺傷力的超級強者,在基於曆史上鮮少有源自它的財富傳說,奧術世界少有願意進去的。

扶川都不知道——她玩了這麽多年遊戲,都玩到頂端了,也沒法完全跑完所有地圖,她甚至覺得在她來到這裏之前,東海伏蛇礁洞區應該是遊戲開發組還未完全開發出來的地圖。

但現在看來,它本身是有存在意義的,至少赤魔知道它的秘密。

“赤魔給的名單裏麵,其他東西都已經備齊了,獨需要在這樣的陰寒區域讓海隱蟻變異提升,但這種陰寒環境在整個世界地圖也是有替代品了,來這裏,隻是因為赤魔說裏麵有能讓海隱蟻吃了升級的核心寶物——伏蛇魔苔。”

扶川當時聽到的時候以為是魔胎,後來才知道是苔。

伏蛇是深海海妖高等族群之一,陰寒極致,魂毒雙修,在地域龐大且在萬族之中勢力占前麵的海妖群體中都算得上凶名遠播的狠角色。

若不是其貪戀陰寒環境,本就殘酷且嗜殺的海妖們必然殺戮得更加慘烈。

“伏蛇一族居於深海四千丈之下的礁洞,十年繁衍期,百年進化期,而第十輪繁衍跟進化期疊合的時間,繁衍而生的蛇胎則不做孕育之用,隻用魂毒將其轉化成苔狀,等著被伏蛇妖王吞吸進化。”

動輒十年百年的,聽著就瘮人,但扶川盯著的不是這最後一輪十年期。

這一期她等不到的,就算狗屎運等到了,進來也得死。

“伏蛇為最強海妖族之一,擅殺戮,伏蛇妖王一成年就是大將級,若是百年壽長的,一般大將照麵都得掛,如果卡在繁衍期,尤其是跟進化期對上的繁衍期,恐怕千年明樓這個級別的進來都未必能脫身,你找死了才過去。”

這是赤魔的原話。

那扶川當時就問了,“那你還給我建議這個?魔苔若隻在這些時間節點出現,我又剛不過,哪還有什麽搞頭,除非每次進化期之後,它會有殘留。”

赤魔:“你還不笨,這就是唯一的答案,因為魔苔雖每次都固定誕生在其蛇巢的某個位置,等著為海妖王食用,但是呢,海底之下總有一些意外。”

扶川當時就頓悟了,“海洋洋流?”

赤魔:“沒錯,深淵海妖是萬族之中壽長最古老的一個群體,伏蛇是其中翹楚,其壽長,連精靈族這些都沒法比,它們傳承太久了,假如千年十次,萬年百次,裏麵剛好有一次遇到深海之中不在海妖族們感應的洋流衝擊,強度夠大,總有一些原本固定的魔苔是被衝走到其他區域的,而海妖王呢,本身吞吃完這些魔苔後就得進入閉關進化狀態,根本沒有時間去尋找這些被衝走的魔苔,對於它們而言,丟失一些也不是大問題。”

“它們閉關了,剩下的伏蛇群分兩類,一類母蛇,經過繁衍,本身虛弱無力,得進入休眠期,公蛇一般負責防衛,本戰力強大,但在無對敵狀態下,大部分魂毒都用於轉化魔苔,還得負責助手母蛇跟伏蛇妖王的安保工作,所以隻有少部分有餘力搜查這些被卷走的魔苔....最終有一部分魔苔隱藏起來,經過多年未被找到。”

“它們才是你的目的。”

“其實是蠻艱難的,等於是博那偶然的偶然,倒也有替換的寶物——但伏蛇的毒針對基因,魂針對靈魂層次的終端,是最合適的材料,如果要換成其他的,可能難度降低不少,效果卻低了很多,間接也降低了其他材料發揮的效果。我替你換算一下,其他方案最高成功率是0%,若是伏蛇魔苔,你讓小螞蟻提升的成功率將是35%。”

“路怎麽走,你自己選。”

怎麽選?

結果就是扶川來到了東海,從蔚冥棠那邊離開後,她小心隱藏,終於在一個小時後來到了伏蛇礁洞。

明明是同一個海域,溫度竟差距這麽大。

直入一千丈深的深淵後,眼看著武裝紅色警報即將被東江,扶川不得不打開五王紅武體。

要命,別的地方就算四千丈深也沒這麽陰寒,好像每一縷寒氣都如黑山老妖吸她的精氣似的。

還好有武體,赤魔大概也是確定她的武體足夠抵禦才建議她來這,不然這個方案一開始就不會提出來。

武體轉化後,扶川下潛的速度也一下快了好幾倍,快速接近自己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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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一海島挖空的核心區之中,最頂尖的設備屏幕上顯現了一片頻道感應.....

