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披麻戴孝(92+榜單第一+你們倒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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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外麵王族內部為此如何沸騰, 反正扶川已經進測試房間了。
她再自信也不敢測時間,所以不死天賦是首選。
畢竟是是無限流打底的基礎,對上不死天賦是專業對口, 所以扶川查看了測試的流程跟標準。
本來她以為這種衝塔跟以前高中學府裏麵的試煉塔差不多, 但一看說明才知道自己天真了, 這王族的衝塔是跟“曾經的別人”比鬥。
比如不死凰族100年前曾經存在一個強者A,A曾經在某個時間點在凰塔選擇測試不死天賦,且選擇了一級難度,那麽他比鬥的過程會被留存下來, 再很多年後, ABCD等無數曆代強者都是留存的素材...比如今天,扶川要挑戰1級難度, 她可以選擇A或者B或者C比鬥,而當時使用不死天賦戰鬥的A就是她的對手。
也就是說, 凰塔有著子子孫孫無窮盡的強者對手, 不需要模擬,不需要安排, 不需要招攬任何人來維持凰塔的進行,因為掌握時間的不死凰族可以讓這些強者“死而複生”, 不過僅存在於凰塔之中。
扶川估計凰塔本身就是一個超凡的時間集合體, 是煉金寶物?方程式?陣法?反正可能是這些綜合起來的一種存在,無法言說, 隻能說明它是這個奧術世界技術跟力量的頂尖存在了吧, 也許涉及神明級也不一定。
畢竟帝國建立後的最高力量級別是達到神明那個層次的。
扶川自知跟這種存在相差太遠, 所以並不探究。
“衝塔規則:從一級往上增加,每一級都需要不斷達到凰塔係統安排的對手,每一層的對手隨機, 要打多少次也不一定,每一級綜合難度不一定,限製過關時間更不一定,凰塔係統會根據考核者的自身能力進行審查調整,並為之安排能培養其優點且戰勝其缺點的對手,所以總體難度不一,但過關獎勵會根據難度適當調整,越難或者完成係數越好,獎勵越多。”
綜合起來就三個字——不一定。
或者兩個字——隨機。
主打一個不可預測,不可琢磨,唯一可以琢磨的就是邊上還有一個備注提示。
上麵是每一級推薦戰力難度提示,大概是為了讓人心裏有點逼數,萬一實力差距太大還要進去冒險,以至於精神體都來不及選擇退出就被嘎掉了,那就是真的被嘎掉了。
這就是操作指導說明書,比如是高危險武器,小學生/腦殘手賤者肯定禁用。
扶川還是惜命的,於是認真看起來。
一級塔:推薦戰力刻度3000。
二級塔:推薦戰力刻度20000。
三級塔:推薦戰力刻度70000。
四級塔:推薦戰力刻度150000萬。
五級塔:推薦戰力刻度30萬。
六級塔:推薦戰力刻度60萬。
七級塔:推薦戰力100萬(非大將級禁入,否則必死)
八級塔....
解釋:獎勵不可重複獲取,但每年刷新一次戰績。
扶川看完後,表情有些安靜,她知道那個小世子才12歲就有將近3000戰力,也知道核心區跟其他地方有壁壘,王族跟核心區其他人更有壁壘。
這個塔的說明書就說明了一切。
往來無弱者。
也難怪柳色那倆兒子傲得不行,背靠這樣的氏族,別說欺負人,晚上睡醒覺得不爽都得可以朝天上飛過的鳥罵兩句。
扶川看完規則後就選擇開始....眼前目光一閃,跟拳王遊戲一樣,直接閃出一個場景,對麵出現了一個英俊非凡的青年,對方直接祭出不死凰進攻....
砰!
對方倒下了。
但沒有提示過關,反而提示:當前進度5%,是否下一關?
扶川選擇是。
就這麽一關一關打過去,她明顯感覺到對手在增強,但也就那樣,她盡量用最快的速度擊斃對方。
打完九個場景後,進度100%。
“一級塔通過,綜合係數18.0,超優級,當前獎勵:祖廟傳承池傳承一次或者凰樓參悟一次,二選一,請問選哪個?”
扶川直接選擇了祖廟傳承池,然後開始衝二級塔。
“一級塔通過,綜合係數18.0,超優級,當前獎勵:祖廟傳承池傳承兩次或者凰樓參悟兩次,二選一,請問選哪個?”
三級塔開始,扶川的表現係數就開始降低了,而且她發現難度遞增得有點猛了,最主要過關的關數賊多!
一級塔9關,二級塔24關,三級塔直接48關!
啊這?
“不愧是不死係,果然考驗可持續戰鬥能力。”扶川一邊感慨一邊連續通關。
三級塔過,綜合係數14.0,還是超優級,獎勵次數變成了6次。
扶川看了下這個獎勵次數,若有所思,更認真了些,先恢複一下,直到巔峰狀態,然後開始進行四級塔。
這是中將級別的塔層了,按照她的猜測,這塔中係統應該是根據她前麵通關的表現不斷給她增加難度跟關卡,前麵三級還好,這第四級如果也有超多的關術,她得跟上消耗才行。
而她現在的最高戰力差不多也就是15萬刻度,不過給她安排更多更強的對手也好,可以參考學習這些往日王族高手們的手段,對她是很好的磨礪。
扶川就這麽開始了通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八個小時後,某個雪山場景中,轟然一聲雪崩之後,滾滾雪浪覆卷一切,但山頂之巔,地麵尤有鬆軟的白雪,滴答滴答的血水從她身上落下,但傷口正在不斷修複,修複了又不斷破開。
斷臂的扶川捂著難以修複的傷口,身上的不死凰力正在高速運轉,卻被逆轉的他人不死凰力反複撕裂傷口——對方的凰煞之力比她的強。
前方之人,武士長袍,一頭長發飛舞,一副浪人姿態,但長劍上滴血,目光如妖血紅。
他很年輕,可能也才二十多點,長得有點像女孩子,一股子冷峻的少年氣,但似劍如刀,最後雙手握劍,鎖定了她。
這最後一關,進度80!
她已經打了99關了,就卡在這最後一關,變態的一關,這個對手有點可怕,也不知是誰,反正強的一批——應該是武體天賦者。
不死係+武體天賦,有點嚇人,防禦太恐怖了。
扶川隻覺得眼前黑影一閃。
雪中挑劍!
鏗!!扶川被一劍挑飛,淩空,對方飛躍而起,長空一劍掃過似巨大的血色光輪....
煞咆哮,似天擎!
滅!
那一刻,飛空的扶川本以為自己會輸,但實際....
空間多維,無限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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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殘缺屍體落地,扶川躺在懸崖底下的雪層上,身下血水咕嚕咕嚕冒出,胸口一個被劍穿透的大洞,但她仰麵看著看著山頂站在懸崖峭壁上俯視自己的武士劍客,他的紅眼冷漠。
她輸了?
但是她的身體正在滋滋滋釋放出血線...她正在緩緩修複。
而上麵那人...嘩啦!
軀體變成肉末。
以不死凰力運轉的無限多維空間讓他粉身碎骨。
她贏了,險勝,如果不是最後一下生死危機頓悟了多維空間最後的瓶頸,她會輸。
真難。
扶川之前還想著去第五級塔看一看,現在果斷放棄了,她怕自己進去就掛。
這四級塔最後100關的強者太強。
“奇怪,他的凰煞力竟可以逆轉,逆轉的凰煞可以有效壓製血肉修複....這不僅是有效克製同族的不死凰力量,其實也可以自由操控去對抗其他對手的修複能力——反正選擇跟對方反向的修複脈絡,就可以阻斷修複且擴大傷害。”
“這需要時間上的預判跟對凰煞力的控製,也就是不死凰血脈的操控技巧,是強者標配吧。”
“貌似王族內掌握這種能力的不多,這男子年紀輕輕這麽厲害,定不是等閑之輩,也不知道死了沒。”
扶川一邊思考,一邊查看獎勵。
20次傳承池或者參悟,選哪個?
1+2+6+20=29。
來到這個世界後多年所學無限不死的力量,讓她通關四級塔,但她這一年內如果無法提升到30萬刻度戰力,就意味著今年她不會再有任何獎勵了。
凰樓還沒去過,未免錯失時機,傳承池9次先用用。
按理說不管是傳承池還是凰樓都是先期提升最明顯....兩邊都去,可能綜合收益最大。
如果是之前,扶川肯定會拆分開,傳承池9次,凰樓20次,但現在她改變注意了。
她很在意那個青年的逆轉凰煞力,以她的眼界猜想——那不僅僅是技巧上的掌握,還是血脈的秘密。
塔中係統對她評價應該很高,給她推選的對手一個賽一個厲害,很多人都掌握了最高端的技巧,奧義水平都很高,光禁忌師就有十幾個,滿第六猜想的也賊多,可是沒有一個王族強者是跟這個青年一樣的。
這就不是技巧的問題了。
一定有秘密。
扶川果斷兌換了29次的傳承次數,然後看了下時間,選擇出去。
一出去。
眼前凰塔大廳強者雲集,幾個大佬坐在那,鎖定了出來的她,而那個負責人正站在一個雍容華貴的青年身邊,大約三十多歲,嘴角續兩撇小胡須
他看著扶川,嘴角含笑。
“你就是時鏡,剛回來鬧這麽大,缺人教麽?”
文質彬彬,且側看另一邊站著的凰夜闌,“夜闌,你這個當親王的弟弟,沒教好啊。”
他是懂得怎麽刺人跟拱火的。
這人就是天端王?不是,年紀對不上。
他是天端王長子,也是天端世子。
因為年紀大了太多的緣故,到也不好意思羅列入當下王族年輕一代,自然也非四巨頭之一,不過他那天資質考場外的時候也在,見識過兩姐弟隔空對峙的畫麵。
論身份,他當然不能壓已是大親王的凰夜闌,但凰夜闌身份不穩,繼承權不正,其他人老在不服,這人又是天端王長子,早已獨當一麵,從來都不把凰夜闌放在眼裏,如今後者處境不妙,還得自家幫忙,他如何不居高臨下。
但他秉持了王府的利益,遵循了其父的意誌,代他出麵幫忙搞扶川,卻不代表他會對凰夜闌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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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川在聽到第一句缺人教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被對方說中了軟肋。
對方刺的是江時鏡身份,無父無母的沒人教。
她被刺中的.....
扶川微垂了眼,沒有對此表態,倒是凰夜闌瞟了這人一眼,明明當前算是一個陣營的,但也不吝鋒芒。
“讓王兄擔心了,是我天戾王府管教不嚴,不過我姐姐畢竟從小在外,不受管束,不通我王族規矩,因而犯下大罪,所以.....”
“所以我就借個東西,你們打算把我怎麽樣?”
扶川很不耐煩,直接打斷凰夜闌的話。
世子微笑:“借?忠卿王妃跟世子不知所蹤,恐危在旦夕或已受難,你覺得這隻是借的事?”
扶川:“所以你們兩個,一個親王外加一個未來親王,帶了這麽多人,合起來都找不到人?”
世子跟凰夜闌表情微頓。
他們不是胡攪蠻纏低層次去汙蔑她,畢竟這種汙蔑扛不住事實,到了他們這個層次也不會犯這樣的錯,所以事先預判過她可能是把人藏在島上,隻要不傷人,她就能控製後果。
但他們搜遍全島也沒招到人,這對他們是意外之喜,人找不到,十有**被她藏在體內空間,那就是綁架罪,這雖然不是死刑,但也是重刑了。
凰夜闌甚至懷疑過這人會不會這麽自尋死路給他送把柄,但事實確實如此啊。
所以他們就過來拿人了。
那麽現在,她為什麽一副對他們的能力表示懷疑的語氣?
被嘲諷得很到位。
天端世子跟凰夜闌情緒穩定,心思深沉,都沒為此動容,但都盯著她。
“ 那你倒是說說王妃跟世子在哪?”
這話正說完,忠卿王紅著眼踉蹌跑進來,一副遭受重創的憤怒模樣,但努力克製了對扶川的恨意。
“殿下,殿下,我家與你無冤無仇,還請你高抬貴手,放我妻兒一馬。”
“我可以給您跪下。”
說他有出息吧,沒有王族男兒的陽剛之氣,竟為了妻兒如此,說他沒出息吧,可堂堂男兒為了妻兒不計尊嚴,反而最是剛強。
扶川看他一眼,在忠卿王噗通一下跪下時,淡淡道:“你們沒查過櫃台嗎?”
什麽?