但電磁很不穩定。

一群腦子位列人族頂尖的研究員飛快捕捉這些電磁,並進行上報。

“將軍,武體感應儀器再次感應到超強武體存在痕跡,但出現時間很短,一閃而過,根據電頻分析,其所在位置應該在深海之下,隨著其下潛而飛快消失。”

將軍不在這裏,正在外麵。

很快,其發來命令。

——啟動衛星體感頻道。

“可是將軍,因為院內正在接受調查,權限受製,原來負責這個區塊的同事也都並入軍部那邊,正在東海前線其他情報部門工作,無法給我們提供支援。”

——用我這個編號,走帝國騎士團那邊的權限。

仲裁院副院長離琥從前是帝國軍部騎士團出身,雖然早就調到仲裁院變成仲裁騎士團的團長,但其軍職還在,掛了上將職,留有一個編號,是可以借用軍部的權限的。

但即便如此,因為要瞞過軍部,他們不能用最高權限,不然軍部會察覺到,隻能用中頻的衛星感應去查東海境內的武體存在,那強度就不太夠了。

不過好在他們這個騎士團早就到了東海,經過長時間的安排,東海中有不少隱秘之地部署了輔助的星感設備,它可以加強感應。

尤其是仲裁院那邊被某人搞一波後,還在東海的騎士團自然心生怨憤,出於某種上下一致的目的,他們加速了這種布置。

中頻效果可變高頻。

這天空跟海域雙線感應交疊,海島內的隱蔽部門終於定位到了那個武體的些許信息,一群人開始分析,分析結果很快出來。

“此人可能是黑武士。”

“或者是院長提及的目標,五王紅武士。”

“但不確定,信息實在太少了。”

但這已經很精準了,起碼有一定概率是目標人物。

——坐標發我。

得到坐標的時候,遠在東海南麵某區域的騎士團正在用手頭設備查其他人。

異端。

“團長,還未有發現。”

離琥看著坐標,若有所思:伏蛇礁洞?去這種地方幹什麽?還有這人是不是凰時鏡?核心區那邊的情報99%認定凰時鏡當前在赤耀塔內,且準備去神光精靈族那邊繼續修煉...以那邊的資源力度,遠比東海這邊合算,腦子進水了才來東海。

他本來都已經放棄了,忽然來這條信息。

他遲疑了下,沒有把這個結果傳遞給其他人,隻發給了院長,然後又看了一眼追蹤的設備結果,道:“你們繼續,我去一個地方,有消息直接匯報。”

他說完潛入海底,以極恐怖的速度不斷穿梭水下空間,瘋狂逼近扶川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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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蛇礁洞本來就在海底深淵之下,扶川下潛的時候,一邊借這個天然環境去修煉《時影術》,結合空間境界,懷光王脈跟不死凰的時間能力三線領悟。

進度倒是極大。

而此時她也看著自己的屬性,別的不說,基礎屬性已經從均三億多到了均五億。

血脈覺醒果然增幅最大,完全全方麵提升。

基礎意味著所處高度,基礎高,操控能力跟感應就強,而大將明顯強於以下修煉者,最直觀的就是其基礎屬性都至少十億以上,加上武裝跟武體,

扶川的屬性已經算是極強的了,0級還沒到就堪比00級,畢竟是三血脈增幅。

在這樣的基礎下,千裏明樓敢給扶川這種王級巔峰水平的身法秘術也不奇怪。

而扶川的領悟能力可能比她預料的還要強一些,就在往伏蛇礁洞下潛的時間中,她就摸到了皮毛,正在試探著怎麽入門,不過也沒耽誤提升警惕,因為越到

她把再次蛻變後的魂感打開到最大,寧可多消耗魂力也要確保自己的安全,所以在這樣強度的洞察下,她忽然臉色微變。

很微弱的,她感覺到了...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逼近。

而且就那一刹,她感覺到有一道意誌直達。

它想鎖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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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琥瞬移出現在扶川剛剛所在的位置,也就是伏蛇礁洞入口前麵的時候,發出去的意誌鎖定脫空了,如同釣魚佬的空軍。

他沒有捕捉到對方的蹤影,也沒有鎖定其存在氣息。

一無所得?