凰塔高手猛然閃到櫃台這邊,一把掀開櫃台。
隻見大櫃台香。
眾多中將級的高手表情特別精彩,跟吃屎了一樣。
我的媽呀,他們這麽多人,一來沒有察覺到她把人放進櫃台裏,二來全島搜查的時候沒發現人就在櫃台裏.....
她怎麽做到的?
其中一個凰塔老頭忽然眯起眼,明白過來了,這人是在他們檢測她族徽,注意力都在族徽上的時候辦到的,他記得這人當時伸手搭在櫃台上——他說的是那個小世子。
第一注意力被轉移——他們太緊張太嚴肅了,越嚴格動作越多,注意力全力集中在她身上,當確定她破不了他們的局,沒辦法定測試房間要離開後,他們一方麵輕鬆下來,一方麵又繼續全神貫注把注意力集中在她出去後的跟蹤....恰好那時無關緊要的小世子進來了。
第二是審核族徽的時候,凰塔禁製跟設備啟動的力量會在那一瞬間壓蓋能源波動,櫃台的波動尤其明顯,因為他們的安排就是來很多人占用房間,那麽當時被審核的人賊多,波動自然更大,而她的手搭在上麵,借力使力,空間轉變,滲入,人轉移。
超級微觀的細密操控,她是個空間天才!
可惜他們這些守衛當時也都知道天戾王膝下兒女內鬥,雖然不肯摻和,其實在審核檢測那會,他們還是隱隱偏向了的——幫忙查看她的身份虛實,這符合守衛的職責,不算違背規則,所以某種意義上他們還是偏向了的。
因為後麵他們對小世子就沒那麽關注。
就是因為這種偏向.....反而一起上套。
這人心思縝密甚於空間操控——第一次來凰塔,剛遇上凰夜闌他們的如此嚴密的審查手段,轉眼就有方法破局。
雖然這種破局的代價是吃牢飯。
在場強者如雲,不少人都頓悟了這種操作手法,此時表情很精彩。
負責人沒想到自己越認真完成上級的任務反而讓對方有了可趁之機,腦海一閃,猛然責問道:“那你完全可以當時就提醒我們,把王妃跟世子交給我們,可見你心懷歹意!”
這人有種不顧自己死活的忠誠,好像篤定了如今對扶川越賣力冒犯,他的後台就越會保他。
扶川瞥他,慢悠悠說:“我就是借個東西,他們不肯,那我能怎麽辦,隻能讓他們先暈倒,不要那麽激動,但我得去考試,總不能把他們放在野外吧,那不安全,剛好發現凰塔這邊高手如雲,又有這麽嚴格到能查祖宗十八代的檢查,我把他們放在這裏不就安全了,我真沒有什麽壞心思。”
“人沒事,我也沒綁架危害他們,從法規上來說,我就是借個東西。”
天權世子:“那是搶,再不濟也是偷。”
扶川:“一家人的事怎麽能是偷呢。”
忠卿王這邊抱著妻兒喜極而泣,聞言看向始作俑者,以為自己耳鳴聽錯了。
凰夜闌不想跟她耍嘴皮,“襲擊罪,加搶劫罪,兩罪結合,作為一脈之主,我現在要判你......”
先緝拿,再判刑,操作得當,能把她武考下段都廢了。
她很聰明,不該犯這樣的大錯,一定有後手,所以他得迅速拿下,免得夜長夢多。
但他還沒說完。
扶川掏出一些案宗。
“這個襲擊罪...是在道上有口舌之爭動了手,最後判刑是關禁閉十天,扣一次傳承池次數。”
“這個搶劫罪,是XXX家的世子跟XX家的郡主因為成績上下爭鬥不和,在島上廝打後,世子不敵,就搶了郡主的族徽,想讓她第二天上學沒法簽到,最後判刑關禁閉三天,且半年內不能去權限傳承池。”
“還有這個....”
“但這裏麵所有宗法案卷判刑都有兩個不成文的規定——1,禁閉之下,不影響修行,2,非重刑之下的輕刑,但凡遇到子弟高考期,需延遲刑法,以高考為主。”
“雖然不成文,但有當時執行此法的天權王叔口頭言論過,我這還有錄像。”
“我建議弟弟你可以判我十天□□,但必然得在高考後執行,順便再扣押我這三十二年來的所有資源補償,待高考後再給我,貌似綜合考量所有王族內部的審判案宗,我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重判了。”
“我這人一向守法,守刑法,所以,你們可一定要依法辦事。”
王族一向雙標,內部護短,且各有派係的護短。
王族之外犯法可以影響高考,但王族之內,輕刑不上高考生,而且這些案件對外根本不披露,也不留案宗。
若非她入了王族還真不知道這些事。
她從不打無把握之仗,既然決定犯法,那就得先學法......
在場這麽多人,眼看著這人慢條斯理,縝密無比得把自己的罪名定下,甚至罪罰重判化。
判了跟沒判一樣。
她準備太充分了,拿捏!
凰夜闌舌根掃過後槽牙,忽微笑,“姐姐是有準備的,但你忘了,我現在還是你這一脈的脈主,根據你此番罪行,為了懲戒,我有權行駛脈主的權力,將你打入王府牢獄反省,這是各脈私刑,不受律法限製。”
“哪怕如姐姐所願,我現在對外權力被凍結,但脈主懲戒族人之權,按照宗法,除非我死,否則一直存在。”
“而我以為,高考利於族群子弟上進,但心思不端者,得到力量也隻是禍患,所以我將把你打入沉默牢獄,你的身體將被沉默凍結。”
“這就是你需要付出的代價。”
你不是要拿捏法度嗎?
他就跟她玩這個法度。
凰夜闌並不介意跟扶川的爭鬥明朗化,也不介意背後有人嚼舌根說他仗勢欺人,更不介意名聲。
實際的權力才是最重要的。
他若輕視,若鬆懈,他的位置就保不住了——這些人沒試過身邊有江時鏡這樣一個奪權者是多麻煩的一件事。
其他人不吭聲了,天端世子此刻有些驚訝凰夜闌出手力度這麽大。
那江時鏡什麽反應?
她的反應是愣了下,後幽幽說:“可我在出測試房間前申請了孝期服喪。”
凰夜闌:“?”
其他人:“???”