離琥的臉色有點陰沉,如果對方是預想的凰時鏡,哪怕後者突破,戰力可輕易擊潰鯨染,也是扛不住大將的,更不可能這麽快就預感到他的追蹤還及時躲開。

可若不是她,那就是真正的黑武士。

能在這個水域出現的黑武士必為大將,那對方之戰力就未必弱於自己了,根本沒有追捕的必要,免得被其敵意針對,自己反偷雞不成蝕把米。

離琥性格狠辣果斷,未曾糾結多久,直接進入伏蛇礁洞門口,緩緩掃視前方區域。

如果對方是大將,完全沒必要躲。

還有一部分可能是這凰時鏡。

畢竟是巔峰天才,又是雙重王族,靈魂特異,有些特殊手段也可以理解。

所以,她躲開了,但肯定沒法躲遠,因為一旦瞬移就會引起空間波動,他就能察覺到。

她還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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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琥目光陰狠,一雙眼如同毒蛇掃過眼前區域,在他洞察中,這些漆黑且陰寒的密密麻麻石洞跟不存在似的,直接被他看穿看透了,且身為大將,他也抗得住這些寒流。

過了一會,離琥皺眉了,在湧動的寒流中站在一大塊礁洞邊上,沉著臉繼續掃視,但眉宇間的疑心跟自信淡了很多,反多了幾分焦躁。

難道他判斷失誤?

真不是那凰時鏡?而這人隻是一個不愛惹麻煩,來自另有目的的大將,所以直接離開了?

大將瞬移才不會有大動靜,他也許沒察覺到。

離琥驚疑不定之下,信息忽然傳來。

“將軍,找到那些人的蹤跡了。”

離琥眼睛一閃,“好,等我。”

他掛掉信息後,再次迅速且擴大強度掃了一大圈。

然後,0發現。

他臉色難看,抬手怒拍了下邊上的礁石,在石塊粉碎中轉身朝上移動。

這邊的伏蛇礁洞一如既往,並無變化。

本以為他要就此離開,然而大概是憤怒還是謹慎,他忽抬手....掌心發射高光橫掃。

一片熾熱火光橫掃百米直徑的礁洞,大動靜轟炸之後,這人確定沒有人躲藏,這才眯起眼,撕裂水下空間進入水空甬道,不斷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而他大肆破壞的礁洞區在火焰跟寒流碰撞的時候,石塊不斷粉碎。

時影術消失,扶川從火光中閃現。

不巧,或者太湊巧——她剛剛就躲在這人拍手的大礁洞之內,天知道她當時內心如何無語。

這歹命!

但凡她當時有個情緒波動,沒控製住剛入門的時影術,她就暴露了。

那她也肯定擋不住這個大將。

可她這麽近距離也看不出他的身份,此人謹慎狡猾,在外圍形成了偽裝,要看他真容就得動用瞳術或者其他洞察手段,他可以反偵察到,所以她忍住了。

不過他最後還非要搞這麽一出....

扶川眉目一厲,迅速進入空間彈跳模式,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果然,才過了兩三秒,幽深寒流中咻咻咻一閃閃過一條條扭曲的鬼魅蛇影。

須臾,上百條長達百米的巨大蛇影子降臨此地,四處搜索,縝密調查,且不斷釋放詭秘的電波傳遞給其他伏蛇——有敵人入侵。

其中十幾條都五六十萬戰力。

好可怕的族群。

剛剛那個大將是故意的,就是為了觸發伏蛇的警戒,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凰時鏡子,他都沒打算讓她好過。

蛇蠍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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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川驚險逃脫,迅速用時影術進入隱蔽狀態,以甩掉伏蛇的追查。

等她在十分鍾後躲開第二波蛇群的追捕,她對這個大將的忌憚跟厭惡已經到達極致。

開局就這麽麻煩。

要悄悄找到魔苔的難度又提升了。

不過這人到底是誰?

“他的直接洞察能力卡在洞察時影術之下,按千裏明樓的說法,他在大將裏麵應該並不是擅洞察的人,看出手,是擅戰的,那麽他如何能洞察到我的位置?”