扶川:“我查了一下,爸爸長時間失蹤,最後宗族暫定他亡故,然後弟弟你正好上位對吧,那他既然死了,我又回歸了,宗法上非限製我一定要服孝,但出於道德跟帝國推行的孝道,我若申請,宗族必允許,若不允許,也隻能因為我去高考才有理由暫推延。”
“那麽問題來了,高考成立,才可能推延我的孝期,一旦高考不成立,我的孝期就必須成立,但我的孝期一旦成立,作為次任的脈主親王且為人子,是無權處置還在為生父服孝的血親的,你若無權處置我,我的高考就必然成立。”
閉環了。
怎麽選她都能破解。
隔這卡BUG呢。
聽的人腦袋都嗡嗡嗡的,正緩緩蘇醒的東柯王妃也有點懵圈...嗯....這個閉環有點強大,根本就破解不開。
除非現在有法子判她重罪,可她壓根沒犯過,又不能無中生有。
她可不是普通人。
天端世子臉色有點難看,因為被卡住了。
凰夜闌也皺眉了
孝期,她這都想得出來!
“你可想好了,孝期服喪可不是簡單的事。”凰夜闌好像在笑,但又好像麵無表情。
動用這麽多人,一步步封鎖,還是被這人找到了破綻。
談不上甘不甘,就是覺得後患無窮。
不過也算有收獲,孝期並非好事,起碼他當年就是被天端王他們以宗子為父孝期三年而拖延掌權上位期,活生生被這些人架空了許多權力,等他出孝期,天戾王的那些實權都被瓜分了。
這江時鏡要爭親王位,卻放棄了最重要的捷徑。
為什麽?
凰夜闌從來不敢小看她,隻覺得這人行事頗為奇怪。
扶川拍拍袖子,走出去,且說道:“禁欲,禁葷,禁職位,禁婚嫁,禁朝見君主,還有披麻戴孝一年。”
“前麵的不說,論披麻戴孝,我可以披到弟弟你入土為安,所以不用擔心。”
從凰夜闌身邊等人身邊走過的時候,她的聲音很淡。
“還請把孝服盡快送來,我要進傳承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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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包圍的府邸一下子又清淨了,因為烏泱泱的兵甲轉眼散去,管家這些人心髒還沒來得及起伏,就得到通知——他們的主人要披麻戴孝一年,記得把府邸裝飾一下。
管家努力穩住心態,虛弱問:“那殿下,您今天回來嗎?”
回不來的話,他得送些日常用品嗎?要不要探監?
扶川:“不回了,去傳承池。”
管家:“?”
您不用坐牢啊?
綁人搶劫還不用坐牢!?
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事嗎?
扶川:“主要因為父王死了,給了我孝期保護光環,想想還挺感人的。”
管家:“......”
怎麽聽出了幾分廢物利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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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川穿了孝服進傳承池,她的府邸也開始掛白戴孝,顯得很低調知錯的樣子,但宗室大院氣氛還是有點炸裂。
不說倒黴催的忠卿王府如何鬱悶,其他人都在討論如何犯法還不需要付出代價,宗室高層則是連夜把那些長官宗法定製的族老挖出來....改法!
必須改!
不能讓這樣的孽障卡BUG!
天都郡主其實很忙,此時正在中央學宮,修煉完畢後跟蔚冥棠在學宮廣場喝茶聊天,正說著事,她就知道了後續,後表情古怪。
“我父王剛剛被叫回去了。”
蔚冥棠捏著茶杯的動作微微頓,她出事了?
但她沒問,因為不能表露太關切的情緒,不然會被天都郡主生疑。
“回去改法。”
“她剛回來一天,宗室就得為她修改宗法。”
“最開始從你這裏知道她,就以為造作,後來她殺柳色父子,覺得她挺造反,現在覺得她還是守法的,就是有點造孽。”
蔚冥棠:“......”
天都郡主顯然對自己這位血親姐妹很有談論的興趣,又說:“對了,她還進入孝期了。雖說規避了高考期間的風險,也成功進入傳承池,但她也等於失去了覲見陛下跟得實權職位的機會,有點奇怪。”
兩個登天階梯,她反而不要。
蔚冥棠暗想:她果然要的隻是王族的天賦能力,而非權力,而且她應該不太願意跟君主對上,因為不確定會不會被看出破綻,現在正好借此事合理規避開來。
“不過,最奇怪的是她竟然願意禁欲。”
蔚冥棠本來還在沉思,突然聽到天都郡主這句話,有點被嗆到。
她忽然明白——搞不好那人搞個孝期出來不單單是為了避免拜見君主,主要是為了合理禁欲。
因為以江時鏡的人設,要長期不碰人是很奇怪的,所以就.....為父守孝。
如果一年後還想禁欲,那人搞不好就把凰夜闌給殺了——為弟守孝,再延期禁欲。
主打一個合法合理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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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承池中,扶川看到族徽上已經有了審判結果——扣兩次傳承,高考後禁閉十五天。
嗬。
惱羞成怒的親王跟世子。
扶川也懶得管,反正29次到手,足夠她在這半個月裏麵使用了。
“一次傳承池的時間是一個小時,真摳啊。”
不過祖廟實在恢弘,扶川很快壓下挑剔的心思,尤其是她走進傳承池大廳後,坐在那打遊戲的老者抬頭看了她一眼,若有思索。
“你就是天棄的女兒?”
“不出意外的話,是。”
“你不太像他。”
“幸好不像,太像的話,我未必能活著來這。”
老者不置可否,讓她登記,又看了下傳承次數,瞳孔微動,“你過五級塔了?”
扶川不確定這老者是什麽級別的強者,但給她一種很可怕的感覺。
搞不好..大將?
她低頭客氣道:“沒有,四級塔而已。”
老者坐直了身體,幽幽道:“獎勵次數這麽多,說明凰塔對你特意調高了難度,你通過了,獎勵遠超正常四級塔所得,這意味著你的上限很高,天棄不錯,死了還留下這樣的子嗣。”
“要用幾次?”
“全用。”
“可,我幫你排時間,其他人的預約都推掉了,接下來的29個小時都是你的。且幫你掩蓋信息,外人不會知道你有多少次數,在這裏多久。”
“這也行?”
“天才有特權,廢物才求公平。”
老者並不掩飾對她的讚賞,甚至帶著幾分殘酷的偏向,然後直接開了權限讓她進去。
扶川進去後,看到了類似基因池內的裝修風格。
空曠,大氣,靜謐,黑紅主色調,沉悶又莊嚴,帶著幾分偏向大秦帝國那會的霸道尊嚴之氣。
而眼前黑漆漆沉甸甸的池水,它沒有散發出任何氣息,就跟凝固了死的,靜謐沉澱在那。
扶川卻覺得體內的不死凰血脈已然被它觸動,滾燙跟森冷不斷變化。
嘩啦,入池後,扶川感覺到身體的每一寸都被這粘稠的**包裹,蔓延直到吞沒。
池子,把她慢慢吞掉了,又恢複了凝固的平靜。
而被完全吞沒過雙眼的那一刹,扶川看著玄壁上的萬凰,看著他們繞飛巨大玄壁.....
不妙,她好像要失去對身體的控製權了!意識也在失去....
可她還想研究那個逆向凰煞力!!如果失去意識,覺醒不受控製,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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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過去。
池麵始終平靜如鏡,但湧入她的體內。
直達基因樹!
那棵樹被它吞沒了,梧桐也被吞沒了。
它太恐怖了,霸道無匹!
鳳凰被它包裹,拽住,拖入深淵,試圖掙紮,但好像被溺斃了。
它是強勢的,強勢侵吞你的一切,它要控製這隻鳳凰,看看它幾斤幾兩重。
扶川第一次感覺到被血脈控製,血脈又被傳承控製的感覺。
那萬古輝煌的文明,凰的曆史,族群的曆史,無數耀眼摧殘的強者都在這龐大的傳承體係中收益。
是他們發揚了它嗎?
不,是他們有幸繼承且發揮它的一些力量。
它是他們畢生宗耀。
時間,在它展翅間流逝,曆史在它眨眼間毀滅又創生。
扶川在這段時間內根本沒有任何意識,她被沉淪了,被控製了.....
一向引以為傲的理智跟策劃思維主導了她至今安排的所有能力,但這一次她好像失策了——它不讓她策劃,它要自己來。
而此刻,她體內的不死凰血脈已經在它控製下進行了上百次的掙紮再生,每一次再生都在接洽不死跟時間規則。
每一次接觸,它就蛻變一次。
而梧桐領域中的那棵樹...咕嚕咕嚕狂吸池水。
25小時後,懸浮在黑池中的扶川眉心微微一點光暈,是來自靈魂蘇醒的一道光暈。
她正在掙紮醒來——被吞沒之前,她反複催眠自己必須記得蘇醒,所以特地烙印了玄壁上旋轉的萬凰。
現在,她唯一的念頭也是那旋轉的凰煞力。
它到底是什麽?
是....是.....她的手指艱難動了動,試圖操控體內的不死凰血脈。
但很難,傳承池正在操控它進入有序的覺醒,時間跟不死。
扶川意識回歸的刹那就感覺到了對時間的感悟強了幾十倍,在回溯之外,她好像刹那頓悟了時間定格跟其他....
如果身份的回歸是權力回歸於手中,那入這個傳承池子,就是力量回歸於手中。
扶川在瘋狂頓悟時間的時候,也感覺到身體正在瘋狂蛻變....借著這個狀態,她絞盡腦汁思索那種力量。
是時間逆轉?不對,那就是時間線上的回溯,但它本質是不死力量....
到底是什麽啊?
難道注定她得不到?是獨屬於一人的特殊能力嗎?
扶川百思不得其解,想得腦袋快要炸了。
思維風暴,身體風暴。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扶川幾乎想放棄了,因為太痛苦了,傳承不可抗拒,她一直保持清醒,其實就是在跟它對抗。
直到.....
在即將放棄閉上眼時,她忽然在混沌中腦海閃現了那玄壁畫麵....
萬凰繞玄壁。
萬凰...每一隻凰,竟然每一隻都長得一樣。
是一樣的,它們不是萬凰,其實是一隻凰。
既為每一條時間上的同一隻凰。
時間連續,既為萬凰不死。
“時間跟不死...融合。”
“這果然不是操控問題,而是時間的順向就是流逝,而不死的順向是恢複,它們本身是衝突的,一旦融合起來,時間順向高於不死,既為流逝,不死高於時間,既為恢複。”
那麽,對於自己,讓不死高於時間,就等於超強恢複,不死之身。
對於敵人,讓時間高於不死,就等於流逝其他生命力,毀滅對方!
這才是不死凰族最強大的地方,也是不死凰族最頂尖的那些強者一生都在追逐的法則。
扶川現在頓悟,等於找對了最正確的道路跟方向——當然,前麵也有人找到了,那個紅眼劍客。
那麽問題來了,明白是一回事,怎麽做到呢?
扶川在最後昏睡的那一刻,下意識左手操控不死凰煞力,右手試圖剝離出時間....
砰!右手直接被紊亂的時間摧毀,變成了腐爛的骨頭。
完球,她還沒有剝離時間線的能力。
境界頓悟到位,但身體能力沒趕上,怪誰?
——————
夜深人靜,管家待在議事廳偏門隔間內,壁上供奉,焚香嫋嫋。
他正在磕頭祈福....
煙霧繚繞中。
窗口外麵有隱約的黑影...擱置一下,窗戶忽然被推開,一個披麻戴孝的女鬼就站在窗口。
哎喲喂媽呀!
管家彈跳起,嚇得差點攻擊,仔細一看,噗通又跪下去了。
“殿下,您您您怎麽...”
扶川一臉無語看著管家,“我早就回來了,都閉關三天了,這不是餓了,有吃的嗎?”
“您餓了可以去喊廚房那邊的。”
“他們都睡著了,我瞧著就你還醒著,還在燒香拜神,這麽閑....不找你找誰?對了,你在拜什麽呢?求發財?萬一你真發財了,我是不是不用發你工資了?要麽你幫我發工資給其他人?”
管家緩緩按住胸口:“......”
不,是求神明讓殿下您做個人。
要麽您還是進局裏吧,我願意探監。
——————
吃完管家下的麵,扶川一個人踱步走在夜下回廊中,身邊還飛著鐲子。
鐲子還在打瞌睡,“怎麽忽然讓我出來看這些?”