扶川再怎麽說也當上了大親王,很快就想到了關鍵——帝國衛星洞察體係。

而在東海,隻有軍部有這個能力。

“這人明擺著衝著我來的,目標明確,官方不可能指定查我,那就是軍部有內奸——或者這人有軍部高等權限,行私人目的,那他一定不敢用高頻讓軍部察覺到,中頻力度不夠,他就另有布置,算算這個時間,提前來的東海...”

“仲裁院,騎士團,上將離琥。”

扶川直接分析了這人的身份,又想到這人剛剛得到信息後的神色...

大概率是下屬那邊另有發現,他不得不放棄追查她,轉而回去。

他,有了其他入侵者的信息乃至坐標。

這個猜想讓扶川內心被熱油滾過一般。

她已見到江小滿。

其他人呢?

如果是死亡後才能來,那在她之前,她身邊最親近的人裏麵,也就小滿因病死亡,其他人都好好的。

她本該安心,可薑有祀後麵來的....其他人...

扶川始終不明白這場穿越的真正緣由,就像是無底洞的深淵,一直吞噬,從未見底。

她心煩氣躁,努力壓了一會才平靜下來。

沒有辦法,她沒法過去,也救不了人。

大將阿,她根本不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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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川靜下心來繼續探索,企圖早點找到魔苔,好完成計劃,如果成功,她大概就有底氣跟時間去查看騎士團那邊的情況了。

但明明她更用心,更謹慎,更搞笑,從外圍到中圈,就差逼近最危險的伏蛇礁洞區核心圈了。

一無所獲。

巡邏的蛇群都遇上七八十次了。

要命!

一片魔苔都木有了?以前的公蛇是舔地皮的嗎?

伏蛇礁洞核心區肯定不用進,不說裏麵是伏蛇高密度活動區,有魔苔也被找到且吃了,就算有遺留,她也沒命拿,不考慮。

扶川鬱悶死了,不得不查數百年來這塊區域的洋流信息...用了不少精力搜集以及分析後,她有了一點猜想,好像近五十年來,東海海域洋流比曆史上任何時期都要頻繁。

這是偶然嗎?還是海域的正常情況?

她雖疑惑,卻也順著洋流往伏蛇礁洞外麵的區域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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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的心情傳達到了分體這邊,但扶川素來壓得住心思,就算到了赤耀塔參加開會,也沒有露出異樣,更沒有暴露給江時鏡看,好歹追著洋流追查也算一個方向。

倒是被江時鏡的一句話給幹失態了。

雖然懷疑過,但就懷疑方向在天棄王可能出身有點問題,沒想到江時鏡的切入點更震撼。

扶川震驚,但不語,隻默默看著江時鏡,“血脈是經過檢驗的,這點應該不會有問題。”

江時鏡披上了,微微一笑:“在此之前,我們對於我老娘的印象都來自別人的描述,以及她在江氏繼承人的兄弟抉擇上有些優柔寡斷,但我看了這個筆記後,卻覺得她是一個非常有想法的女性,甚至可以說,我的英明決斷跟強大社交能力完全繼承於她。”

扶川:“花心?”

江時鏡表情微僵,輕咳了下,淡定道:“感覺,她當時選定的王族CP可不止一個。”

“另一個人的血脈層次跟地位比天棄王更高。”

“而且他知道我的存在,你看這個。”

扶川看到她抬手,掌心跟手腕白皙處都出現了一條血紅秘紋。

“你給我的那些王族藏書我看了,暫時還找不到它的來處,但我有預感,這是封印,其中一條作用於血脈,你看這兩個古字,在上古的意思是——血替。”

扶川陷入了沉思。

她抄襲了這人的血脈,但兩人並不是同一個身體,江時鏡身上的秘密自然不會同步存在於她身上。

後者因為這段時間的修煉,逐漸挖掘了這個秘紋的秘密,倒是比她更早察覺到危險。

“也就是說有人用天棄王的血脈信息替換了你的真正血脈,變成了天棄王的孩子。”

“凰夜闌跟天權王他們都沒發現真相,誤會了,後麵開始暗殺你....”

凰夜闌死不死的,從他搞錯對象千方百計暗殺開始,兩人就壓根不需要有心理負擔了,先撩者賤不是。

何況江時鏡還認為:她明明不是,他們還以為她是,各種暗殺騷操作,她不冤枉啊,幹掉他們拿家產她不虧心。

管他去死!

扶川也不在意這個,她隻對無辜的人心軟,現在她們需要關注的是這個秘密背後的另一個危險。

“入祖廟跟傳承池驗證血脈的時候,那個玄壁錄取的血脈信息到底是天棄王的血替基因,還是我們現在一樣的血脈基因?”