“記錄下來,回去告訴她,免得日後讓人看出破綻。”
鐲子一愣,打量扶川一回,等扶川回去繼續修煉,它才入私人空間跟正在看書的江時鏡轉播府內情況。
江時鏡生於權力,從小被財富滋養,麵對眼前這些王族富貴的衝擊反而比扶川還平靜,她隻是沉默一會,放下書,道:“看來她是在警告我抓緊修煉。”
鐲子:“啊?我是納悶大王好像沒打算在這個位置上待太久,你說她這麽牛逼,拿捏權力輕而易舉,為什麽不一直待著啊,等她穩下來,你們可以共享權力啊,您也可以自由。”
江時鏡若有所思,“每個人都有秘密,過問太多會死的,你以後也別問,總歸她以後要脫離這個身份,我替補上去就不能露出破綻,否則等於她也暴露,王族未必不追究,性格跟行事作風上我有把握,但能力是必須匹配的。”
這很難,因為現在明麵上王族的資源是扶川在用....
但她也有優勢,她手裏有極龐大的資源。
是時候消耗它發育一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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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個小時的傳承時間過去,扶川回來後就查看了體內的情況,資質這種東西跟遊戲那會不一樣,沒法看明朗,她隻能通過基因樹中基因序列跟基因鏈的變化去大概判斷,且通過實際的感悟情況去真實感受。
基因鏈上,不死凰血脈上關於時間的灰銀區塊明顯比之前擴大了十倍不止,基本很多序列根係都變銀色了,而象征不死力量的區塊則是變粗了,且質感更加堅韌,鏈塊組織生長更繁茂,長度也蔓延了將近二十倍。
從屬性其實也可以看出巨大的變化。
等級:77級(資質考殺怪經驗)
精神力:3.5億。
力量:3.0億。
體質:3.2億。
敏捷:4.2億。
星圖:雙子魁星。
體內植係:青銅三生天木(藤+花+木三係完美融合)。
基因樹:青銅三足基因木(一足青銅三生天木,二足懷光,三足不死凰)。
序列:當前第7序列滿(無密度觸手+純白畫翼)。
奧義:空間全奧境界(掌握空間流,瞬移,密度空間,物質空間、意誌空間、多維空間六種猜想,第七種超凡空間還未get。)
時間境界:回溯,定格,其餘還在掌握中,目前猜想等於0。
領域:成長生命領域棲梧木(已度過幼生期,進入成長期(成熟期可讓鳳凰棲梧))。
寵武武體:青武士(一金二銀)
別的不說,此前屬性點總和是9.5億,現在屬性點綜合已經暴漲到了13.9億。
王族傳承池就跟十全大補丸一樣,直接在覺醒血脈的同時把軀體也給淨化提升了一遍。
說實話,真的很香,香到扶川都覺得江時鏡才是拿捏女主副本的人設,秦抿風就跟撿垃圾的似的,除了做鴨子沒有崛起可能,但江時鏡是一出生就拿到了資質的,而且隻要自己不暴露,再把親王之位拿到,這人以後頂替了,可以在這個位置吃一輩子的福利,每年泡個池子躺著不修煉也能穩步提升了。
羨慕。
扶川心情蠻複雜,
29小時超高速覺醒,基因超強發育,發育不代表實力直接增加,但血脈的覺醒會轉化為實力。
扶川抬起手,隨便煉了個大天書。
回溯。
十五秒。
“定!”
天書成型的刹那,停頓在那,三秒後結束。
回溯跟定格,是最基礎的時間操控,回溯是以前就會的,定格是直接在傳承中直接頓悟的,但扶川憑著現在對時間的超強感應熱戀期,可以去研究更高級的時間操控。
時間奧義也很多。
回溯,定格,記錄,恢複,加速,減速,預判,混亂.....一共24種奧義。
奧義之上還有七大時間猜想。
1,大預言。
2,時間鏡麵。
3,時間迷宮
4,本我與舊我。
5,曆史天書。
6,光陰長廊。
7,時空背麵。
修煉之路無窮無盡,但扶川總算搞到了最想要的天賦能力。
時間,空間,不死,她覺得這就是她正在走的路。
一邊感悟奧義,一邊操控這些奧義去攻略猜想。
武體不想了,連寵武都沒有。
“空間,時間,不死...接下來這些天就搞這些,然後武考下段。”
其實扶川很想搞序列,貌似第七序列滿很久了,可是她一直沒錢去懟,甚至連之前開三血脈的那些缺空序列也沒補上。
別問,問就是沒錢。
太慘了,各種沒錢,很久沒搞煉金了,本金都木有。
缺錢缺時間。
她要不要跟江時鏡那個富婆低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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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露,管家上完今早第一根香,發現煙綻蓮花,宛若紫霞。
這麽吉利?
管家十分高興,轉頭就要給正在吃早飯的主子道喜,結果一看到正在喝粥吃素一身披麻戴孝的貌美女子....
而屋內還掛著黑白各種喪布,掛燈也都慘白或者殷紅...
好好的郡主府邸整得跟義莊一樣,他每次早起都差點腦血栓。
此刻所有喜慶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殿下,有人拜訪。”
而上門拜訪的天都郡主反複看了看門匾,以為自己瞎了,又對她專門邀請來宗室大院好跟自己的血親姐妹加深下感情的蔚冥棠說:“見笑了。”
蔚冥棠:“不會。”
又不是不知道這人專業喪父,你說我笑不笑?
但一進門,哦豁!
一步一景——紅燈掛白鬼哭狼嚎。
美輪美奐的屋簷跟古老雍容的花草古木上都掛了喪布白條,角落裏還有好多紙人跟花圈。
仔細一看,不少仆人也跟著披麻戴孝哭喪。
天都郡主深吸一口氣,在管家引領下看向喝粥的扶川,實在沒忍住,“你這也太孝了。”
真的,挑不出刺來。
當年凰夜闌服孝都沒她這麽真情實感。
活該她才是真正的繼承人。
扶川已經吃完了,抬眸看她們兩眼,“花圈都沒有?禮數呢?”
天都郡主:“.....”
這個姐妹好難搞,難怪郡主府附近連一隻鳥都不肯路過。
蔚冥棠別過臉,特別想笑。
天都郡主很憂愁,讓她上哪弄一個花圈?
“對了,這是蔚冥棠,我最好的朋友,你估計也認識....我帶她來,不是比花圈更好看麽?”
扶川:“?”
管家:“???”
蔚冥棠揉了下眉心,倚靠門框,雙手環胸,也不知笑沒笑,隻輕道:“沒見過給人孝期送女人的,冥婚麽?”
扶川一愣,下意識說:“那老男人...”
也配?