扶川敏感,提出這個問題後,江時鏡身體也繃起來了。

兩人麵麵相覷。

如果是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萬一...那個帝王...心血**比對察覺到?

扶川:“玄壁的確是帝王作為族長掌握所有人的血脈信息,但天都郡主跟我說過那麽多的族人,帝王不會去關注所有人的血脈,他沒那閑心,甚至對五大親王也很冷淡,曆代帝王隻對自己的直係血親的血脈感興趣,因為他們那一脈的後裔,隻要血統達標,繼承到足夠的天賦,就是其他宗室永遠跨過的鴻溝。”

“所以,大概率我們還是安全的。”

江時鏡睨她:“你覺得我信?”

扶川苦笑,揉了下眉心,“千裏明樓大概已經猜到了,而你的親爹,我大概也能想到。”

江時鏡:“先帝。”

對啊,就是先帝,江語晴牛皮,也對自己夠狠。

江家三兄妹,就屬她最深藏不露。

愣是生下一個高度繼承帝王血脈的女兒,跟白慎這種殘次品不同,江時鏡是手捏金湯勺出生的。

就是運氣不太好。

扶川略憂鬱:“所以,你大概跟現在的陛下同一個爹,得喊他哥哥。”

難怪她能看到那個立方體,那玩意應該是帝王一脈才有資格看到的族群核心傳承。

真要命啊!

“但是有一個不好的消息是——跟他同脈的兄弟姐妹全死了。”

“自他繼承帝位前後,所有能威脅到他的繼承者,一個不留。”

扶川起身,神色平靜。

她現在明白千裏明樓對她的暗示:這血脈夠強,但太危險了。

江時鏡這樣強心髒的人也憂鬱了,抽出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會不會有其他可能,比如,我的哥哥才是我爹?”

扶川:“你在口出什麽狂言?”

年紀就對不上好嘛!

如果沒有江時鏡,當今帝王就是先帝幺子,跟天棄王這些人差了很多歲,比天端世子都小一些,誰讓先帝能生呢。

而他比江時鏡也就大個一兩歲而已,就是氣質太過深沉內斂。

江時鏡為了保命已經開始腦洞大開了,吐出一口眼圈,說:“我的意思是咱們這個族群不是掌控時間嗎?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在三十多歲的時候把自己穿越回三十年多前,趁機跟我媽在一起,把我搞出來,然後又回到這個時空...”

扶川:“.....”

她忍了忍,問:“你是怎麽做到這麽變態又感覺這麽正常的?”

江時鏡:“我說的是他,你罵我做什麽?”

她不樂意了,壓了下裹屍的白布,露出半麵□□,趴在浴缸這邊婀娜了體態,對扶川眨眨眼。

“主要據我感覺,如果他有心利用你以及我這個身份滿足某個目的,也不外乎壓製天權跟天端這些人,勢必日後要過河拆橋鏟除你,那難度不亞於對付天權跟天端他們,因為他這般狠辣的人應該很清楚養虎為患。”

“為了滅掉幾條狼,養大一隻虎,這很不合理。”

“尤其這隻虎還跟自己有同脈的繼承權,如果你是他,你會這麽幹嗎?”

扶川緘默一二,淡淡道:“假如他已經羽翼豐滿,擁有足夠強大的能力,但不想違背宗族發展宗室的健康曲線,讓宗室反彈,用我是最好的手段,而日後要滅我也不難,利用敵國的力量即可,合理抹殺。”

“不要去揣測帝王的殺心有沒有可能實踐。”

“主要殺心存在,這個身份就是最危險的。”

江時鏡歎氣,“有點可惜了,你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資源還沒拿全,我都覺得你能變得更強。”

資源什麽的,她從別的地方也能拿到,但把扶川這一路的付出看在眼裏,十分替她可惜。

扶川心態倒是好,“差不多了,急流勇退也可以。”

江時鏡想了下,忽然上下打量扶川,問了一句:“你跟人撒嬌過嗎?”

什麽?

扶川正想著撤退去東海專心搞計劃的事,措不及防,愣了愣,不解看她。

“我的意思是——你這種心性,如果軟一下,喊我這個帝王哥哥一聲軟乎乎的哥哥,他會不會心軟阿?”