說公爵順口溜習慣了,她一下就說出來了。
反正她對跟江語情結合後卻沒承擔起男兒責任的天戾王沒什麽好感,更不承認是自己點背,兩次都選了父不善的人設,隻能說這個世界的大部分父權讓她不喜。
管家嚇得劇烈咳嗽,扶川很絲滑改了下口,“父老矣,已逝,鐵骨錚錚好男兒,人生在世,心意到了就好,畢竟人都死了,屍骨也沒找到,冥婚有點難度。”
管家按住心髒,一口氣吊著不上不下,且保持優雅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我的殿下,您解釋得很好,下次別解釋了。
蔚冥棠這次笑了,低頭淺笑。
林間院子飄來一陣風,喪布白條紅燈籠飄**搖晃,她靠在那,垂間的青絲輕輕飄動,唇瓣嫣紅,眉眼似幽。
又喪又魅。
昨晚的夜雨,今早的芭蕉,翡翠般的葉麵續住的水珠滑落,滾珠碎裂在嬌嫩的花瓣上,花瓣顫顫,花蕊越發嬌豔了幾分。
噠噠作響。
天都郡主揉了下眼,思維同樣縝密的她已經習慣性揣測扶川,有些遲疑地自我反省:我說送閨蜜了嗎?沒說,閨蜜說冥婚,跟誰冥婚?
跟我那早逝的...老男人王叔?
是這個意思嗎?
我千裏迢迢是來搞社交聯盟的...又不是人販子。
救命,我這個血親姐妹怎麽回事,這輩子跟刑法過不去了是嗎?還打算拉我下水?
————————
扶川早上剛結束閉關,還沒看高考通知,此刻從天都郡主口中得知武考下段的安排。
“沒有安排,就是讓你們到地方再說。”
“集合地點在中央學宮的未央廣場,因為前麵那些事,這次教育部沒有參與,由閣部負責調度,中央學宮主管,本來下段就是為了篩選學宮學子的,進不去學宮的則被其他大學擇分錄取。”
“今日很多大學的學生會到場。”
扶川:“學生?”
“大學流行學生自主管製,一般都有職位的,算是開始鍛煉行政機能,畢竟帝國之內頂尖大學大多數學生最後都會從事帝國重要部門職位,不可能等畢業後再實習,基本在大學期間就已經開始行政服務了,包括冥棠,她這次本來要被安排負責武考下段一些工作的,但她拒絕掉了。”
天都郡主說著問蔚冥棠,“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用的什麽理由。”
她作為王族成員,用王族成員不幹涉高考以免有培養門生這種理由規避這些工作,蔚冥棠呢?
“有極好的親友參加高考,未免本心動搖,弄權違規,是以婉拒。”
“看不出你跟那七七小姑娘還挺好。”
蔚冥棠微笑不語。
扶川:“......”
府邸院子裏自備傳送陣,直達核心區大部分重要區域,三人直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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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學宮六邊形未央廣場,六邊每一邊邊長八百米,同時運轉著二十個傳送陣。
一共120個大型傳送陣,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傳送。
觀戰的人很多,傳送費跟票費也貴,但來的大多數是教育體係內的精英跟高層。
“你們看,那邊是政治部大學的人,他們大多體製風,有些已經開始當官了,半官半學。”
“還有煉金總院的人,媽呀,真有錢啊,聽說他們有個學生曾經花錢買下十個帝國格鬥院的學生為自己服務。”
“MD,少來內涵我們格鬥院!我們格鬥院才沒那麽見錢眼開——除非你給的錢太多了....”
大學多了,彼此爭鬥也多,外人看著就是各種“哇塞”,這個好,那個好,都好都好,可惜我/我家孽子進不去。
但大學之間的態度卻是各種“呸!”。
反正整個廣場亂糟糟的,陰陽怪氣罵架或者人家高考生還沒打,這些大學生就先打起來的不在少數。
招生?招個屁,打死隔壁那個XX大學的!
不過這些大學大亂燉的時候.....很快安靜了幾分。
因為四個大學的人來了。
帝國神院(神殿下轄大學,優秀畢業生直省神殿本部),帝國第一軍校,帝國萬族院,帝國王宗大院(上書院+下書院)。
神殿、軍部、萬族勢力、宗室。
當今最頂尖的四個群體。
其他大學的人一下子就收斂了鋒芒,而這四個大學負責這次招生的人並不是學生。
這四大LV7級頂尖大學僅次於中央學宮,可以說這次武考下段之後,除了最拔尖的那幾十個人入中央學工,其餘的第一目標基本是這四大學,實在進不去了才選擇LV6級的那些大學。
所以他們的招生任務很重,加上中央學宮是主導,來的人必然身份貴重,他們在排麵上也不會弱幾分,至少不能出現前麵那些大學對罵的情況。
所以....
“所以,出動三個神子神女,這也太過分了吧。”
“就是,好神奇,這規格恐怕都比中央學宮的厲害了,什麽情況啊?神殿是要壓製帝國了嗎?”
“學宮的還沒來呢。”
“按照往年出席的規格,也不可能堪比三位神子神女啊。”
竊竊私語中,帝國第一軍校的負責人上將青虎看向眼前三大神殿頂尖人物,露出微笑:“三位殿下,稀客啊,這是神殿的意思嗎?”
萬族院的負責人是一個老者,機械族的,看似老邁,實則人家機械族的機體是沒有老舊一說的,隻會隨著時間不斷升級銳化,是最悠久的種族,也是最強的巔峰族群之一,他的頭發飄逸,一根根宛若金屬絲線,瞧著三個神子神女,眼神也略有探究。
藍幼笑著打消他們的懷疑,“沒,我跟灼衣不是前段時間被殿內分派教養王族子嗣任務麽,自高考後開始呢,所以一直都留在核心區,這次鯨染才是這次神院招生的監督人。”
神子鯨染一頭藍發,冷漠無言。
這些神子神女一個比一共藏得深,也不知道到底哪個更強,但各有特色。
藍幼溫和斯文,灼衣強勢冷傲,鯨染霸道好強,他隨便跟軍部的人過了招呼,目光掃過
“那個說要包養你的王女是哪個?”
語氣輕慢。
大學席位這邊一下子尬住了,氣氛都冷肅成冰。
一群大學生有些不知所措。
到場後就固自翹腿翻著這次考生資料的灼衣垂眸,闔上資料,猛然....抽出長槍...
轟!!!