“畢竟他應當看得出你沒有爭權的野心。”

邊上鐲子暗想:我的鏡鏡,大王明顯跟你不一樣啊,別看她手段變態,內心可正經著呢,怎麽可能喊人家哥哥?!

怎麽可能!

那帝王絕不會如此。

扶川也的確是這麽想的,無語,起身要走,卻被江時鏡拽住袖子拉回去坐在浴缸邊沿,半邊肩膀都被扯下了許多,露出漂亮雪白的鎖骨跟半遮掩的柔軟曲線。

江時鏡滿心告訴自己這身體跟自己一模一樣,實不能動心,過於變態了,一邊認真對扶川說:“真的,我比你了解男人,哪怕是帝王,控製欲是他們的本能,隻要假裝被控製,裝的好,他們就會放低警惕,那時候就是你滿足目的的黃金時間——我感覺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而我這個身份,這個王族,有能讓你快速完成目標的捷徑,如果就這麽離開,不說隱患,就是日後的路也不好走。”

“當然,風險也是在的。”

扶川垂眸,明明是美豔極致的臉龐,在靜寂平和中,竟有幾分悲憫的柔軟,瞧著江時鏡,問:“且不說我看這位帝王無情無心,並不被這種世俗的軟情感裹挾,就說風險並存,你想過自己嗎?”

“你會被我連累,但現在提前走,我把你放出去,你尚可逃亡到別處,退一步海闊天空未嚐不可。”

江時鏡笑了,雙臂搭著下巴,像是一隻貓。

“我的小姐姐,我的命可一直在你手裏呢。”

“既然拿捏了,就別輕易放手。”

“最重要的是,如果我這人永遠不能像你一樣做個好人,那你不妨學我做個壞人。”

她不是個好人,也自私重利,但很重契約,命是她救的,得還。

扶川陷入沉思,的確,隻要她舍得出去,就算最後暴露,也可拿這人頂鍋,自己遠遁...江時鏡這話的意思就是她不會把她說出去。

其實這計劃也不錯。

但是....

扶川抽回了半潤在浴缸裏的袖子,平靜道:“我的生命鄙薄,承受不了太多他人的死亡,所以就這樣,你在這等著,別胡鬧。”

“我現在就去神暗之森,不出意外不會再回核心區。”

“在那邊,你我別離。”

江時鏡皺眉,但知道勸不動人,撐著下巴瞧著明明很冷漠,卻又像是暖光化雪的人。

“也好,還是可惜了阿。”

兩人目光一對,外加邊上自知沒有探討能力隻能呆滯傾聽的鐲子——啊!可惜了那個王府庫藏財物。

算了,還給陳堇母女吧。

保命要緊,趕緊逃!

好在時間天賦已經get了,等她在東海搞成功,差不多也沒啥需求了,可以進入下一個準備回家的階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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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川有了決斷,當即準備離開赤耀塔區,結果一出門,門口站著一個人。

一個釣魚佬,正好整以暇站在門口賞花,聞聲看來。

麵容普通,氣質普通,跟那位龍姿鳳章的陛下天差地別,但眉眼間自帶一股書卷氣。

他雙手負背,隔著花花草草跟院門籬笆,問了一句。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要去哪?”

扶川:“.....”

原來是他。

果然不是偶然,她在浮光池水下遇到立方體的時候,這人在三千竹林釣魚....

這人早就知道她的血脈秘密。

釣的根本不是魚,是她。

怎麽辦呢,原來她們在裏麵說來說去預判的最差結果還不是最差的——最差的是人家早就知道,而且就守在門口。

這個處境啊,真的是太可怕了。

比那讓人生厭又狠毒的仲裁院院長召集10個大將包圍她還凶險。

因為若她的敵人是眼前這個帝王,那就足以讓這個帝國沒有一個人能幫她破局。

聽雨區沒新人來的時候,其實也常下雨,這種小雨是正常的,就是有點涼,有點纏綿。

還有點過分的安靜。

這時候,是如果懵懂,還是攤開了說?

懵懂裝傻無意義,對方拿平日裏的閑散身份來見她,就是一種攤開的意思。

鐲子緊張死了,悄悄告訴裏麵的江時鏡,後者都臥槽了,不敢動。

在這呼吸好像都可能殺人的寂靜中。

半響,扶川幽幽說:“我應該喊您什麽?”

帝王還未說話,她就輕咬了下唇瓣,鼓足勇氣輕輕補了一句。

“爸爸?”

鐲子:“?”

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