一槍抽爆空間,而鯨染化身巨大的鯨光,一口吞槍....
幾十萬刻度的傷害導致未央廣場的上端空間炸裂。
藍幼化身一片汪洋包裹住兩人過一招後爆發出來的龐大傷害.....
但還是有滾動的衝擊風浪滾滾壓向各個傳送陣,在場的閣部跟軍部高手直接鎮壓住餘波,穩定了120個傳送陣的空間秩序,免得那些人傳送錯地方。
“中心那個傳送陣!”
“臥槽,王族有人過來了。”
中心那個是王族專用傳送點。
餘波衝擊過去的時候....
嗡!
它被瓦解了。
傳送光輝散去,天都郡主掌心一轉,回旋的力量在指尖消散,她抬眸看向前方高空的場麵,微微挑眉。
而旁人看到傳送來的三人時都愣了下。
這三人走一起還真是....有點王炸。
三大神子神女在高空,兩大郡主加一個未來亡靈君主。
氣氛有點微妙。
扶川可以利用神權跟王權的微妙壓製關係,但並不願意現在就真正摻和進去,尤其是人家神子神女內鬥,關她什麽事?
不過好好的神殿,內部神子神女也會當眾鬧翻?
除非兩個人的矛盾不可調和。
灼衣跟這鯨染有仇?
正好此時中央學宮的人到了。
最強的群體到場,來者竟有大將級的強者,遠遠看來一眼,三大神子神女直接飛落下來,灼衣將袖擺一掃,損毀的物件全部恢複,後看了鯨染一眼,不鹹不淡的,繼續拿了那一份資料看。
學宮這麽**格,顯然得知來了三個神子神女,臨時安排了人過來。
壓得住場子才行。
那人冷漠,一頭亂糟糟的短發,胡子也沒刮,幾百年沒見過陽光似的,臉白得被半點血色,腰間一個酒葫蘆,穿著木屐,一副脫下鞋就能下田插秧的淳樸氣質,但整個廣場都安靜了幾分。
宗室大院這邊有人過去跟對方行禮。
這人是王族強者。
“是棄血王叔,也是冥棠的老師。”
天都郡主說完後,蔚冥棠就離開了,這位大佬來得突然,她不得不過去,走過去的時候,察覺到灼衣在看自己,好像在探究什麽。
她微微皺眉,沒有看後者。
“按照規矩,王族考生需要簽署另外的協議,不然萬一死亡,閣部得擔責。”天都郡主帶著扶川到宗室跟閣部這邊簽署協議。
不止他,凰荊夜跟凰青末等這一屆參與考核的十幾個王族後裔都得簽署。
在諸官員中,本坐在邊上喝茶的周琳琅伸手,主動把一份協議遞給扶川。
扶川看了她,後者神色平靜。
扶川彎腰簽署名字的時候,周琳琅清冷提醒:“姓恐怕得改掉,不然會視為無效。”
扶川刷一下把“江”粗狂打了一個叉,不等周琳琅新抽一份給她,就在邊上打了一個箭頭補上凰姓。
凰時鏡。
邊上人:“......”
這邊王族人多,這些王族考生都被人簇擁著,尤其是凰青末跟凰荊夜,兩人一個有出身,一個有寵眷,唯獨扶川一個人,穿著一身白袍,顯得很孤寡的樣子。
天權世子今日也在場,笑說:“凰時鏡,其實你今日也有親人在場的,噥,你看。”
他對扶川肯定是厭惡的,因為上次吃了虧,族內竊竊私語,他自覺丟臉,不吝刺她幾句。
扶川順著他指的地方,隻見天戾王府那一脈人丁稀薄,在仆役跟親衛之外,隻有一個年輕婦人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女孩坐在那裏。
似乎不善社交,十分孤僻的樣子。
聽旁人說,凰夜闌最近都在衝刺凰塔,而她們則是礙於王族規矩,得代表他那一脈過來觀戰,至少得有人來。
所以常年不外出的她們來了。
這麽多人看過來,那親王妃微微皺眉,伸手撫住了女兒的眼睛,不希望她看到來自血親的厭惡跟憎恨,自己則看向扶川。
如果這人要出頭,那就.....
結果這個外麵傳得沸沸揚揚跟她丈夫水火不容的人...隻是淡淡看了她們一眼。
女子從對方的眼裏看了冷漠。
不帶情緒的冷漠。
天權世子故意拱火,希望扶川懷恨欺負這倆母女,加深天戾一脈內鬥,但這人忽然轉過身。
那一轉身,好像是注定。
她察覺到了....對麵廣場的傳送陣傳送來一批人。
似曾相識的一些人。
來自北部謝家的....
走在前麵的那個俊秀清冷青年正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女孩,她胖乎乎的,像是一顆球,紮著小辮子。
跟三年前一模一樣。
幾乎一模一樣。
但她很萎靡虛弱的樣子,低頭沉默玩著一個小玩偶。
整個世界好像都跟她沒關係,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她怎麽穿那麽白?
扶川什麽都不能表露,就隻能靜靜地,好像麻木且冷漠得居高臨下看著對麵的人......
看著他們走入北部群體,看著他們跟自己所在的王族區域隔著一片涇渭分明的權力階級。
她比往日更冷漠,更遙遠,好像脫離了這個群體。
旁邊的王族都覺得嚇人,隻以為是她剛剛看到了凰夜闌的妻女才厭憎冷漠如斯。
沒人想過其他。
她裝得太完美了,沒人再記得那個已經亡故的人。
謝清宴轉過臉,看向那個站在王族群體中冰冷且鋒利的一抹白,看她冷漠的眉眼。
他眯起眼,轉過臉,卻見蔚冥棠過來了,直接從他懷裏把孩子提走了。
“喂!”
蔚冥棠沒理他,溫柔把孩子抱趴在肩頭,輕撫她後背,聽她軟軟又虛弱喊了她一聲。
“糖糖姨姨。”
“我昨晚夢見小鹿鹿了....”
“小鹿鹿後麵好像有一個人....”
蔚冥棠沒說話,走向鹿飲溪等人的時候,正好對著扶川那邊。
阿筍趴在蔚冥棠的胸口,腦袋扒著她細軟修長的脖子,不經意間看到對麵階梯上站著那個女子。
她看著她。
不認識,但那個女子身後有清晨陽光升起的光。
灼灼的,跟她身上的白暈染起來。
暖暖的。